第128章仙古一梦中,藏有破局关键?
文君也回到住处后不久。
剑气湖旁出现了一位腰间佩刀的女子。
正是不久前,祖师堂里曾出现的月三娘。
身后缓缓走出那道人影,正是那两鬓白发的汉子,和头戴莲花冠的中年道士。
此清河宗辈分最高的三人,对着湖中的十二位彩色锦鲤啧啧称奇。
“这小子还算够意思,竟将如此机缘直接送于我们清河宗,我们如此对他,实在是愧对老祖宗。”汉子开口道。
“是借才对,只是不知道期限是多久。”
中年道士接话道。
他的眼神,汇聚在眼前的剑气湖中。
隐约可以看到有几尾色彩斑斓,如玉般透明玲珑的鱼儿在湖水中游曳。
一时间,中年道士竟也看得有些心动,感慨道:
“洗剑鱼,这可是十二尾洗剑鱼啊,对于剑修的重要程度,不亚于香火小人之于山神湖君,百年难得一遇,可以帮助剑修淬炼剑意,蕴养仙剑,以及悟出本命剑。
天下剑仙种子何其多,每数十年便是一茬,又有几人真正见过这玩意儿。
比之养剑葫,斩龙台,也差不多了,算是各有千秋。
若是剑修,剑道三宝能得其一者,已经是身负大机缘了,可以感谢祖上阴德拂照了,只是那少年竟能无中生有十数条,竟比那位尊贵存在还要夸张。
收宝人一脉,的确是了不得。”
中年道士赞不绝口,是发自内心的有种钦佩。
月三娘细细听着,但见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才缓缓言道:
“如果说这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呢?”
“不会吧,剑气湖千年无鱼,这世人皆知。
当初师叔祖也觉得剑气湖作为咱们门派根基,数百年积累,有如此剑意不该一条洗剑鱼都没有的,还曾专门运转大神通下湖查看。
得出来的结论是剑气湖湖水阴沉,的确不能诞生洗剑鱼,无论千年万年,算是为此事盖棺定论了,这你我也都知道……”
白鬓大汉咂舌道。
只是说着说着,陡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第一次语气迟疑起来:
“不会吧,我们这样做不厚道吧?
之前祖师堂上是迫于形势,在各方压力下,出于无奈方才如此。
借花献佛,大道不该如此小才对……”
说到最后,满是无力感,这个铁铸一般的汉子第一次感觉到世间万般无奈。
中年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月三娘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
“此鱼本就是我们清河宗之物,没有所谓的收宝人借给我们一事,自然也不没有所谓的还,如何处置,我们说了算!
明日安排所有他宗弟子,前来垂钓。
洗剑鱼虽然珍贵,但有缘者得之,让他们大可放心取走,不过却要念我们清河宗一份不薄的香火情!”
“青庆他们?”中年道士轻声询问道。
洗剑鱼确实珍贵,就连他都忍不住想要拥有一条。
怎么可能忍心,全都送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取出三尾,任他们师兄弟争夺。”
月三娘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算是为此事盖棺定论。
夜晚,皓月当空,夜色如水。
“咚咚、”
听到敲门声,文君打了个哈欠,起身下床。
开门却见一不羁于衣着的青年。
正一脸猥琐的看着自己。
文君试探性的询问道:“你是?”
“王仙芝!”,门外青年人笑着回答。
“八仙过海的哪位?”
“不敢当。”
“深夜拜访,有事?”
“借一柄鱼竿。”
“不借。”文君果断道。
话音落地,只听砰的一声,门便死死的关上,将王仙芝给晾在了门外。
虽然确实是散财童子,但也不是冤大头。
你说让我借给你,就借给你?
凭你长得好看?
王仙芝也不以为意,隔着门,喊道:“不久将会有一场十三之争。”
此话一处,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片刻后,文君将怀中的一杆青竹制成的鱼竿,隔窗抛了出去:“明日还我。”
“谢过文兄了。”王仙芝把玩着手中的鱼竿,同时嘴上也不忘占点便宜。
修道之人,自然越年轻越好。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少年,此刻彻底没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看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在思忖清河宗的事情。
此时的清河宗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夏芷尘,王仙芝都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二代三代们。
他们的集体出现,就已经代表了事情的严重性。
而与此同时,
文君刻意隐藏的属于他人仙之祖的情绪,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开始起伏起来。
“仙古的那一战为何落败,全都在这一梦中。”
“当初诸多老友,拼尽所有,将仙古末年,甚至是整个仙古时期发生的一切,全都浓缩到了这一场梦中。”
“不只仙古,之后所有的时代更迭,都会形成一场又一场的梦境。”
“言称梦中用于破解九天十地死局的法与道。”
“无数年已经过去,我发现,一切的根源都在仙古一梦中。”
“可是,这仙古一梦,却唯独找不到丝毫破解之法。”
或许是破局之事,已经到了关键。
文君的情绪方才会变得如此敏感和激动。
他有种直觉,他已经无限接近那个答案了。
梦境并不是一成不变。
随着文君掌握的信息越多,梦境中的利害关系也就越清楚,局面也就越明朗。
现在已经到了破局的关键之刻。
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
事实上,也容不得他不上心。
因为,九天十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
第二天,
一大早。
夏芷尘便堵在了门口,一身鹅黄长裙,衣袂飘飘,灵动洒脱。
“你真不打算去看看?
钓鱼比赛啊!很有意思的。”
夏芷尘劝说道。
文君却没有这个心情,仍沉浸在昨晚的思绪之中,无精打采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刻不记得有告诉夏芷尘,他住的地方。
“呢,我随口一问,就问出来了。”
夏芷尘摊了摊手,瞪着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无辜,同时眼角撇了撇台阶
文君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台阶下一脸惭愧的青庆,嘴角满是苦笑。
以青庆对大永王朝火热的忠诚,没把自己连夜给抬到小公主的房里,就已经是天大的庆幸了。
只是暴露个位置而已,不打紧。
虽然心中理解,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青庆一眼,然后迈步,向着院外走去。
他今天还有要事,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女子。
为此,出门前,少年还特意整理了下衣袍,发髻,可见其重要。
“你是去找那个姑娘吧,她下山了,还没回来。”
夏芷尘跟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说道。
少年眉头一挑,转身回望,避开少女,直视青庆。
青庆的头低得更低了,支支吾吾未曾吐出一个字。
“要不杀了吧?嘴巴不严,这种手下,如何能安心放在身边?
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夏芷尘在旁边煽动道。
完全忘了就是她自己事无巨细的从青庆那里打探的消息。
她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它是一个玩笑。
青庆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努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过颤抖的双手,脸颊上的冷汗,都表明他尚没有做好准备。
他还不想死,他还年轻,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只是在努力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却知道今日之事只有一死了之。
显然,少年和少女的关系极好,是自己赌错了,随即不甘之色浮现脸上。
见状,文君深深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一条人命。
而且这事也是他的疏忽,怪不得青庆。
因为是他没能忍住,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打听了不该打听的。
不过,随即想到了上山时见到的那个姑娘,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有了主意。
“我是故意告诉他的,他会告诉你,我也猜到了,此事就此作罢。”
文君转过头来,潇洒的摆了摆手,径直向前走去。
听完此话,青庆明显松了一口气,望向文君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感激。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夏芷尘不耐烦的挥挥手,将青庆打发下去,一步一跳的跟在少年身边,不离左右。
“那女的到底有什么好的?难道你真的对她有意思?
竟能让你这般高兴的忘乎所以,在一个小人物面前表露真意?
打听她的住处,来历,以及喜好?
你终究不是普通人,无数大人物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喜好厌恶,怎能表露?
一但被人抓到弱点,受制于人,万千人死不足惜!!!”
夏芷尘看少年始终不把青庆的事情放在心上,脸上第一次有些严肃,关切道。
“无妨,我喜欢她的这件事,天下皆知,岂不是更好?
有麻烦,接下便是。”文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春日和风,算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他仰头看天,眯眼,若有所思道:“而且,我想应该也没人会找她麻烦的吧?”
夏芷尘顿了一下,止住身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似心有不甘,再次追了上去。
“这样也好,多一个妹妹,花样也可以多一些。”
小公主再次恢复了之前的说话风格,在少年身旁叽叽喳喳到。
“你说待会见面我该说些什么?”文君向着身旁的少女反问道。
夏芷尘神色幽幽道:“你这样问,就不怕我杀了她吗?”
“你杀不了她,整个天下都没人能够杀她。”
“要不试试?”
少女眯着眼,声音中已有了些许冷意。
“我劝你不要试。”
“为什么?“
“会死的,天下剑道一石,她将独占九斗,还有一斗不在山上,她乃是未来剑道共主,无人能左其右。
而你现在龙未过江,凤未涅槃,气运远没有达到巅峰,斗不过她的。”
文君毫不在意的说道。
听得夏芷尘只觉晴天霹雳,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会说出此般话语。
世间推演卜卦最强两家。
一为阴阳家,一为收宝人一脉。
他们说话,自然是说一不二。
夏芷尘第一次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当真?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天下人听的?”
若只是说给少女听的话,可以是开玩笑,若说给天下人听,只怕此事是真的了。
对此,文君只笑不言。
独留天上云海躁动。
“我都说了,她下山了,还没回来,而且这里高处不胜寒,平日里怎么会有人来。”
清河宗最高的阁楼上,两人隔窗而坐。
夏芷尘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挽着耳边青丝,没精打采道。
视线则落在阁楼下不远处的剑气湖。
那里的垂钓会已经开始,各色各样的青年才俊跃跃欲试,好不热闹。
自然是前日,文君往剑气湖中甩了几条鱼的缘故。
“收宝人说一,只有阴阳家敢说是二。”
文君神情自若的同时,持茶盏的手微微有些抖动,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
虽然,文君乃是人仙之祖意识所化,不过确实局中人,并不知晓一切。
此刻,他除了破解清河宗死局外,更多的还是见上一面那个曾在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对啊,眼前这家伙虽不会修行,不过却会掐指一算,他肯定是算出了那女子一定会出现自这里,所以才在这里等的。”
夏芷尘心中明悟,同时好胜心大起,起了和少年所言的剑道九斗较一强弱的念头。
因为她虽不是剑修,但用的却也是剑!
“上师,南边正在举行垂钓会,好不热闹,怎么偏偏来这无人问津的摘星楼?”
一绝美女子对着身前高贵雍容的妇人恭敬道。
她显然是有些不解。
而这雍容妇人正是那日祖师堂座位最高,连清河宗那两位辈分最高的祖师爷,都要毕恭毕敬称呼上一声上师的人。
“想起了一位故人,记起了一些个典故。”
雍容妇人淡淡道,扶着扶梯径直向上。
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不错。
身后的女子连忙跟上,一番察言观色之后,确定妇人有说下去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追问:“不知上师想起了哪个故人?又记起了哪一些个典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