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郡主和高安安回到诚王府以后,为了避免麻烦,母女俩默契地没有提起状元街发生的事情。
于是大清早的,当出去买菜的下人回来,诚王府很快就热闹起来。
等诚王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圣旨已经抵达诚王府了。
高安安被赐婚给朝廷刚刚招安的六品武将袁虎,此人乃是飞霞山的二当家,因为跟朝廷里应外合灭了山寨,才被收编的。虽说是六品,却没有领兵的职权,不过是吃着皇粮,得了安生之所。
在朝堂上,为了大局着想,众人都会歌颂他大义灭亲,自然也就飘飘然。
实际上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而且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前头有了一个媳妇,听说是被他打死的。
诚王看了一眼圣旨,心里是诧异的,高安安的婚事再差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他还想问一下缘由,送圣旨来的花子墨道:“王爷可以去问问郡主或者高姑娘本人,她们应该是很满意这桩婚事的。”
这是指,高安安和燕阳郡主知道内情的事。
诚王眉心一跳,当即让人把高安安和燕阳郡主叫来。
高安安听见圣旨来的时候已经很不安了,听见圣旨内容更是险些昏死过去,那袁虎的事还被编排成了话本子,在
京城都唱了好几处大戏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到是燕阳郡主奇怪道:“只是一个武将吗?”
花子墨笑着道:“是啊,正六品。”
燕阳郡主道:“是差了点,就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花子墨道:“有的。不过皇上让奴才问郡主一句,高安安可是你亲生的?”
燕阳郡主愣住。
花子墨又道:“皇上还让奴才给郡主带句话,郡主若是想回高家守灵,他是允许的。”
燕阳郡主惨白着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了。
花子墨连忙道:“郡主别哭啊,这一大家子谁不疼你,何苦来着?”
末了,又对诚王道:“皇家的颜面不是这样糟蹋的,皇上让奴才给王爷传句话,历来没有娘家人为出嫁女出了头和离了之后,出嫁女还要为前夫家的事情操心的。”
“若是郡主执意如此,皇家就当没有这个郡主了。”
这是要除名的意思,到时候连那点俸禄都没有了,更别提颜面。
诚王长长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帮女儿挽回了,因为之前做了太多,都在此时显得无能为力起来。
他微微颔首,拿了赏钱送走了花子墨。
然后他拿了一杯冷茶,泼醒了高
安安,并道:“你都听见了吧,如果不嫁的话,你就回高家去。”
高安安颤抖着,刚想要去拉燕阳郡主,诚王就道:“我这个女儿也快废了,你要带走我也没有意见。”
然后高安安就愣住,片刻后崩溃大哭,泪如雨下。
燕阳郡主也哭,内心惶恐不安,她一把推开高安安,去找自己的父亲诚王。
可惜诚王只是冷冷地拂开她道:“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说了。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一个皇家郡主,不能为家国大事分担也就罢了,还不安分些过日子,非要出去折腾。”
“你要知道,任何一个家族的容忍度都是有限的,更何况是皇家?”
诚王说完,拂袖离去。
燕阳郡主瘫坐在地上,眼底的汇聚着痛苦和绝望。
皇上的意思竟然是,让她回高家去为高鲜守灵吗?他怎么可以这样绝情,说出这样的话?她可是赵家的女儿啊,高鲜那个罪臣怎么配?
她难过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的。
得到消息的诚王妃匆匆赶来,看了圣旨以后,虽然也很不满,但看到女儿和高安安哭得这么惨,便去找了诚王,希望他可以再争取一下。
诚王把皇上的原话转告给她,诚王妃当场愣住
。
“怎么会?皇上怎么会这样说?”
诚王道:“为什么不会?高安安是谁的孩子?是我们燕阳生的吗?”
“要找婚事不会低调点?去求太子妃,又找长公主的,还肖想陆家,她以为她是谁?”
“燕阳为了她连体统都不顾了,难道皇上还说错了?我若是族长,怕也容不下赵家有这样的女儿,更何况皇上已经给过她很多机会了,她珍惜了吗?“
诚王妃还想问,诚王说的是高安安还是女儿?
可明显肖想陆家的事情更严重,她警惕地道:“不会是陆云鸿告密的吧?”
诚王忍不住嗤笑,怒骂道:“蠢货,陆云鸿还用去告状,他直接就可以跟皇上说。他可以跟皇上说山西的矿山什么时候挖,那是对朝廷收益有关的大事。他还可以跟皇上说,贵州的土司招安的具体办法,这也是对国家有益的事,他甚至于还可以管广西的官学,让他们多培养些读书子弟。”
“所以,一个燕阳算什么?是顶得住一个省的收益,还是明白读书识礼,懂得为天下黎民百姓做表率,亦或者,著书写传,也让天下女子瞻仰一下皇家郡主应有的风采?她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是,还一味地觉得自己了不起,自己养在身
边的女儿也高高在上,皇上能不烦她?”
诚王妃被诚王的气势所震,也不敢说太多了,只是弱弱地道:“那燕阳也是受高安安拖累了,我们把高安安嫁掉就好了,燕阳还是我们的好孩子。”
诚王气笑了,怒问道:“她是不是受高安安拖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说的。可你就没有想过,高安安在诚王府住了这么久,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诚王府?你和燕阳跑前跑后为她忙活婚事也是假的,放出风声去的事也可以装作没有发生?“
“你还不明白吗?还是你不想明白?皇上厌恶了燕阳和你的行事,厌恶了高安安的不知足,厌恶了管吃管住不管教的诚王府。诚王妃底被吓住了,如果连丈夫都被皇上厌恶了,太子如今已经开始掌权,他们还能留在京城吗?
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诚王的下一句便是:”怎么办?收拾东西离京!“
书房外,赶来听见的燕阳郡主彻底昏死过去。
“娘……“高安安喊着,因为身体没什么力气,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燕阳郡主倒在她的面前。
跑出来的诚王和诚王妃见状,看向高安安的目光冷戾又厌恶,那神情无比冰冷。
高安安颤抖着,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