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云蔚将三万两银票拍在陆云鸿的桌上,叫嚣道:“算你狠!他果然给了,而且是拿着安王妃手里那颗夜明珠抵押的。”
陆云鸿扯着银票,计云蔚用手压着不给。
就在这时,王秀敲了敲门。
计云蔚回头的这一功夫,陆云鸿手快地将银票压制在书本下,然后两袖清风地站了起来。
“娘子怎么来了?应该是我去接你才对!”
计云蔚:“……”!!
陆云鸿太狗了!!!
王秀狐疑地看着献殷勤的陆云鸿,说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陆云鸿狗腿地扶住她的手,温柔道:“哪里,是刚才我从正房过来的时候走得急,忘记问娘子安了。”
计云蔚:“……”
可以的,继续装!!
王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计云蔚道:“你来了就好了,之前我学着临摹,也画了些花样子。”
“画工肯定是不敌云鸿的,不过我想胜在有新意吧。”
说着,将一本画册递给计云蔚。
陆云鸿先行一步夺了去。
计云蔚没好气道:“你又抢?”
王秀狐疑道:“又抢??刚刚他抢你什么了?”
计云蔚幽怨道:“钱!”三万两的银票。
王秀:“……”
她看了一眼两袖清风的陆云鸿,狐疑道:“不会吧?”
陆云鸿抿着唇笑:“知我者,娘子也。”
计云蔚:“……”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愤恨的他,还是一把夺回了陆云鸿手里的画册。
只一眼,他便惊住了。
画册的第一张里画着一个巨大的蘑菇,而在蘑菇底下,是一群躲雨的小动物。
它们一个个憨态可掬,还说着话,那画面看起来和谐无比,透着一股令人向往的温馨。
计云蔚连忙又翻开第二张,结果发现画面被拉得更近了,他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小动物们眼中流露出的善意,那是一种最纯真的美好,仿佛就像回到儿时,他也有无话不谈的小伙伴一样。
第三张,天晴了,太阳出来,蘑菇开得很大很大。小动物们聚在一起,在阳光下嗅着花儿的芬芳,画面依旧温馨动人。
……
计云蔚迫不及待地翻完,这些画跟他们以往的画法都不一样,可以说让人眼前一亮,也让人心生向往。
旁的不说,将这些画铺展开来,作为刺绣、画屏、折扇,以及荷包等物,一定可以销售一空的。
计云蔚吃惊的是,王秀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他惊讶道:“嫂嫂,这些都是你画的?你这是自创的一门画技啊,叫什么?”
王秀道:“不是什么画技,不过是没有扎实的画工,所以另辟蹊径而已。我叫它治愈系画集,所谓治愈,大抵就是所见皆美好,让看到的人心间一暖,从而心生欢喜。”
计云蔚惊喜道:“就是这样的,就是嫂嫂说的治愈,这样的词再美不过了。”
“嫂嫂以后如是有空,还是多画一些。我相信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好卖。”
王秀笑了笑,没有反驳。
治愈系画集在现代就很受欢迎,她的确不担心卖不出去。不过看到计云蔚这样喜欢,她更有信心了。
陆云鸿把画册接过去,他其实不太想让这些画流出去。不过爱一个人应该是尊重她的想法,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私欲是禁锢和占有,这是一种极端的行为,他必须要正视且修正。
为此,他还和王秀道:“如果你把这种画法交给我,我想我们可以称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秀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道:“我还怕你觉得我的画法粗浅,不肯学呢。”
“陆大状元既然不嫌弃,我一定好好教。”
陆云鸿自然而然地拥着王秀,看着画册,低低地道:“怎么会呢?治愈系画风,所见皆美好,多温暖啊。”
“就像是在寒冷的雨夜色里,有一盏永远亮着的灯一样,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计云蔚看见陆云鸿如此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心里呕得要死。
主要他还想跟王秀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现在还让他怎么说?
来一趟,钱没有捞到一分,还被刺激了一把。
计云蔚愤懑地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王秀挣扎着要从陆云鸿的怀里出来,她怎么就被陆云鸿给蛊惑了呢?
竟然把客人晾在一边。
谁知道陆云鸿紧抱她不放,并道:“计云蔚是个有眼色的人,他已经走了。”
王秀从窗户那里看见计云蔚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揪了陆云鸿一把,没好气道:“以后有客人的时候,不许黏过来。”
陆云鸿一边哀嚎,一边却黏得更近了。
王秀无可奈何,直骂他越来越无耻。
晚上,他们一起回了清泉村,商量张嘉许和陆云冉的婚事。
用过晚膳后,陆云鸿终于松口,叫张嘉许回泰州找媒人来提亲。
张嘉许喜不自胜,连连朝陆云冉看去,把陆云冉羞红了脸,索性回房了。
可听不到陆云冉亲口说同意,张嘉许心里不放心。最后他壮着胆子绕到后院的窗下,隔着窗户和陆云冉道:“云冉,我知道我很唐突。可我太在乎你的想法了,我怕你不同意,怕你只是因为家人的缘故才答应嫁给我的。”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云冉,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吗?”
陆云冉隔着窗户,羞都要羞死了,偏偏张嘉许得不到答案不肯走。
无奈之下,陆云冉只得小声道:“婚姻之事,父母的意见便是我的意见,不过眼下我们两家还未交换庚帖,我也不知将来会如何,你也不要再来问我了。”
张嘉许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他在窗下行了礼,正色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事情阻挠我们成婚,你且等我的消息。”
说完后,连夜骑马赶回泰州去了。
陆云冉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回房休息,后来听说他连夜走的,心里既担心又羞赧。
这个呆子,他怎么走得这么急??
这桩婚事,陆家原本都以为尘埃落定了。
王秀还在清泉村陆家的厢房里睡了一个懒觉,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便听见钱良才气冲冲地在院外质问楠楠道:“是不是你说漏了什么,才惹得外面流言沸沸?”
楠楠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连忙回道:“怎么会?我一直跟着大奶奶都没有出去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良才泄气地哼了一声,面色不虞。
房间里,睡不安稳的王秀起身了。
与此同时,院中也传来陆云鸿呵斥的声音:“吵什么?大奶奶还睡着的,有什么事情不会出去说?”
“扑通”一声,钱良才跪倒在地。
“大爷,出事了!”
陆云鸿眼眸一眯,面色冷肃道:“出什么事情了?”
钱良才道:“外面都在传,说大奶奶和大小姐她们……”
房间里的王秀急匆匆地开门出来,问道:“怎么了?”
陆云鸿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把披风系好,埋怨道:“这般急匆匆地出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便对钱良才道:“无碍。天大的事情有我顶着,你且说来。”
钱良才捏了捏拳,声音艰涩道:“外面都在传,说大奶奶和大小姐她们在大狱中曾受了侮辱……”
“什么??”
楠楠惊呼,面色骤变。
王秀更是怒声道:“究竟是谁在胡说八道,这是存心要跟我们陆家过不去啊!”
陆云鸿面色阴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果真是件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