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邵奇看见站在门口的孙付珪,委屈巴巴抓着他爹的胳膊,指着曹越道:“爸!他打我!”
曹越也不甘落后,直接跑到薛琦和秦甜甜身边,比孙邵奇更委屈:“甜甜,7姐,孙邵奇打我!”
他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露出几道划痕说:“孙邵奇干的。他说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7姐,我没想和他争个什么,只想能在这里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我甚至可以腾出时间给他辅导作业……我没想到,他居然在我给他辅助学习的时候,打我!太过分了!可恨我只是个读书人,不是如他一般的莽夫,否则,我定能与之一战!”
读书人.曹越委屈地快要掉眼泪。
就这股劲儿,还真让薛琦看得心疼。
曹越多好一孩子啊?专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孙邵奇怎么打人呢?真是太过分了!
然而曹越话音刚落,孙邵奇也不甘落后,小嘴一瘪,两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清俊的少年十足委屈,哽咽道:“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从前就是一个坏孩子,即便我现在外形改得板板正正,在你们心里,我都依旧是个坏孩子。我知道,不论我怎么辩解,在你们心里,我都是坏孩子。我的错,我走,这个家最应该离开的人不是曹越,而是我。”
说着,孙邵奇就转身回了房间,假模假样开始收拾东西,拿了背包出来,众人已经到了客厅。
秦甜甜把门关上,问他:“孙邵奇,你这是干嘛?”
孙邵奇哽咽:“我走,反正我是坏孩子,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曹越都是对的,谁让他是学霸?学霸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的惨痛,小时候没爹没妈,长大了不被信任。呵,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彻底地,发烂!发臭!变成一个社会的渣滓吧!”
社会渣滓:你礼貌吗?
孙邵奇说得就跟真的似的,薛琦看得简直心疼。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两个人里,绝对有一个在撒谎。
孙付珪见不得孩子被欺负,看不下去了,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搁,一边捋袖子一边道:“打我儿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杠上花!”
他最见不得儿子被欺负,轮起拳头就要朝曹越冲上去。
然而他的拳头刚挥到半空,就被曹沣那只有力的大手给握住。
即便是孙付珪这种每天自律撸铁一小时的健身壮年男人,被曹沣握住手,也无法动弹。
曹沣看着清瘦,实际一身紧实的肌肉,力气很大。
加上曹沣有过特殊经历,自保能力很强。
即便是唐雄这种在华国数一数二的保镖,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曹沣。
曹沣握住孙付珪的手腕,眼神冰冷,语气也硬:“谁欺负谁,未可知。孙先生,在没搞清楚前因后果前,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真是曹越做错了,我这个监护人,自会好好教育。”
孙付珪冷哼一声:“我儿子这么委屈,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在撒谎喽?”
唐雄看不下去了,站出来道:“你儿子委屈,我们小曹越就不委屈了吗?你不相信你儿子撒谎,我们还不相信小曹越撒谎呢!”
薛琦被吵得头疼,想起什么,掏出手机说:“别吵了,看看监控不就知道谁在撒谎了吗?”
孙邵奇和曹越本来还在扮演委屈,一听薛琦的话,当即异口同声道:
“监控?”
“监控?”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孙邵奇:“那个,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曹越其实没有错,他好心好意让我背课文,我背不出来,他就凶了一下。我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然后我和曹越就吵起来!要说错,是我错在先!”
曹越立刻就道:“不不不,奇哥,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给你做辅导督促你学习,就应该有耐心一点,怎么可以对你突然凶凶地呢?是我的错!这事儿归根结底是我的错,孙邵奇没有错。”
这把薛琦给整不会了。
曹沣和孙付珪也觉得奇怪。
刚才还争执不下,相互指责的两个少年,怎么突然就开始谦让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薛琦立刻打开手机软件,看家里的监控。
刚才的监控视频还没缓冲出来,孙邵奇和曹越相继从薛琦秦甜甜手里取过蔬菜。
孙邵奇:“7妈我去洗菜!”
曹越:“7姐我去帮忙!”
等两个少年离开,留下一群人一脸懵逼。
等视频缓冲出来,大家才闹明白怎么回事儿。
视频监控里,曹越正在让孙邵奇背书,两人突然吵起来。
孙邵奇居然开始碰瓷,往地上一坐:“曹越你完了,待会7妈回来,我就告诉她你推我!”
曹越被孙邵奇无耻到,知道跳进黄河洗不清,不甘落后,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都红肿:“我会告诉7姐,是你先打我。呵。”
孙邵奇来劲儿了,找了个鸡毛掸子往自己胳膊上抽,立刻出现两条红印:“我伤重,我弱我有理!”
曹越为了逼走孙邵奇,转头就往墙上一撞:“7姐是不会容忍你这个劣性不改的校霸少年的,呵。”
孙邵奇:“好你个曹越小贼,明面儿上的好学生,实乃奸诈之辈!我孙邵奇跟你就斗到底!”
说完给了自己一拳。
就这般,两个少年变得鼻青脸肿,听见有人摁门铃,他们已经到了门口。
家里是密码锁,两个聪明的少年认为,摁响门铃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薛琦和秦甜甜。
他们在门口相互瞪着,谁都不去开门。
等听见门外传来薛琦和秦甜甜的声音,这才打开门,开始了一波哭诉。
看到这里,薛琦人已经麻了。
而曹沣和孙付珪,只觉老脸辣红,一阵尴尬。
秦甜甜感慨说:“好家伙,这俩这么能演呢?我打我自己,这还使用上苦肉计?伤敌一千自损两千?是这个意思吗?”
曹沣皱起了眉头,主动对薛琦说:“是我教育无方,抱歉。”
孙付珪咬死不认错:“一定是姓曹那小子逼得太紧,否则我们家小奇不可能自己打自己!”
薛琦颇觉头疼,掐了一把眉心,找了根鸡毛掸子捏在手里,递出去:“曹总管,孙先生,你们谁先来?”
曹沣率先去接鸡毛掸子:“我先。”
他取了鸡毛掸子往厨房走,把曹越从里面叫出来,带去了次卧。
隔着一道门,大家听见里面不断响起曹越的嘶吼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陷害他人!我对不起老师的教导,对不起死去的爷爷奶奶妈妈爸爸,我错了!”
好半晌,里面才传出曹沣愤怒的声音:“不,你首先对不起的是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资格伤害自己?曹越,我并不奢望你成为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人上人,我只希望,你做一个堂堂正正,无愧于心的人!”
即使隔着门,大家也能听见曹越因疼痛发出的呻-吟。
孙付珪“啧”了一声:“果然不是自己亲儿子,这么对待。”
他看了眼孙邵奇,低声说:“儿子,你放心,你爹绝对不会这么打你。”
可是孙付珪越是这么说,孙邵奇越觉得愧疚,他看了眼紧紧合上的门板,陷入沉默。
薛琦一脸严肃道:“孙先生,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认为孙邵奇现在这样你没有责任吗?他并不笨,甚至很聪明。明明可以很优秀,却被你教成一个纨绔。现在他做错了事,你还惯?”
孙付珪被薛琦当众训斥,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皱眉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拿钱办事,只不过是我请的临时保姆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训斥雇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得到我?呵,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孙付珪最不吃的就是欲擒故纵这一套!”
薛琦满脸问号:“?????”
秦甜甜:“卧槽,孙邵奇爸爸,你脸之大,一个洗脚盆都装不下!你哪根葱,我7妈想得到你?”
唐雄都替这个孙付珪尴尬,摸着鼻子小声说:“孙先生,自恋是病,要不我待会送你去医院看看?”
孙邵奇尴尬地用手捂住脸,本来演戏说谎被抓包够丢人了,这会他觉得整个人都尴尬麻了。
脚趾疯狂蠕动,甚至就要抠出几座精绝古城。
孙邵奇深吸一口气,道:“我有罪,法律道德可以惩罚我。可是,为什么老天会让一个如此自恋的爸爸来折磨我……”
孙付珪觉得大家这是嫉妒,赤果果地嫉妒!
薛琦懒得辩解,点头:“孙邵奇爸爸你都对,你是对的!”
孙付珪觉得薛琦这语气,反而比直接骂他亦或是辩解更让他难受。
他道:“薛老板,你这是什么语气?”
薛琦微笑道:“我是在认同你。孙邵奇爸爸说得都对!好了,大家先休息,我去做饭。”
孙付珪盯着薛琦离去的背影,宛如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薛老板,你对我有意见你就明说,这么阴阳怪气算怎么回事儿?”
薛琦笑容更加灿烂:“孙邵奇爸爸,您想多了,我是真觉得,您说得都对!好了,您是客人,去休息一会。”
孙付珪宛如一个铁拳打在棉花上,凶猛一拳砸出去,居然毫无杀伤力!
等薛琦进了厨房,孙付珪气得坐在沙发上“嘎吱嘎吱”啃苹果。
他气得像个小仓鼠,跟儿子吐槽说:“这个薛老板,气人高手啊!儿子,你老实说,平时被她气得不轻吧?不如这样,跟爸回家,这气咱不受了!老爸有的是钱,你想花就花!这人啊千万不能生气,轻则乳腺增生,重则子宫肌瘤。”
孙邵奇愣他一眼:“爸,您好歹自考985研究生,能有点文化吗?您有子宫吗?”
孙付珪拍了拍脑门:“被气糊涂了。”
这时候曹沣带着曹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曹越跟在曹沣身后,一脸郁闷,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小舅舅,对方这才道:“去写作业。”
“喔。”
曹越蔫儿哒哒地去了阳台小书房,坐下开始写作业。
曹沣则往厨房走,去给薛琦打下手。
等曹沣离开客厅,孙付珪才说:“看见了吗儿子,还是你爹对你好。你看那个曹越,没人权的,被打了还要去写作业。”
曹沣考虑到曹越要写作业,还要用手搞一些零碎的机械零件,打的是他的臀部。
曹越走路一瘸一拐,回到阳台小书房站着看书,整个人靠墙上。
孙邵奇看曹越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是坚持不懈地去学习,顿时就有了一种竞争精神,起身朝阳台走。
孙付珪问他:“儿子你干嘛去?”
孙邵奇:“爸,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刚才输得有多彻底?曹沣和曹越简直心机啊,他们在7妈面前将计就计,演绎了一场苦肉计。曹沣小舅舅虽然打了曹越,却赢得了7妈的心!不行,我已经输了一筹,不能再输了!我也要去学习!”
孙付珪有点心疼儿子:“吃了饭再去学习也不迟啊,不差这一会儿!”
孙邵奇一脸坚定:“爸,你还是成功人士呢,你难道不知道争分夺秒的意义吗?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往往是比那些失败的人,更知道怎么利用时间!”
目送儿子离开客厅,孙付珪觉得无语,等饭过程中又有点无聊,看了眼厨房,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秦甜甜和唐雄。
秦甜甜也起身去了阳台小书房看书。
客厅里,只剩孙付珪和唐雄两个人。
他目光定格在唐雄身上,嗤了一声:“你是曹越小舅舅的朋友啊?这种只知道欺负小孩的人,不值得交往。我听说他没什么正经工作,啃曹越的奖学金生活。啧。”
唐雄低声说:“我跟他不是朋友。”
孙付珪显然对曹沣怀恨在心,一听唐雄和曹沣不是朋友,就有一种“满腔感情终被错付”之感。
他堂堂一个霸总,搁这儿掉身价、讲人坏话,居然还讲错了对象。
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孙付珪本不打算再与唐雄说话,可用余光瞥向他,又实在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很眼熟啊?”
唐雄点头:“嗯,孙总记忆力不错,我们的确见过一次。”
孙付珪立刻坐直了身体:“去年年底的尚芭慈善拍卖晚宴上?”
唐雄:“嗯。同一桌。”
孙付珪一拍大腿,神色严肃起来:“你是风凯集团的总经理助理?”
唐雄小声道:“是,请孙总小声一些,这件事薛老板并不知情。”
孙付珪也不傻,当即回忆起刚才唐雄对曹沣的“唯首是瞻”。
他这要是还推不出曹沣的身份,就是真傻了。
孙付珪皱眉:“风凯集团和国家做大生意,传闻当家人因为身怀国家机密,被外国人绑架三年。在国家方面的努力下,这位当家人才得以平安回国。他回国后,国家想方设法对他的身份做了低调处理,哪怕是在网上查公司掌权人,能查到的也是你唐总的名字。”
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风凯集团的掌权人。
而这位唐雄,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国家级保镖,国家专门派来保护曹沣的。
孙付珪这人虽然一身铜臭,可他的爱国情怀也不少,当即对曹沣肃然起敬,自然不会贱兮兮地跑去告诉薛琦这个真相。
直至此刻,孙付珪才开始认真思考薛琦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手段让他咂舌惊叹,谁能想到,她居然能同时吊着两个商界大佬!
关键是,还让最大佬的那位给她去厨房打下手!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她并不知道曹沣的身份,否则不可能同时勾搭他。
好家伙,这女人还是养鱼的塘主。
孙付珪突然有了一丝压迫感,立刻起身,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薛琦正在切菜,而曹沣在慢条斯理地洗豆芽。
孙付珪凑过去:“需要我帮忙吗?我洗碗摘菜样样精通!”
薛琦抬起下巴,指了一下水桶:“你要真闲得没事儿干,就帮我把桶里的藕带给洗干净。”
孙付珪蹲在水桶旁,一边清洗藕带上的淤泥,一边说:“我不是没事儿干,我是为了帮薛老板你分担家务的。毕竟我儿子在你这里吃住,我又来蹭饭,不干点活儿,总归不太好。”
薛琦:“嗯,你我只是金钱合作关系,你出钱,我出力,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孙付珪:“啧,这怎么能一样?薛老板,我炒菜也不错,不如,我今天也来给大家露一手?”
薛琦并不想知道孙付珪前后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
她并不关心孙付珪的变化,只道:“不用。我拿钱办事,我只是你请的临时保姆而已,没有资格训斥和命令雇主。我做这么多,都只是为了想得到身高一米八英俊多金的您。也是想明确地告诉您,我是在欲擒故纵。”
孙付珪:“……”
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感觉自己要被噎死了。
这可比薛琦直接骂他“自恋”有杀伤力多了,也比直接骂他更气人!
孙付珪一旦想到薛琦身边打下手的男人是风凯集团的掌权人,出于好奇,选择隐忍。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用什么手段,留住他们两个商界大佬。
可是这女人轻言细语的反击,让他过于憋屈和生气!
明明都是顺着他的话,可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儿,怎么听都生气。
中华语言可真是博大精深,明明是他想听的话,从薛琦嘴里说出来,却又气人至极。
孙付珪把藕带洗干净了,搁在了案板上。
他倒是能屈能伸:“薛老板,别闹,我刚才那是跟你开玩笑。藕带我洗好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薛琦继续对他保持微笑:“老板说得都对,老板做得也对,保姆不需要您再做什么了呢。如果可以,老板可以发发慈悲,出去休息一会儿吗?毕竟欲擒故纵的保姆,不忍心看老板劳累。”
孙付珪:“……”
薛琦这一招隔山打牛,差点没把他打得内出血。
这一招堪称无敌,孙付珪立刻双手合十讨饶:“薛老板,我错了好吗?求求你放过我ok?”
薛琦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孙先生怎么会错呢?老板是天,老板是上帝!您的话都是对的,您不会错!您说得都对。”
……
孙付珪捂着胸口,一脸重伤地走出厨房。
他坐回沙发上,孙邵奇拿着课本,一边看单词一边问:“爸,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被打出内伤的样子?”
孙付珪竖起一个大拇指,感慨道:“薛老板这个人,不简单。她,成功地挑起了我的征服欲。儿子,我把她征服,给你当后妈,你有没有意见?”
孙邵奇一脸感动:“爸,你终于开窍了,我不仅没有意见我还支持你。”
孙付珪看了眼坐在一旁玩手机的唐雄,冲儿子勾了勾手指。
等孙邵奇凑过来,他小声说:“不过,你爸现在有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孙邵奇顺着他爹的目光,朝着厨房看过去。
曹沣给薛琦打下手,两人配合地十分和谐,看背影,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儿。
孙邵奇:“爸,我看好你。”
孙付珪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薛琦先前花了这么大力气引起他的注意,一定是把他当成了头号目标。
既然是头号目标,那么一定更侧重于跟他在一起。
加上薛琦时不时阴阳怪气儿他、气他,这种行为都证明,薛琦喜欢他。
毕竟打是亲骂是爱,气他就说明在乎他!
这么一想,他倒是自信很多。
……
厨房内。
薛琦正在认真切藕带丝,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曹沣心思细腻,看出她内心深处的情绪,问她:“你在生气?”
薛琦冷呵:“打工人,打工魂,不怼老板那是员工的基本素质。等赚到了孙付珪的五百万,我多看他一眼,我不姓薛!”
曹沣笑出声,又问:“所以,你是真的对他有想法?”
薛琦瞪大眼:“我年纪轻轻,但不至于瞎了叭?”
曹沣低头洗菜,唇角微微上翘。
薛琦捕捉到他的微笑,“咦”了一声:“曹总管,你觉得我很好笑吗?”
曹沣摇头,坦然:“我以为,你们在相亲。”
薛琦一阵无语:“那不如跟你相亲。”
曹沣被她这无意间的言语撩了一下,心脏“突突”直跳。
他将波动的情绪压制下去,又问:“你前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薛琦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扭过脸看他。
曹沣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抱歉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很好奇,薛老板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薛琦“喔喔”了一阵,而后说:“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我记忆里,秦先生是一个很绅士的人,拯救我于水深火热。如果不是秦先生帮忙,曾经的薛琦,可能早就因为父母的逼婚,抑郁而亡了吧。曾经的薛琦和秦先生,各取所需。一个需要有钱的丈夫,帮助她摆脱原生家庭。一个癌症晚期,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帮他照顾继女。”
曹沣一阵沉默,良久才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把他女儿照顾地很好,鲜有人能和你一样,做到如此无私。”
薛琦:“别别别,我没你想的那么无私。我照顾秦甜甜,完全是因为和秦先生有契约在。我替秦先生养女儿,甜甜学业有成,我则可以继承全部的三千万遗产。”
曹沣声音低柔:“通过现象看本质,你的确是一个无私的人。那你与秦先生之间,没有感情吗?”
薛琦摇头:“社畜不配有感情。是钱赚够了吗?为什么需要感情?”
曹沣:“薛老板人美且善,没想过解决单身问题?”
薛琦反问:“哇,曹总管,你嘴这么甜,到底是怎么单下来的?你现在好歹也有正经工作了,怎么?公司没有小姑娘喜欢你,跟你告白吗?”
曹沣笑着摇头:“没找到合适的。”
薛琦:“那你要求一定很高。”
曹沣老实回答:“相亲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薛琦一脸同情:“再接再厉!”
锅里的火“唰”得爆起来,炒菜嘈杂,让曹沣止住了想再说话的冲动,继续低头洗菜,又仔仔细细用纸巾擦掉了餐盘里的水渍。
今天这顿饭,薛琦煮了一个火锅美蛙鱼,炒了几个小菜。
秦甜甜马上要去集训,不能再吃这些油重辛辣的食物,薛琦就想在她临走之前,给她做点好吃的。
开餐时,被打到屁股开花的曹越如坐针毡,想捧着碗站起来吃,却又害怕小舅舅斥责自己不知礼数。
孙邵奇瞥见曹越的举动,忍着想笑冲动,假装关切地往他碗里挑了一个鱼尾巴:“曹越,你受罪了,吃个鱼尾巴补一补,鱼尾巴是鱼的屁股,以形补形。”
曹越心有怨气,却不得不予以笑容,把鱼尾巴给他挑了回去:“听说鱼尾巴补脑,你多吃,补补脑子。”
孙邵奇暗磨后槽牙,脸上却绷着笑容:“是吗?这种好东西还是你吃吧,你平时搞机器人一定很废脑子。”
秦甜甜见他们两人谦让来谦让去,忍无可忍,把鱼尾巴分成两块:“喏,现在你们俩可以不用谦让了,一分为二,一起吃!”
曹越:“……”
孙邵奇:“……”
——狠还是你东宫狠!欺人于无形啊这是!
二胎三胎被ko。
孙付珪被水煮美蛙鱼的味道香到了,这道菜用的火锅底料是薛琦亲手炒的。
火锅底料和老酸菜、麻椒一起混合炒香,水沸后家鱼蛙。
经过烹饪,鱼和蛙的肉都被这鲜香麻辣的味给浸透,仅仅只是闻着这味儿,已经让人欲罢不能,馋得流口水了。
孙付珪最先下筷,挑了个鱼排,鱼肉嫩得一抿既散,嫩且入味,红辣椒和青花椒的厚重,不仅给鱼肉提了味儿,也不会抢了它本质的鲜美。
蛙肉和鱼肉不同,火候长短影响它的口感。而薛琦把蛙肉和鱼肉放在一起烹饪,那种鲜香滑嫩令人无法自拔。
肥美的蛙腿吃起来极嫩,一口嫩滑吸溜到嘴里,纤细的蛙骨都能吮到汤汁里的香味儿!
味道深入蛙骨的同时,还保留了肉质的细嫩,这就很难得。
即便对鱼蛙肉烹饪做法极其挑剔的孙付珪,也沉醉其中了。
真的太好吃了!
当味蕾被美食俘虏,什么为儿子守身如玉,统统可以抛之脑后!
曹沣的肠胃不好,可这道麻辣鲜美的蛙鱼,让他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连吃好几口。
即便有辛辣的刺激,可胃里依旧没有熟悉的恶心感,反而,是一种被征服的舒适妥帖。
唐雄大老粗一个,只知道好吃,却想不出用什么优美的句子来形容。
如果不是看出老板对薛老板有意思,他真的想试试竞争薛老板的男朋友!
毕竟,这么可爱又会做饭的小仙女,谁不想拥有呢qaq。
唐雄知道自己竞争不过曹沣,刚有想法冒出来,立刻就打退堂鼓。
……
饭后,孙付珪回盐京市的路上,心事重重。
助理本着为老板排忧解难的初衷,问他:“孙总,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孙付珪认真思考了一阵后,说:“我想追薛琦,你有什么想法?”
助理:“……”
他能有什么想法?
他立刻就道:“您是另有深意吗?”
孙付珪一脸认真道:“我要征服这个女人。”
助理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可他很快镇定下来:“孙总,以您之能,征服她,只是小事一桩。”
孙付珪:“不,此女不简单,她的备胎也不简单。我们必须从长计议,绝不能输。平时我都是被女人追,追女人实在没有经验,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助理:“孙总,您被她套路了。您在知道她有备胎后,就迫不及待想追她,这是她熟练运用鲶鱼效应的成果,让你知道备胎的存在,让你有了竞争感,从而刺激你发出进攻。不过,孙总您的身份,我不建议您主动。不如这样,你也如法炮制,让她有这种竞争意识……”
孙付珪觉得助理的分析颇有道理,来了兴致:“我要怎么做?”
助理:“按照计划,让她上节目。让她和陈薇薇共同竞争,有陈薇薇这根鲶鱼的刺激,她一定也会认为,和你在一起,是一件极其有成就感的事儿。女人的攀比心理都很强的,她现在对你不着急,是因为没有危机感。一旦有了危机感,就会迫不及待想得到您……”
孙付珪:“小助理,你有点东西啊!”
助理:“都是孙总培养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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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薛琦和程凯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商量下个月如何竞争厨神的事儿。
薛琦一脸疲惫道:“要不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毕竟,竞争厨神的规则都还没出来,我们现在干想也没用啊。”
程凯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辛苦了7姐。”
挂断电话,薛琦准备去洗漱,转头就看见曹越端着洗脚盆,而孙邵奇不甘落后地拿着毛巾。
等她搁下电话,两个少年毕恭毕敬走过来。
一个给她洗脚,一个给她按摩。
小曹越一本正经给她按摩脚上穴位:“7姐,我经常给我小舅舅按,男女能受得力道可能不一样,你看看我这个力道行不行?”
孙邵奇不甘落后,给薛琦捏肩背:“7妈,我经常给我爸按肩膀,男女能受得力道不一样,你看看,我这个力道行不行?”
秦甜甜一边敷面膜,一边背单词,看见这一幕,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要知道,这可是她以前干的活儿。
啊,有二胎三胎也挺好的?
秦甜甜拍了拍脸上的面膜,问:“7妈,洗衣房里有几件衣服,真丝的,需要手洗,我今晚需要背单词,你可以帮我洗了吗?”
不等薛琦回答。
二胎、三胎异口同声:“我来!”
薛琦乐得自在。
秦甜甜感动到落泪。
突然get到了东宫太子兼头胎的快乐!√
孙邵奇和曹越洗完衣服、打扫完家里卫生,已经快十二点。
两人洗漱好,回到房间,瘫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孙邵奇:“曹越,我怎么觉得,我们俩被东宫太子给算计了?你跟东宫那位关系好,你觉得呢?”
曹越:“嗯。我也觉得。”
他太累了。
卷过空调被,侧过身准备睡觉。
可空调房内温度太低,孙邵奇也需要盖被,曹越卷走大半,让他十分不爽。
“曹越,你能不能挪一下身体?压着我被子了!”
曹越的身体累且痛,压根不想挪动,装死。
孙邵奇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
一脚不解气,又踹一脚。
一脚又一脚,直接把装死的曹越给惹毛了,他翻身就连踹孙邵奇好几脚。
于是,两个少年在两米的大床上,互相演绎起了“佛山无影脚”。
木板床“吱呀吱呀”地响,没过十分钟,成功坍塌。
薛琦以为地震了,而后就听见了两个少年的呼救声。
她推开门房间门,看见两个少年被也在床板下,呼救的声音传出来。
“7妈救救我!床板压我老腰了!”
“7姐,先救我,床板压我脑袋了!”
孙邵奇忍无可忍:“曹越,我杀你全家了?这你都要跟我争?”
曹越:“我没跟你争,真的被压脑袋了!”
孙邵奇:“卧槽,7妈先救他脑袋!他的脑袋我可赔不起!”
薛琦:“……”
作者有话要说:77:“为了钱,我忍一忍。为了我的钱,请大家也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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