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大胆直白的引诱,往往带有强烈的侵|略性,但落在傅追眼中,越星垂的举动更像只不知死活地、向猛兽暴露出咽喉的哈士奇。

不过尽管如此,傅追不能否认地却是,在那个昏暗迷乱的包厢内没能被舞者撩动的神经……此刻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嘴角微微动了动,他迎着那毫不掩饰地热烈视线走上前,捡起对方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皮带,缓慢将其对折,然后手上发力狠狠一抻,皮革相撞立即发出响亮的破风声。

越星垂脸上自信的微笑瞬间消失了,喉结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干巴巴唤道:“哥……哥哥……”

傅追却用坚硬的皮带挑起他的下巴,制止了他继续发声,调笑道:“只要给钱,你就什么都肯干了?”

常年吸烟的嗓子有股沙哑的味道,再混合上些许笑意,宛如最强效的催化剂,狠狠磨过越星垂的耳廓,想起昨晚心跳不禁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就像只看见骨头就流口水的狗狗,条件反射地激动起来,什么危险都抛在脑后了,完美诠释了一个色令智昏。

哥哥可是对他笑了啊!他怎么能拒绝?

“嗯嗯!”他轻易咬住傅追放下来的鱼钩,又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抵在他喉结上的皮带道:“要是哥哥不那么暴|力就更好了……”

傅追立即很愉悦地轻笑出声:“……跟我来。”

说着,放下皮带,伸出两指按在他散发着滚烫温度的胸膛前,一路滑到他的腹部。

咣当!高脚杯滚落掉地,空气中的酒香气顿时又浓郁了几分,听着头顶传来的紊乱呼吸声,傅追低低笑了笑,终于停止了这甜蜜又残忍的刑罚,最后勾住他的裤腰边,拽着将人牵引到床头。

越星垂此刻的大脑已经完全受混沌所支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看着傅追姿态从容地坐在床边,从抽屉的夹层里抽出几张现金,刻意卷成筒,然后一把将他拽过来,笑着将其塞到布料与肌肤的缝隙之间。

“这个价钱,够了吗?”

越星垂不住点头。

傅追却不满地用皮带轻抽了一下他的腰侧,命令道:“说话。”

“够……够了。”越星垂已经掌控不好音调,发出难耐而低沉的动静,期盼道:“哥哥的话……多少钱都可以……”

“真廉价。”傅追嘴上嗤笑,手臂却勾住他的后颈,缓缓站起来,两人的身躯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

这是头一次,越星垂以俯视的角度看他的哥哥,却半点没有感到轻松,灯光映照着那张傅追残留着蒙蒙水汽的俊美面孔,被阴影眷顾的眼窝充斥着冰冷审视的意味。

当他一言不发注视着你时,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哪怕现在伸手一揽,越星垂就能完全将傅追包裹在怀中,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像只克制隐忍的猎犬,在等待一个指令,一个允许他获得快乐的指令。

“但是很招人喜欢。”傅追吻上他的下巴,又用几乎悄不可闻的声音在越星垂耳边说了两个字,后者立时像获得了解放,抬手搂住傅追的腰将人带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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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傅追披着外套坐在床头,两指夹着烟,殷红又有点破损的嘴唇中徐徐吐出一口烟雾。

静谧中,他身后的被子突然蠕动了下,几番滚动后,越星垂顶着满头凌乱的发丝从里面钻出来,结实的臂膀搂住他的腰身,撒娇般地将毛绒绒的脑袋靠在他那线条分明利落的蝴蝶骨上。

“唔……哥哥。”他睡眼朦胧间露出一个幸福而灿烂的微笑,嘟哝道:“你这回起得好早,我本来想给你准备的惊喜早餐泡汤了……”

确实很早,望着窗帘后晨曦的微光,傅追语气淡淡:“我睡觉时不习惯身边有人。”

这倒是真的,上次他用完越星垂后,也是十分果决地将人赶回了自己的卧室,这是傅追的习惯,但昨晚他实在没能抽出那个精力,接连两天跟这个牲口翻云覆|雨,几乎是刚被越星垂从浴室抱出来的途中,他就已经昏睡过去。

这其实是个危险的信号,陷入深度睡眠当中的傅追毫无防备,是以今早突然察觉到身旁有动静时,他立即便如同陷入三九寒冬般瞬间清醒过来,差点就在惊怒中触动了藏在床头的警报。

——不过好在昨晚的记忆及时从脑海中翻涌出来,傅追虚惊一场,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为什么?”越星垂还在不明所以地傻乎乎发问,嘿嘿笑道:“我还准备搬来跟哥哥一起住呢。”

他想得倒是美,傅追道:“不怕死的话你可以试试。”

越星垂顿时失望地垮起个狗狗批脸:“难道是我睡相不好,半夜把哥哥吵醒了?不应该啊……”

“不是你的问题。”傅追又呼出一口烟,云淡风轻道:“大概十多年前,在M国做风投的时候,我曾经在睡梦中差点被人掐死。”

“还有这种事!?”越星垂勃然变色,立刻爬起来搂紧傅追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是什么人啊?入室抢劫的吗?怎么不光谋财还要害命啊?这不得判个死刑?”

见他义愤填膺、恨不得穿越回去冲上法院亲自判刑的模样,傅追笑笑道:“是我的初恋,没被判刑,因为挣扎中我滚落在地,恰好从床底摸到一把开箱刀给他割了喉。”

说完他在越星垂瞬间变得呆滞的神情中感慨道:“现在他的坟头草大概也有三尺高了吧。”

“哥哥……”越星垂喉咙发紧,手背暴起青筋,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下一刻傅追忽然戏谑地笑道:“你真信了?”

“………”满腔情绪顿时消弭,越星垂猝不及防一愣,随即却是收起了平时那副蠢萌的模样,板起脸严肃道:“哥哥,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将头埋在傅追的颈窝当中,闷声道:“我会很心疼……”

“行了,别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太热。”傅追将烟灰掸在他手上,微烫的热度却并没能让越星垂松开对他的环抱,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

“我还没死呢。”傅追无奈道:“你就这么怕?”

“不光是怕,还有嫉妒。”越星垂委委屈屈道:“如果死法可以自己选择的话,那我希望自己在床上最幸福最激动的时刻被哥哥割喉。”

“真是个变态的小色狼。”傅追语气恶劣地评价,捏住他的下巴:“你知道那样的话,你脖子里喷的血会跟漏了洞的高压水枪一样洒我满身吧?啧啧,要是见识过那副光景,我恐怕接下来半辈子都会清心寡欲了。”

“那不是更好。”越星垂开心道:“那我就是哥哥最后一个男人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紧接着他又苦恼道:“唉……但我舍不得哥哥下半辈子都享受不了快乐,所以还是算了吧,就让我普普通通的死在哥哥怀里吧。”

傅追无语,心想你就不能想点好的,非要我看到你的死相是吧?但没想到眨眼的功夫,突然就见越星垂眼中蓄满了水汽,可怜兮兮地埋在他肩头哽咽道:“呜呜……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快乐,把我忘了吧……我不会有怨言的!哪怕上了天堂,我也希望能看到哥哥活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身边、身边还是围着十八岁的帅小伙……呜呜……”

傅追:“………”你未免想的太长远了。

自然,要他哄狗狗是不可能的,傅追更喜欢看狗狗惊慌失措的模样,于是故作淡漠道:“哦,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我不如趁现在多找几个小狼狗来身边伺候,也省得全把心思放到你一个人身上,到时候再伤心。”

“啊?”越星垂的抽噎立即停止了,熟练得垮起个狗狗批脸道:“哥哥怎么那么着急啊,明明昨天晚上还不是这样的,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

傅追继续逗他:“男人床|上的话你也当真吗?”

“我当然会当真了!”越星垂痛心疾首:“像我这种失足青年一生都在等待一个救赎,哥哥给了我希望,救我脱离苦海,我怎么能不当真!”

说着又钻进被窝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抓着几张现金,伤感道:“流落红尘的我已经被哥哥买下,从此以后哥哥就是我的天……”

好家伙,他这是又演起小剧场来了,傅追笑骂着将他踢下床,道:“滚去做饭!不是说要让我尝尝你新学的手艺吗?”

“唔。”越星垂趴在地上,赖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却是接着扑过去,跪在傅追脚边腆着脸道:“提不起劲来,想让哥哥给挠挠下巴……”

“真当自己是狗了?”傅追挑眉,话虽这么说,却是抬起手在他仰起的脖颈上挠了挠,坏心眼道:“叫两声。”

“汪!”越星垂丁点都不带犹豫地,甚至变本加厉,一边汪汪叫着,一边冲到傅追怀里对着他的下巴又舔又咬地作乱,也正因为他闹得起劲,导致门外的声音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急匆匆的陌生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竟是原本该在国外的傅项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喊道:“小叔!”

他张口就是抱怨:“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从昨晚上飞机前就给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清了眼前这副人狗其乐融融的场面,霎时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地呆愣住了。

“小叔,他……他……”傅项明颤抖着手指着越星垂。

后者默默拿起那几张钞票挡住自己的脸,傅追则是面色阴沉地扶额,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谁准你不敲门就闯进来的?我平时教你的规矩呢?”

他厉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