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辰最害怕他们争斗，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之前，他们还齐心协力救周不言，关系那般好。
虽然只是情蛊副作用，可那一份救人的心不假，试问多少人能做到？
结果才过了多久，就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已经‘分手’，形同陌路，但并非真的形同陌路，所以他心里大概也不是滋味。
楚星辰只能和周不言道，“等过段时间，有更热闹的事出来了，大家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至于钟声晚，太学那边她还可以继续去，看她的意思，过了风头再去，或者现在去都行。”
“再等等，事情很快会过去。”
周不言知道楚星辰已经做了足够多，没想到还安慰他。
“是陛下你别多想，做不做皇夫，其实我没那么在意。”
只要陛下心里有他就好了。
在丢掉吴国皇子身份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很难做皇夫了，只要陛下心里是当他是皇夫的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夏至禀告。
“陛下，沈君来了。”
听到沈苍竹来了，楚星辰顿了顿抬起头，“让他进来吧，你们都出去。”
楚星辰清场。
周不言起身，自觉去暖阁。
他当然可以在现场，他也有资格在现场，但他选择离开。
因为他和沈苍竹没话说。
反正在暖阁，他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沈苍竹自然也知道楚星辰都知道了，这件事不是他主动吩咐的，可和他脱不了干系。
本来后宫之间的斗争，如此也是正常的，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沈苍竹苦笑一声，对着楚星辰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包括他的私心失误。
因为下人因为清客闹出这种事，沈苍竹自然是恼怒的，特别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孩子。
但目的也到了，事情如今也解决了，这件事很快会过去。
他敢作敢当，说完没有假惺惺认错，也没有狡辩，若陛下要罚，他也认罚。
沈苍竹坦然说完，可许久没听到楚星辰回话。
沉默蔓延。
这一份沉默，比楚星辰直接呵斥骂人都让沈苍竹不自在，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楚星辰。
“陛下，要骂要罚你...”
“罚你骂你并没有意义，因为你并不觉得自己错，不是吗？”
楚星辰打断他的话。
沈苍竹可能也有过懊恼后悔，但事态控制住了后，也就结束了。
这些手段，于他于沈家不过司空见惯，他让楚星辰罚他，只是觉得楚星辰不喜，让她发泄。
也许楚星辰罚了，对他来说，反而是这件事彻底过去了。
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沈苍竹抬头看向楚星辰，想反驳，却又闭了嘴。
因为这算是事实。
他苦笑一声，楚星辰也苦笑了一声。
她之前没说话，除了因为这个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对沈苍竹对萧忘凌洲，她一直觉得自己气不壮理不直，没做到作为妻子该做的一切。
她怕他们之间陷入斗争之中，就算有了孩子，孩子也被影响。
她学过的历史中，封建帝王时期，基本少有例外。
她也只会是沧海一粟，不可避免。
如今这些事，到底还是来了，不管是如今的情况，还是真和他们圆房了，都不可避免。
所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感觉无法改变什么。
“沈苍竹，你可能觉得我没资格说什么，但我还是得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会失控，这次的事情我想你也没想到会如此吧。”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有时候事情开了头，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楚星辰是真后怕，特别是知道钟声晚和小明都被围攻，还差点出事的时候。
“我想你经过这件事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楚星辰揉了揉太阳穴。
沈苍竹抿了抿唇，“我知道。”
他自从上次因为太自负，以为自己知道人性而吃了大亏，还害得楚星辰受伤后，就已经不再自负了。
“这次是我失误，以后我不会用这些办法...”
沈苍竹话音还没落下，外面忽然响起了夏至的声音，“陛下，暗影有要事禀告。”
楚星辰皱眉，“进。”
沈苍竹不知是不是该松口气，这件事他并不想深谈。
他刚想识趣先走，天六已经快步进来，目不斜视的天六这次余光却瞟了沈苍竹一眼，随即没有丝毫停顿避讳开口。
“陛下，有人查到钟声晚其子的父亲，如今外面都在议论。”
沈苍竹皱眉，这件事怎么还没完？
楚星辰也皱眉，怎么这事还没完，还将小明父亲都找出来了？
钟声晚孩子的父亲，她之前就问过，钟声晚说就是恩客的，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早就说过，青楼生意是很好的。
钟声晚所在的青楼，算是中上的，里面养的姑娘也精贵，不像那些低等窑子，那些年老色衰的妓子，时常一天基本好像都在接客。
她们一天不会有那么多的客人，可她们除了来葵水不干净那几天，只需要作陪不用接客外，没有一天会空闲。
那么多年了，迎来客往的，除非是钟声晚极力拉拢的熟客，不然她哪里记得住。
结果钟声晚都不知道的人，却有人能查出？
楚星辰看向从暖阁走出来的周不言。
沈苍竹看到周不言一瞬间微微皱眉，却没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声晚会被人这样深挖，是他开的头，此刻怎么说都不合适，正当他尴尬想要不要道歉的时候。
天六再次开口，“消息称，是沈首辅府中，沈大公子的儿子。”
沈苍竹猛地抬头，眼底一厉，“胡说八道！”
陛下才彻查官员狎妓的问题，这时候沈苍桐爆出来是钟声晚儿子的父亲，那不就代表他宿娼了。
不止宿娼，还有一个私生子？
人人绷着皮，沈苍桐闹出来，那不成攻击沈家沈首辅的靶子了？
他一瞬间就怀疑这是阴谋，是报复。
故意将他们沈家拉下水，还故意说是兄长，只不知道是谁，用这么恶心的办法。
兄长和嫂子青梅竹马，婚后相亲相爱，多少人羡慕他们神仙眷侣的感情。
他们的女儿起名沈唯，是唯一的唯，是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告白。
他们的感情，世人皆知，这时候将沈苍桐扯进来，可不仅仅是故意恶心他们了，是要彻底搞臭沈苍桐这个人，毁掉他。
沈苍竹看向周不言。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眼神还是不自觉带着审视，想这一步是不是周不言走的，就为了报复之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