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是给钟声晚住的,比起周宅要小许多,是二进院的,地段也比不上周宅,但附近都是读书人居多,环境不错,离周宅也不远。
周不言到的时候,里面还收拾着,钟声晚看到周不言才喊了一声将军,周不言就让小恩下去。
“你是不是对陛下说了什么?”
钟声晚心头一跳,面上却镇定,“什么?怎么忽然这么问?”
“她忽然问是不是我的孩子,不太正常,你是不是对陛下胡说了什么?”
钟声晚眨了一下眼,“当然没有,我是你亲妹妹,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能说什么。”
她理了一下袖子,“我没成亲却有了身孕,她肯定会怀疑你,你不是告诉她不是你的了。”
养猪那些日子后,钟声晚对周不言的态度变了许多。
周不言对钟声晚的态度也是,“你真没说什么?”
“没有。”钟声晚道,“你不能什么都赖我。”
“那最好。”周不言面色冷峻,“你再出幺蛾子,我亲自来了结你,你知道我身手。”
钟声晚面色青白交加,周不言却像没看到一样,转身就走。
周不言出来宅子,深吸一口气,再等等就好,等他查清了就好。
就是短短几个月,钟声晚前后变化太大。
想到这里,周不言又返身转回去,让人将小恩叫来。
“往后,你要每日监督她学道德经,还有其他书,必须学完会背才行,佛经也要多抄几遍,如果她偷懒不学,你就拿戒尺打她。”
小恩满脸为难,“将军,姑娘她是主子,而且她还怀有身孕...”
“有身孕才让她读书写字。”不然就继续让她养猪了。
周不言直接道,“等回头我会让人将戒尺送来,这是交给你的任务,你也别怕打坏,只是打手心,不会影响到肚子,她要敢反抗不服你就告诉我,我亲自来打。”
他眼里都是严厉,“这件事至关重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重要。”
让她自力更生的计划被打断,不能用体力劳动正其心术,只能用读书的办法。
道德经还有佛经等等那些书,都是他问过人,精心挑选的可以正心术的书。
这件事迫在眉睫,心术不正过来,生下的孩子也得毁了。
陛下说过,爹坏坏一个,娘坏坏一窝,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能放任她。
小恩回去以后,钟声晚气得几乎崩溃,但周不言却丝毫没改口。
如果遇到陛下以前,他肯定不会管这个妹妹。
是陛下教了他友情、亲情、爱情,他机缘巧合再次和这个妹妹重逢,才没转头就走。
他看到陛下对弟弟那般好,想起她曾经教他的那些话,才管了她。
没想到却接管了个麻烦,这个妹妹和陛下的弟弟完全不一样。
小皇子听话聪明,这个妹妹本来年纪大了,本不该那么操心才对,结果却不是。
但树长歪了,就是修枝或者用其他办法,该正还是得正。
他态度坚决,钟声晚即便大着肚子,也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且开始被身体精神双重折磨,每日必须读书写字抄佛经,还时不时被打戒尺,无比煎熬。
另一边,周不言去找钟声晚,楚星辰回到皇宫就知道了。
她让人注意钟声晚,本是想知道她住哪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结果周不言转头就去了。
因为怕周不言察觉,暗影不敢靠近,钟声晚和他说了什么,他们没听到,但两人单独谈话后,周不言才离开,却是看得真真的。
楚星辰听到这消息,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回到两仪殿,还被太上皇堵了个正着。
“朕已经听说朝臣上奏的事了,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该考虑子嗣了。”
“这件事我会自己考虑。”楚星辰扬声,“来人,将太上皇送回华清宫,近日太上皇身体不爽利,先行休养三天。”
这是变相的要禁足,太上皇自然不乐意。
“不孝女,就知道来这一套,你拦住朕不让朕出来,是不是想任性想和周不言圆房生下储君?”
“朕告诉你,你这样任性,未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楚星辰眼下不想谈周不言,“你今天最好别提周不言。”
她的回答,让太上皇越发着急,“难道你还没放弃让他做皇夫?”
“星辰,你别任性了,你让沈苍竹萧忘凌洲他们屈居一个青楼出身的暗影之下,他们不会同意的。”
“不止他们,沈家萧家凌家也不会同意,他们都知道周不言的底细,之前他封为四君之一,就颇有微词,只是当时他立了功,才没人说罢了。”
“但你敢让他做皇夫,你信不信那些大臣立刻就能反对,天下人都要笑话你。”
“让一个青楼出身的暗影做皇夫,是前所未有的事,是要成为天下人笑柄的,你想让大楚皇室被人一直嗤笑,想让你的孩子被天下人诟病,说他血脉低贱吗?”
太上皇滔滔不绝,没给楚星辰打断的机会,说到这里语气里满是狠厉,“这世界,并非只有我重视出生血脉,而是天下人都如此。”
“周不言不要说如今做到了四品武官,他就算他做到三品二品,也无法改变他的血脉出身,依然会被人诟病。”
“你不能任性的,只顾你自己,星辰,朕也是为了你着想,他但凡不是出生青楼,哪怕只是商贾农户出生,朕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不是...”
“你也得为你的孩子想想,你想让他们往后被人指摘身份低贱,被人嘲笑是杂种吗?”
楚星辰本来不耐烦听,转身就走,听到杂种两字,猛地停住沉下脸。
“够了,我不想听到杂种两字。”
“可他就是...”
“他不是。”楚星辰想起周不言说过的,正在追查自己身份而且有了一些思绪,就等确定的话,直接和太上皇道。
“你是因为他出身青楼父不详才这般诋毁,若他父亲来头很大,出生很尊贵,你还敢对他说这两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