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离开派出所已经是深夜了,就没有去阿姨杨娟家,第二天一大早去了。
等他来到杨娟家门外一看,不禁一呆。
就见杨娟家院门、房子大门以及墙面都被人泼了红漆,墙上还用红漆写着——欠债还钱,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见苏木过来,左右邻居接头接耳,指指点点的悄声议论。
苏木眉头一皱,连忙敲响阿姨家大门。
里面传出窸窸窣窣声音,但却没有人应腔。
“阿姨,是我,苏木。”苏木朗声喊道。
“是小木。”
房子里立即传出一个惊喜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表妹左美秋拉着苏木进去。
再看家里,一片混乱,电视机冰箱洗衣机都被砸烂了,沙发也被人用利器割开好几条口子。
杨娟正坐在破沙发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泣,左思成依偎在他妈妈怀里,小脸吓得都变了色。
“怎么回事?”苏木四顾左右,震惊的问他阿姨道。
瞧左家这副模样,像是被人追债到家里来了,可高利贵不是被抓起来了吗?难道左建国还欠其他人钱?
“还不是我那懒赌鬼爸爸,欠人家三十万高利贷,昨晚一伙人冲家里来了,喊打喊杀,说今天不还钱,就要砍我们手!”
左美秋哭泣的同时,恨她爸爸恨得牙痒痒。
三十万,家里钱不过刚好保开支,她们哪有钱还高利贷!
可又没办法,刚才她和妈妈商议,只能将房子卖掉,只是卖掉房子又去哪里住了?
“小木,你是警察,有没有什么办法?”
苏木昨天为了左思成,严惩了毕世和玲姐等人,手段十分老练。
虽然如此,但杨娟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这群放高利贷的和毕世他们不一样,都是敢杀人放火的主。
苏木虽然是警察,但毕竟年轻,没有根基,况且是名交警。
这些亡命之徒会怕他?
不过杨娟此时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也要挣扎几下。
苏木眉头一皱:“他们可说是借谁的钱?”
“说了,一个叫高利贵的。”表妹左美秋哭着回答道。
苏木点点头,高利贵已经被抓了,大概是被抓前命令讨债的人干的,今天消息传出,他们不可能再来了。
苏木简单将昨天情况和杨娟做了说明,只是左建国被抓,他却没有说。
杨娟和左美秋一听,几乎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小……小木,那个高利贵真的被抓了?”杨娟却仍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苏木嗯了一声,将那张左建国打的欠条拿给杨娟。
“这是姨夫打的五万欠条,我从高利贵那儿要了回来。”苏木道。
杨娟和左美秋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左建国字迹。
左美秋和杨娟一见欠条被苏木要回来,是“哇”的一声,同时哭起来。
整整一晚,担惊受怕,左建国又不在家,她们那里经过这种事情,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
现在苏木竟然将一切事情都摆平了,这让二人欣喜万分!
“妈,欠条不是被大表哥要回来了吗?为什么还哭?”
左思成懂事的为杨娟擦眼泪,稚嫩的问道。
杨娟一把抱住左思成,破涕为笑:“妈是高兴地哭了!”
左思成挠挠后脑勺,他不懂杨娟目前的思想感情,只是知道表哥来后妈妈姐姐就不担心了。
“妈,这次爸回来,你可不能心软。”左美秋对杨娟道。
苏木却道:“得到教训,也许姨夫这次回来就不再赌了。”
杨娟一听,不由得叹口气,显然不相信左建国能改。
左美秋却奇怪的看着苏木,但没有言语。
“阿姨,相信那帮人不会来了,我先去上班了。”说着,苏木便开门离开。
出门后,刚走几步,美秋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她冲苏木喊了一声:“表哥。”
苏木回头见美秋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美秋,有事吗?”苏木笑着问道。
美秋虽然是他表妹,但他对美秋如同自己亲妹妹一样,美秋乖巧懂事,学习也好,很是让人心疼。
“表哥,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爸消息?”美秋想了一会,就看着苏木问道。
“怎么这么问?”苏木微微一愣。
“没什么,我听你刚才说我爸爸如果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赌博了,还以为你知道我爸什么消息。”美秋略微有些失望的道。
苏木一听,不禁有些诧异,刚才自己一时没有注意,既然让美秋听出破绽了。
苏木很是欣喜美秋的聪慧,他拍拍美秋的脑袋,笑道:“你相不相信表哥的为人?”
美秋重重点点头,道:“我相信表哥,我知道您是真心帮助我家,为我们好!”
苏木笑道:“相信就好,表哥是不会撒谎的。”
说着,便离开了。
美秋看着苏木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表哥为什么说他不会撒谎了?难道他真的有把握让爸爸这次回来不再赌博吗?
美秋所有所思点点头,她对苏木是一百个信任。
左建国拘留期间,苏木曾经看望过他一次,告诉他,自己和拘留所不熟,无法帮他提前出来。
左建国回到号子后,同监的人发现其恐惧异常,别人一声咳嗽,他都会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当然不知道,苏木和左建国见面后,对他施展了情绪刺激术,让其恐惧达到了极点。
这些拘留的人本身就是社会混混,恐吓是家常便饭,再加上有人授意,十五天内,他们对左建国百般折磨。
半个月后,左建国出来了。
回到家,杨娟和左美秋母女根本不睬他。
左建国一见,扑通一声,就跪下道歉,抽着自己嘴巴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以前左建国也保证过不赌,但从来不像今天这般真心实意。
左美秋心中一动,她想起十几天前苏木说的话语。
当时她虽然疑惑苏木怎么那么敢肯定,自己爸爸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赌了,但却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一见左建国如此忏悔,就想到是不是表哥做了什么?让自己爸爸不敢再赌了。
否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自己对爸爸的了解,他那个德性,这么听话才怪。
从此以后左建国果然没有再继续赌博,而且老老实实找了份工作,帮杨娟养家。
只是他见不得穿牢服的人,甚至看到电视上穿牢服的人,都会吓得不由自主的哆嗦。
这也算是老天对他前半辈子作的孽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