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然已经前进了一大截,此刻他距离排头只剩下两百米。
他侧头看了一眼天边,那里微微的灰蒙若隐若现,天似乎要亮了!
这个时候的骷髅大军已经无法阻挡苏暮然的双眼,除了最前面那口骨棺他尚不能窥破之外,整个桥梁一览无余。
属于赵银罗的那只骷髅已经走到距离排头八十米最左侧的位置,它的目标路线看上去非常诡异。
苏暮然依旧缓缓地挪动,他很想加快步伐追上赵银罗的骷髅,却又担心打破骷髅大军间的平衡,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轰隆隆!”
突然,前方传来了阵阵刺耳的轰鸣声,就好比尘封许久的铁门被生硬地拉扯开一般!
很快,一缕缕红色的迷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过来。
“两个世界被打通了么?”
苏暮然谨慎地观察着前方,若隐若现的血色身影隐藏在对面的迷雾中,那些应该是那个世界的厉鬼。
从它们的身上,苏暮然感受了六股强大的灵异波动,其中一股尤为突出,压制力无限接近于伪大恐怖的级别。
两个世界位面的交错,让前方桥梁的空间不断动荡起来。
灵异的波动不断在其中穿插,忽强忽弱,借着这个机会,苏暮然竟然看清了排头那口骨棺中的生灵,那里躺着的居然是驭鬼者王大龙!
“咔!”
“咔!”
“咔!”
随着三声古怪的巨响,苏暮然突然感觉整座桥梁晃动起来,他的重心不稳,身体前倾后仰起来。
但周围的一切却非常古怪,那些骷髅依旧纹丝不动,如同整个脚底板粘在桥板上一样。
“桥断了!”
在苏暮然的视野里,连通两个世界的大桥中间出现一条巨大的鸿沟。
明明两边的桥板和铁索已经断开,但整个桥居然安安稳稳地存在着,并未塌陷下去。
鸿沟间,丝丝黑蒙的迷雾不断从
渐渐地,这些黑雾主宰了一切,将两边的红白鬼雾隔绝起来,形成了白+黑+红的诡异场面!
“亢!”
一声清脆的狰鸣声,突然从鸿沟下方的深渊传来,就好比
“呼!呼!”
声音刚刚结束,一股股由声波动荡出来的气流从鸿沟处喷涌出来。
刹那间,黑色的迷雾开始向桥头两端弥漫起来!
黑雾入侵了白雾,两者融合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苏暮然注意到,最前方的那排骷髅厉鬼竟然双膝跪倒在地,头颅低垂,非常的诡异。
随着白雾渐渐地消散,后排的密密麻麻的厉鬼也开始跪下。
“那是?”
随着前排的清场,苏暮然看到了对面那个世界,那里也变得清晰起来。
那边的厉鬼与这边身穿丧服的骷髅不同,它们身上裹着血色衣袍,也整整齐齐地跪拜着。
在它们的前方,还有一座无比鲜艳的红色花轿!
那里面坐着一只气息微弱的活人,她的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口鼻眼耳都被割掉了,整张脸看上去血迹斑斑,非常恐怖,但苏暮然依旧认出她是驭鬼者葛思思!
葛思思的双手指甲变得极长,正互相交错放在腿上,她身上的衣服染满了鲜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她就如同准备出嫁的新娘子一般!
在葛思思的头上,还蒙着一块古怪的染血盖头。
那个盖头看上去很厚,苏暮然睁大眼睛,他在盖头上看到了规规整整的纹理,那种纹理很奇特。
苏暮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刹那间他明白了,原来那个盖头是用无数层人体最为细嫩的皮肤融合而成的!
这个画面还真是恐怖!
苏暮然猜测到,王大龙和葛思思两位驭鬼者,大概是被这些厉鬼们做成祭品!
“哗啦啦!”
鸿沟下方,渐渐响起了波浪翻滚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黑雾已经侵染到苏暮然这里,他跟随身边的骷髅,压低身体蹲在地上,继续观察着前方。
“源头鬼大概率就在鸿沟,绝非我目前能对付的!”
苏暮然又看了一眼赵银罗的骷髅,发现它即使跪着,仍然在缓缓地向前挪动,它距离排头位置只剩十五米左右了。
“那家伙很诡异,它说不准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拼图,而是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苏暮然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对方的路线,与这个世界的骷髅格格不入。
“我得跟上它,那家伙大概知道真正的通道在那里!”
苏暮然也朝着排头慢慢挪动起来,他有非常强烈的预感,等会儿有变故发生!
“亢!”
突然,鸿沟下那道狰鸣声又响了起来。
“哗!哗!”
“啪!啪!”
如同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一般,恐怖而又诡异的巨响不断在深渊下萦绕。
突然,苏暮然有种错觉,他隐隐约约味道一股奇异的香味。
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惊愕起来。
怎么可能!
这是红衣新娘专属的味道!
源头鬼该不会又是她的重要拼图吧!
呼吸着鼻息间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苏暮然彻底傻眼了。
“错不了!绝对是她的味道,这前所未见的缘分太让人意外了,真是想躲都躲不开!”
苏暮然甚至觉得这不是意外,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从他第一次从鬼画中出来以后,除了灵异公交那条线路,几乎每一次处理或者遭遇灵异事件的时候,都存在红衣新娘的影子!
人头森林事件,乌丛村鬼盗梦事件,大海市售楼部薛定谔的猫事件!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诡异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前进,幕后的布局者是红衣新娘本人?还是另有棋手?
“我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超脱出去了,原来还是时空长河里的一条可怜鱼儿!”
很快,苏暮然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这是天道的设计,还是宿命的安排,我都不会屈服,我命由我不由天!”
“幕后黑手让我来这里的目的,大概率是想让我帮红衣新娘重塑拼图,既然这样,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与她争夺这番机缘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