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宴会与传承

作为沉沦魔,族长虽然会说人话,但本质上也还是跟其他沉沦魔一样,眼睛也早就退化了,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因为肉眼之所以能够看见东西,都是因为光反射到了眼睛里。

而这个世界,没有光。

所以眼睛也就成了无用的器官,沉沦魔们为了能够省下这一部分‘开销’而选择将眼睛退化掉了。

当然,它们也用不到眼睛,它们的皮肤构造奇特,能接收方圆百米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类似于夜魔侠,它们天生就能够听风辨位。

虽然没有视觉,但它们的‘视野’,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

不过,虽说拥有方圆百米的观测范围,但距离越远,它们所能观测到的东西就会越模糊。

这一点,倒是跟直接使用肉眼观测差不多。

越远,就越模糊。

生物极限。

而在族长的感知之中,李牧等人是站立着的,在它的认知中,只有人类是站立的。

“我叫哇咔咔,是咔嚓嚓的爷爷。”

族长自我介绍道。

李牧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些沉沦魔取名的方式还真是草率啊!

“几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迷路了吗?”

哇咔咔问道。

李牧想了想,道:“我们确实是迷路了,事实上,会遇到咔嚓嚓,也是因为我们在黑暗中制造了光源。”

“抱歉。”哇咔咔说道:“我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极其畏光,如果先前咔嚓嚓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不用不用。”李牧摆摆手:“咔嚓嚓对我们很好的,借我们皮毛御寒,还给我们吃的,没有伤害我们。”

它最开始倒是想伤害来着,结果咔的一下就被按地上了......

“你们都是好人啊。”哇咔咔感慨一声:“当时,咔嚓嚓应该攻击你们了吧?我能感知到,你们没有受伤,咔嚓嚓也没有受伤,所以你们的实力应该很强,但你们却没有伤害咔嚓嚓,好人啊。”

李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哇咔咔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不能待在这里,长期处于黑暗之中,身体会被黑暗诱导发生异变,要是待的时间太长,你们就没办法再回到人类社会之中了。”

闻言,李牧有些疑惑。

这个完全黑暗的世界之中,还有正常的人类文明?

那些人类是凭借什么生活的?哪来的光?哪来的热?

但疑惑归疑惑,李牧却并没有问出来。

因为他是人类,这种事情是他应该知道的事。

“人类行走在黑暗之中,需要光源,而我们这些黑暗生物畏惧光明。所以每次相遇,都会发生战斗,要么人类死,要么我们死......”

李牧好奇的道:“老人家,冒昧的问一下,您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些沉沦魔都曾经是人类,只是生命形态因为环境诱导进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已。

但一千多年的时间过去,语言这种东西在黑暗中没什么用处啊,为什么还能传承下来?

“这个啊。”哇咔咔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我们曾经也是人类。”

李牧故作惊讶:“你们,曾经也是人类?”

“是啊。”哇咔咔说道:“传承记忆里,我们确实曾经是人类,但后来我们的‘光’熄灭了,于是黑暗侵袭,将我们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祖先,好像是一位优秀的教师,他好像知道‘光’熄灭之后会发生什么,为了让我们不至于变成茹毛饮血的怪物,将一些知识刻印进血脉之中,一代代传承。

事实上,我虽然会说人类的语言,但却还是第一次跟人类交流。”

李牧若有所思。

血脉?传承记忆?

原本黑暗奇幻废土风格的世界,突然就转玄幻了啊......

“能在临死前跟人类交流一次,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哇咔咔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因为语言不通而对我们痛下杀手,但没想到你们能与我们进行正常交流。

本来我打算跟你们聊聊,尽可能的改变你们对我们的看法,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很快就要死了。

我死后,族里会举办一场宴会,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也可以参加,当然,不参加也可以。

毕竟我们的宴会,你们可能无法接受,不过请放心,宴会结束之后,咔嚓嚓会负责将你们送到人类的城市附近。

美丽的人类,不应该生活在黑暗之中,不然,会变得跟我们一样丑陋。”

要死了?宴会?

什么意思?

这俩东西怎么能挂钩?

族中有人死了,不是应该哀悼吗?

还没等李牧想明白,哇咔咔便突然仰头大吼一声,肉眼可见的声波如同涟漪一般四处扩散开来。

李牧这才发现,这座小屋那里是保存完好啊,分明是沉沦魔们用石板与断裂的墙壁拼凑起来的啊!

只是拼凑的太过完整,以至于看起来就像是从未倒塌过一般。

这等工艺,应该就是哇咔咔口中的传承记忆中记载的信息吧。

随着声波的扩散,小屋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那声波依旧还在持续,像是被哇咔咔用了某种奇特的手段强行凝聚,让天花板能够悬空。

这道吼声的含义是:“传承开始——!”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数百只沉沦魔像是疯了一般,此起彼伏的吼叫起来,吼叫声在黑暗之中传出去好远好远,周围的灰尘都被震荡开来。

它们的吼声之中蕴含的意义非常单调。

“宴会!”

“开心!”

“吃!”

沉沦魔们吼叫着一拥而上,表情更加狰狞。

李牧等人甚至都以为这些家伙是要攻击自己了,纷纷做出防御姿态。

然而那些沉沦魔却像是对他们视而不见,冲到吼叫声依旧还在持续的哇咔咔身边。

咔嚓嚓挥舞利爪,将自己爷爷的皮肤撕裂,动作极为娴熟的将皮毛完整剥下。

而后,其余沉沦魔都挥舞起利爪来。

在李牧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将哇咔咔的身体撕碎,分食......

哇咔咔虽然臃肿肥胖,但也不够这群族人分的。

于是,废墟之中响起一道有一道的吼声,一只只寿命即将到达尽头的老年沉沦魔邀请着年轻的沉沦魔们,前往自己所在的位置,将自己分食......

这,就是沉沦魔们的宴会。

除了龙怜和奇美拉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适,异常反胃。

而咔嚓嚓掏出自己爷爷的大脑,一口吞下。

随后,咔嚓嚓转头面向众人,问道:“你们,吃吗?”

它说的,是人类的语言!

这就是所谓的传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