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话里的意思却让她沉默,看来她这一下子还砸出个大事件来了,被害的当事人得到救助非但不想着继续求助,反而劝人远离这场纷争,那就只有一个“这事不简单”的话才能形容啊。
她下意识挪开看着阿犀的眼睛又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家伙,思路转了几圈以后还是把“为什么”三个字问了出来。
阿犀又低下了头,花灵媞看到她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像是在权衡说出来之后会引起什么后果,然后就又不说话了,只对她摇了摇头,再半天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挤了一句,“姐姐快走吧。”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眶便又有些湿润,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一直没人到来也没人看到躺在地上的“伤员”,她就把人架起来扛着慢慢离开这后院。看她前进的方向,应该是通往制药殿里偏僻闲置的炼药房。
花灵媞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不过她也不打算去阻止。早在不带希望的问出“为什么”时她就没打算听到这事的来龙去脉,终归还是问出口仅仅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万一呢,万一阿犀说出原委她就能少跑几趟。
不过就和阿犀这小姑娘这点接触后能够感觉出的聪明来看,她果然没有说,第一选择就是让她不要摊上麻烦,这样的人反而更让人愿意帮忙啊不是嘛。
她看着阿犀抬着这么个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掐净尘诀,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做过什么,这才绕过整座大殿回到小灰身边。
有了小灰出行就是方便,相当于出门有车。她把着“方向盘”“开”回是女峰以后,又立刻动手为小灰砍木头搭偏房。
以前这小木屋是驰末煌给她盖的,那时候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现在搭一个偏房却已经不是难事,而且修士的力气以及灵气的用法还能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这房子搭的更快更牢固。比如新木头去湿就能用水系的办法解决之类的。
她赶在天黑前就完成了这一工作,还给这偏房同她的正房中间的墙拆出小灰能钻来钻去的门洞洞呢。偏房里更是铺设了一层地板,堆好的草上还给整了以前的旧棉被,保证小灰能睡得安稳舒服这才罢手。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就又带着小灰出发了,夜黑人静正是偷偷摸摸的好时候,小灰宛如一头夜骥一般悄无声息划过被月色照亮的天空,又避过所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重新停在望断峰一角。
交待小灰再次躲好,她就又朝制药殿摸了过去,循着白天阿犀离开的方向,她找到那些闲置的炼药房,很快就在其中看到了有光的一间。
现在她哪怕是不帮阿犀也得把这事搞清楚了,今时不同往日,玄清宗还在外面作呢,这宗门里的事她就得更加上心,要有个什么玄灵门也不可能不被影响不是。
她找了一个阴暗又可以看到那房里一个小角的地方,暗中观察阿犀同那制药弟子的动静。
那角落虽然没有正对炼药房,可因为炼药房空间也不大,所以里面的人有什么情况大概还是捕捉到一些的。
她先看见的就是躺在地板上那制药弟子至今完好无损的下半身,两条腿很自然的放着,明显是还没有醒过来,所以就不着力。
接着一个人影在那房里黄动了一下,从影子的大概轮廓上来看就是阿犀无疑了。她似乎是在用什么擦拭被遮挡掉的制药弟子的上半身来着。花灵媞大胆猜测她是在给这不学好的换药上药呢。
果然,当阿犀淅淅索索了一番站起来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手里拿的就是一只大大的托盘。托盘里小水盅布条子一堆,还有几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瓷瓶,就是灵药无疑了。
她没有显出自己的身型,反而在阿犀走出炼药房后避的更开一些,等到阿犀再次回到房里她才抱着胸又轻松又带着一定警戒的继续透过缝隙观察。
既然上了好几回灵药了,估计内服的灵药阿犀也给了,那这制药弟子经过一天的昏迷应该是能醒了吧。她料的不错,阿犀回房她也没等多久,那制药弟子果然发出一阵响动,漏在缝隙里的两条腿动了动,明显是慢慢清醒过来。然后再过好一会儿甚至还坐了起来。
嘿呦,果然脉搏强劲有力身体好,她这么黑的手只醒过来这点儿时间居然就能起身了,这怕是个脑震荡也没得呢,有点儿可惜。
“易易师兄,你醒了”
阿犀的声音从这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传来,让花灵媞这才知道她也没傻傻一直就待在这弟子的身边,而是远远缩在一个角落,见人真没事都坐起来了没办法才开口引起对方的注意。
房间里有一个很短暂的安静,接着那什么“易师兄”才发出声音。
“你那个人呢?那个打我的女人在哪里,我晕过去后你应该都在,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嘛?”
花灵媞没想到这厮的心思报复心还挺重,醒过来第一句问的居然就是她。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看到她的脸了的,这么重大的线索那可不得给报仇带来很大的便利,这么上心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阿犀却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否定的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打了你只问了我两句话,我什么都没说她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谁。”
阿犀的回答再次证明了她的聪明,这回答既没有说谎却保护了花灵媞,而且听的出来她早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这个易师兄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她才第一时间让花灵媞离开,别的什么都没问,名字还是花灵媞自己说的呢。
所以她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很诚恳的,哪怕那易师兄从腿部的动作可以被推断出他转动了上半身,应该是抬头或者转头看向阿犀,也无法从阿犀脸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