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开,封亦被身后的辽兵推着走出城门。
“杀!”
冲出城门的辽汉军大吼着冲向关外,尽管他们眼前看不见一个金国的士兵。
城楼上,那辽国贵族盯着被人海推着往前奔跑的封亦,面无表情。
其身后,那萧将军不解地问道:“王爷,这小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汉人,倔强而不识实务。为何王爷不从这小子口中追问出慕容池的下落
,反而将他编入汉军之中?”
那辽军大将双手撑在垛口上,说道:“当年慕容池在任东北观察使的时候,这些女真人一个个都不敢闹事。这慕容池虽然与本王之间有杀子
之恨,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人才。这小子居然能入慕容池的双眼,你觉得他真的只会是个倔强不识实务的小子?”
“王爷的意思,是想让这小子......”
“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子。这小子身上,有着一股子狠劲,而且,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若是一个普通人,刚刚已经死在本王手中了。可是
,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如果此人能够为我所用,那当然最好。如果他没有本事,能够战死沙场,那于本王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爷高瞻远瞩,此乃我大辽之福!”
那辽国贵族再次将目光放在封亦身上,面无表情。
封亦身上披着辽国士兵的战甲,右手握着一柄长枪,左手依然握着那把柴刀的刀柄,被夹在人群中推着只能往前奔跑,不然就会被身后的人
海推倒。
那范将军骑在一匹战马上,右手高举着一把铁剑,回头看了眼城楼,然后大吼道:“快点,后面的跟上。杀!”
然而,辽军往前冲了两三里路了,却只闻前方金兵号角声,依然不见半个金兵的身影。
城墙上,那辽国贵族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们可能中计了!”
那萧将军问道:“那要不要召范将军回来?”
“不用!本王倒要看看,那完颜少政究竟有多大本事,只有三千兵马便敢前来叫阵。萧将军,让骑兵做好准备,等待本王命令。”
“是!”
由于不见敌人踪影,那范将军也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就在这时,金兵后方鼓声大震。
终于,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各冲出三队骑兵。
但见那三队骑兵身披铁甲,就连马匹都被一层铁甲包裹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那范将军见那三队金骑兵冲出来,但数量不是很多,每一队骑兵数量最多不过五六百而已,心中倒也没有慌乱。
那范将军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且骑在马上,视野比普通辽兵要广。但是,普通辽兵就不一样了。
由于人数太多,又全挤在一块,中间的辽兵左右前后只能看到自己人的身影,哪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即使是外围的辽兵,也只能看到一个方向的金兵。
那范将军挥舞着手中铁剑,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然而,辽军这一路走来,大半的弓箭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此时又被自己人所阻挡,只有少数弓箭手冲到前方。
零零散散的弓箭射出,最后却因为金兵在射程之外,连一个金兵都没被辽兵的弓箭射中。
范将军气得大吼:“蠢货!等他们靠近一点再射!”
辽兵这边的弓箭手射不中金兵,但那三队金骑兵却在这时解下背后的长弓,骑在马背上将一支支利箭射出。
也不知是金兵的弓要好一点,又或是金兵的拉弓的力气更大,又或者是金兵借着马的奔跑进行助攻。总之,辽兵的弓箭射不到金兵,但金兵
的弓箭却能射中辽兵。
这些金兵骁勇善战,骑**准,几乎箭无虚发。
一阵箭雨落下,辽兵阵营中一阵人仰马翻。还未照面,辽军这边便已经被利箭收刮走了数百人的性命。
此时,听得周围战鼓轰轰,中间的辽兵不知周围究竟有多少金兵,均以为自己被金兵包围,顿时慌了神,开始相互间推来推去。
“杀!”
金兵人数虽少,但气势却不弱。
“放箭!弓箭手!”
那范将军骑在马上,撕破喉咙般大吼,但他的声音却淹没在那震彻天际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中。
因为不知道周围究竟有多少金兵,只能看见外围的辽兵一个个中箭倒下,辽兵阵营瞬间乱成了一团。
辽军这边乱成一团,不少人被傍边的人推搡着倒地,然后被自己人无情地踩踏。
封亦极力稳住自己身躯,将傍边一个被推倒在地的辽兵拉着起身,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自己人踩自己人!”
然而,封亦的话没人听进耳中,混乱还在持续。
外围的辽兵被一支支利箭夺走性命,面对死亡威胁,辽兵早已自乱了阵脚。
辽军这边,数千弓箭手在一阵慌乱之后,总算找回了自己,冲到外围,开始放箭。
这时,金兵后方,战鼓声一变,由激烈转为缓慢。
金骑兵突然间调转马头,向后撤退。
范将军只会大声吼道:“放箭,快放箭啊!你们这些蠢货!”
辽军这边数千支利箭齐发,可是却依然落了空。
似乎,金兵早已算准了辽兵弓箭手的射程,此时的金骑兵已经撤远了,到达辽弓箭兵的射程之外。
辽兵这边以为金兵撤走了,正要调整阵型,突然金兵的鼓声再次转为激烈。
那正往回撤的金兵突然再次调转马头,往辽军方向冲过来。
又一波箭雨射来,前方数千辽兵弓箭手再次倒下了一大片。
本以为金兵又会像之前那样冲一阵之后又会后退,利用弓箭的射程优势与自己周旋,那范将军忙指挥一队手持盾牌的辽兵到最外围,以此来
挡住金兵的弓箭。
谁知,这次金兵却没有退后,一阵骑射压得辽兵只能缩在盾牌之后。
直到在冲到辽兵阵前五十丈远的距离时,金兵突然收回长弓,抽出腰间弯刀。
范将军瞬间慌了神,再次大喊道:“射箭!快射箭啊!”
然而,因为之前一波冲锋中,辽兵这边的弓箭手已经损失了近半,再加上范将军临时让手持盾牌的辽兵上前,此时辽兵弓箭手再次被阻隔开
来。
金兵不过转眼间便冲到了辽兵阵营前。
“挡住,给我挡住!”
那范将军越来越慌,座下的战马一阵乱转,将身边几名辽兵撞倒在地。
辽兵手中的长枪穿过前排盾牌间的间隙,刺向金兵的战马。然而,却因为金兵的战马披着厚厚的战甲,长枪竟然刺不穿那层铁甲,反倒是因
为战马的冲击力过大,将长枪冲撞回去,长枪柄撞向辽兵自己胸口。
战马一声声长嘶,扬起长腿踏上前排辽兵的盾牌,将前排辽国盾牌兵踩在马蹄之下。
战马冲进辽兵队列之中,横冲直撞,战马上的金兵伸出手中的弯刀,借战马的冲击力,开始收割辽兵的性命。
城楼上的辽国贵族目光变得越来越阴沉,对身后的副将说道:“萧将军,令骑兵出击,绕到金兵后方,活捉完颜少政。”
“是!”
就在辽国骑兵准备出击的时候,一辽国信使正快马加鞭地赶向溢榆关城楼。
在城楼下,那信使策马停下,不停地原地转圈。
那辽国信使好不容易让座下马匹稳住,朝城楼上大声说道:“报镇南将军,圣上下旨,请镇南将军速速回防燕京城!”
城楼上,那辽国贵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突然身形一闪,从溢榆关内侧跃下城楼,出现在那信使面前。
“怎么回事?”
那信使慌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单膝跪在那辽国大将面前,说道:“回镇南将军的话!金兵攻破中京,现正兵分两路准备夹击燕京。圣上有
令,让镇南将军回防燕京。”
那辽国贵族脸色大变,顾不上太多,一声大吼:“撤!回防燕京!”
那萧将军急匆匆地从城楼上跑下来,对着那辽国贵族说道:“王爷,那这里怎么办?”
那辽国贵族背对着那萧将军,说道:“燕京不能再丢!萧将军,就里就交给你了!本王带回去十万精兵,这里给你留一万兵马,其他人跟本
王回防燕京。”
就这样,本来防守在溢榆关上的十万辽军开始从城墙上撤了下来,将关外的三万辽国汉军抛弃在了关外。
在同一时间,溢榆关外东面的一处山坡上,一年轻的金兵将领看着远处城墙上辽兵战旗从城墙上撤走,笑着说道:“看来,父皇与二皇兄已
经拿下辽国中京了,准备进攻燕京了。术虎将军,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出击,将溢榆关外了股辽军尽快吃下,然后强攻溢榆关!”
“是,末将得令!”
那年轻金国将领身后,一名虎腰熊背的副将大手一挥,喊话道:“战鼓准备,全军出击!”
金兵这边鼓声再次大震,又有三队金骑兵分三个方向冲向关外的那支三万人的辽军。
这时,那范将军在混乱中被一支呼啸而来的利箭射中胸膛,从马背上摔下来。
本来,那范将军还至于就此丢了性命,然而,因为周围辽兵过于混乱,那范将军马之后,居然被周围一众自己手下和自己的坐骑在慌乱中踩
得肠穿肚烂。
至死,那范将军还没能想明白,为何自己三万大军会被区区一两千的金兵打败。
随着范将军被一箭射下马,本就慌乱的辽兵变得更加不知所措,再加上又有三队金兵杀过来,剩下的辽军变得更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