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跌落在地上还弹跳了数下,与地面的石头相撞,发出阵阵“哐啷哐啷”的清脆声。
眯眯眼盯着手中那只剩下的一个刀柄,却不见刀身的大刀,整个人都变傻了。
也就在这时,封天行突然反身抱住眯眯眼的腰间,给他来了个重重的抱摔。
封天行并不是什么练家子,在十八岁之后更是再没与人动过拳脚。但是,由于七年来在山间攀山爬岭采药,封天行的身子并不算差,而且一身力气也不算小。
那眯眯眼在冷不及防之下,被封天行抱着腰往地上这么狠狠地来了一下,顿时像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唉哟,我的腰!”
封天行可不管这眯眯眼的鬼哭狼嚎,扑身上去将眯眯压在身下,提起拳头就是狠狠一拳砸在眯眼男脸上。
“让你想脱我的皮!我就先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封天行占据上风,便一拳接一拳地往眯眯眼身上招呼着,不给眯眯眼有一丝还手的机会。
站在马车座驾上的慕容池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以一个武林高手的眼光来看,封天行打架有点无赖耍疯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黑布男和鸡公男对视了一眼,同时举刀劈向慕容池。
眼看着就要冲到慕容池身边时,那鸡公男却耍了点小聪明,做了个出卖队友的举动。
从鸭公男的死状,鸡公男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冷冽的男人不好惹。所以,在往前冲了数步之后,他突然折身往傍边的树林中逃去,把黑布男卖给了慕容池。
慕容池也没去追那鸡公男,只是抬腿将冲上来的黑布男一脚踢翻在地,同时左手食指轻轻一弹。
在那鸡公男即将逃进树林中的那一刻,突然一股无情指劲从他背部穿入,击碎了他的肩胛骨,并从左边胸口穿出。
那鸡公男胸口猛然间破了一个洞,鲜血狂飚而出。他的心脏已被那股无情指劲击碎,他不敢置信地垂头看了眼胸口还在喷血的伤口,最后倒在了地上,睁大一双眼。
那黑布男见到这一幕,吓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你敢杀我们!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们死定了!我们是天龙门的人,你们杀了我们天龙门的人,我们天龙门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池面无表情,只是抬起右手,手掌对准那黑布男。
“就算是你们门主覃飞厚,也不敢在本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所以,你今天死得不算太冤!”
话落,一股掌力从慕容池右掌破风而出,击中黑布男胸口。
黑布男发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而亡,其体内五脏六腑皆被慕容池这一掌掌力击碎。
黑布男的惨叫惊醒了封天行,封天行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垂头看了眼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已然不醒人事的眯眯眼,吓得立刻站起来退后了两步。
“他......他被我打死了吗?”
慕容池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一动的眯眯眼,说道:“就算没死,也已经半死了。老柳,我们准备赶路吧!”
慕容池身形一闪,像一只大鸟一般腾空飞起来,然后落在那棵拦路的大树傍边。
只见慕容池左手抓住那棵大树的树干,大吼一声:“起!”
足足上百斤的大树被慕容池单手托起,然后又被慕容池随手一挥,被扔进了傍边的树林之中。
一声“哗啦啦”的响声之后,大树将树林中的小树压弯了腰,而封天行也被慕容池的这一身功夫给折服了腰。
老柳驾着马车来到封天行傍边停下,封天行则对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眯眯眼拜了两拜。
“老兄,我也不是故意把你打成这样的。还请多多见谅!”
封天行可没想到,至少他只是把这眯眯眼打晕了过去。要是换成慕容池出手,这眯眯眼性命怕是保不住了,毕竟他的三个同伴已经给他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封天行爬上马车,坐在纪元傍边。
“纪元,你有没有被吓着?”
纪元将封亦紧紧地搂在怀里,微笑着摇了摇头。
纪元终究是一个女人,碰到这样的事,心里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她的坚强,只是做给封天行看的。她很怕,慕容池会冷漠地视而不见,也怕慕容池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还好,一切都是她在瞎想。慕容池并没有冷漠地视而不见,也不是个绣花枕头。
即使是到了现在,纪元一颗心依然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虽然她没看外面的情景,但也知道外面出了人命,所以她一直搂着封亦,不想让封亦看到外面的惨状,怕给封亦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慕容池也在这时坐进了车内,马车继续缓缓向前行走。
封天行抬头看了看坐进马车后便继续闭目养神的慕容池,心中暗道:“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要是亦儿也能学成一身像慕容池这么厉害的武功,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他的未来了。”
封天行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对慕容池说道:“慕容将军,在下不知道你带我们去燕京有何目的,但我想请求慕容将军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慕容池睁开双眼,问道:“什么请求,说!”
封天行深吸了口气,说道:“在下想请求慕容将军收我们亦儿为徒,教他武功。”
慕容池还未做出任何答复,但封天行身边的纪元却皱起了眉头。
纪元出自一个书香世家,从小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充满了排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以后成天舞刀弄剑的。对她来说,会武功的人就等同于是那些总喜欢惹事生非的人。
“天行,我不同意让亦儿习武。这个世道这么乱,在外面行走江湖,一不小心就会与人结仇,遭到仇家的追杀。”
封天行一怔,不解地望着纪元。
“纪元,你听我说。就是现在世道太乱,咱们的亦儿才更应该学一身武艺,这样才能防身啊。”
“天行,我不会答应让亦儿学武功的。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你想想这个时代的岳武穆,一身功夫又是何等厉害,最后还不是遭奸人所害。我只希望咱们亦儿做个平平凡凡的人,能够快快乐乐地过完一辈子,不要去招惹那些江湖是非。”
这并不是纪元第一次与封天行在意见上产生了分歧,结果也毫无疑问,与往常的任何一次一样,封天行败下阵来,放弃了让封亦习武的想法。
慕容池只是笑了笑,既没有答应封天行的请求,也没有拒绝,只是再次闭上双目养神。
之后一路上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三天后的中午,马车到达燕京城外。
燕京,又是辽国的南京,在当时也是繁华一时的一座城池。
城门口,人来人往。
这宋辽时期,商业在宋境兴起。而当时北宋都城开封,更是一座海内外驰名的商业大城。
受北宋的影响,燕京商业也迅速崛起,吸引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商贩。
许多小商贩进不了燕京城,只能将带来的商品摆在城门口处贩卖。
一队十六人的辽兵守在城门左右,每一个进出燕京城的人都要接受辽兵的盘查。所以,燕京城外此时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接受盘查进城,而城里面,同样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出城。
老柳驾驶着马车直往城门口而去,显然他并不打算排队。
“让开让开让开!吁!”
老柳的横冲直撞引得路人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但老柳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马车里面坐的是谁。
或许,老柳觉得,这个时候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所以他必须得好好地表现一番,必须得让别人羡慕忌妒恨才行。
“......”
为首的辽兵用契丹语大喝一声,马车在城门口被辽兵拦了下来。
老柳并不着急,与一个辽兵用契丹语磨叽了一阵,不一会就有一个辽兵掀开车帘看了看马车里面。
那辽兵目光一一扫过封天行一家三口,当看到慕容池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然后,马车被放行,一路驶进燕京城内,的确留下一路羡慕忌妒恨的眼神。同时,这些排队等候进城的老百姓心中也在猜测,这辆看起来不算豪华的马车里面坐的究竟是什么人。
进入燕京城后,马车东绕西绕,最后在一间药铺前停了下来。
慕容池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说道:“到了!”
三天颠簸下来,封天行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已经疏散了,而纪元也好不到哪去。也只有封亦这个小孩子一点事都没有,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
此刻,封亦正伏在封天行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活动了一下筋骨,封天行将已经睡着的封亦抱在怀里,搀扶着纪元跟在慕容池身后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封天行抬头看着眼前这间药铺的牌匾,在心里默念道:“百草堂!慕容池要带我们一家来燕京,是因为这间药铺吗?他想做什么?让我经营这家药铺?”
对于慕容池为何要带自己一家人来燕京,这一路上封天行也想了很多,但始终没有一个头绪。直到看到这间药铺,封天行才想起自己七年来除了替部落中的人看病之外,就是去山中采药。
慕容池率先走进百草堂内,对柜台后的掌柜说道:“秋老爹,我回来了!”
那掌柜年纪约为五十左右,听到慕容池的声音后,抬头一看,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笑容,说道:“慕容大侠,你总算是回来了!对了,事情有没有眉目?”
慕容池回头看了纪元一眼,说道:“秋老爹,这半年来,我在长白山中明察暗访,也算是不负所托。在长白山中,我带回来三个汉族人,就不知是不是秋老爹所要找的人。”
那姓秋的掌柜顿时大喜,问道:“人呢?”
慕容池转身,面对着封天行一家三口,说道:“就是他们。我在长白山中呆了半年时间,只查出他们一家三口是汉人。而且,这位封大夫,他也经常进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