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第107章第一百零七章

自从夏青丘穿越到这个世界,机缘巧合之下同月玺为友开始,两人已经相处一年有余。

他与月玺虽然不是形影不离,却也算得上朝夕相处了,夏青丘还是第一次在月玺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

在夏青丘的心中,月玺一直是神秘与强大的象征,仿佛没有什么困难是他解决不了的,任何危险于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然而此刻的月玺,却在他的面前露出这种近乎于脆弱的神情,夏青丘不禁心头一软,仿佛又见到了刚从冰层中走出,带着迷茫与懵懂的少年月玺。

简直太犯规了!月玺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夏青丘怒视月玺,这家伙从拜月楼里搬出来,住回他俩初见的小破庙里,就是在赌他会心软吧。

夏青丘微微垂眸,无奈道:“我说我不生气,你信吗?”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要瞒你……好吧,只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月玺见好就收,神力变幻之下,为两人身后变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座位,“若我当时就承认身份,你还会像当初那样待我吗?”

当然……夏青丘想要立刻点头,然而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如果当时月玺直接表明身份,他绝不会那样轻松自在的对待月玺。

月君对于灵狐一族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穿越前的青丘会将月玺视为神祇,而他则会将他视作且敬且畏的强者,就算不会崇拜或是畏惧,也会敬而远之。

那么他们的关系,还会如现在这么和谐吗?

夏青丘预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只觉得不能接受,一想到自己会带着生疏与敬畏的看待月玺,而对方亦会如神祇对待信徒般高高在上,他就觉得特别的难受。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习惯了有月玺陪伴在身边的日子,哪怕对方只是简单的在他身边看书,又或者是他给月玺分享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就觉得格外的安心。

与其变成那个结局,夏青丘宁可自己被骗一百年。

月玺看着突然沉默下去的夏青丘,心里也有几分慌乱,他连忙拉住夏青丘的手腕,略有些紧张的解释道:“我没想要隐瞒你多久,我以为你能看出来冬君和月君的联系……”

狐狸们作为月玺的信徒,自然是要熟悉月君大人的诸多事迹,而他作为曾经差点登临玄冥之位的存在,在灵狐一族歌颂月君的祝祷中,自然也有着这方面的内容。

如果夏青丘还是那个纯粹的灵狐,就算当时没有看出来,事后只需要稍作联想就能弄明白他的身份。

比如那见多识广的守元老道,在出云告诉了他‘冬君’之名后,立刻就猜出了月玺的身份那样。

冬者,玄冥之神也,执掌幽冥寒寂冬日之属,而月君作为太阴星之神,自然也有着这样的神位!

夏青丘听月玺这么说,整个人也是微微一僵,虽然他和灵狐青丘其实是一个人,但在记忆这方面显然是他主导……青丘曾经学过的月君祝祷,对他来说就像是小学六年级背过的课文一样。

熟悉,但却死活都记不起来了。

月玺瞄了夏青丘一眼,继续戳刀子:“当初你拜月祭神之时,我还特意为你选了许多礼物,谁知你还是没有看出来。”

下午刚认识一个疑似老板的朋友,晚上就直接升职加薪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推导,也该想明白他的身份了吧。

夏青丘木然,他是真的没有想明白……在他的眼中,月玺就是一个和他一样倒霉的穷哥们,虽然是很厉害的神明没错,但好像过的也不怎么好。

谁能猜到晚上和你一起喝酒烤串的朋友,其实是自家有着千亿资产的公司老板呢?

“结果你把我和月君认成了两个人,”月玺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的掌心轻轻一翻,就出现了两根格外眼熟的金条,“这还是你给我的礼物,一次给了两根呢。”

夏青丘见到这眼熟的金条,哪里认不出来,这分明就是他赚到第一笔金之后,分别供奉给月玺和月神的念头!

夏青丘又羞又窘,脸上气的绯红,那藏起来的三根尾巴上都炸毛了,他连忙扑上去:“你不要就还给我。”

月玺将手一翻,金条瞬间消失不见,这可是青丘送他的第一次礼物,他可舍不得还回去。

“后来我就放弃让你猜到身份这件事了,只能用其他方式提醒你,比如看看神祇方面的书籍,这样才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

对于死活不开窍的小狐狸,月玺也是格外的无奈。

夏青丘想起月玺的几次提醒,对方似乎都有意无意的让他去看书,最后干脆让他去看太上教的书籍。

夏青丘整个人都蔫下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同他是一个修真界九漏鱼大有关系。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错吗?

月玺看向颓然的夏青丘,青年的神情格外沮丧,仿佛连眉梢的头发都耷拉下去了,整个人无精打采,只是月玺看着对方紧紧抿起的唇,以及那肩膀的微微颤动,心底却突然出现一种别样的感受。

直觉告诉他,他得做些什么……

月玺直接做出了一个两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一手握住夏青丘的手腕,另一手揽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人从位置上拉了过来,拢在了自己身前!

月玺环住夏青丘的脊背,两人的脸庞靠的格外的近,近到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脸上的呼吸。

“不要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月玺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夏青丘的头发,“该道歉的其实是我,不该隐瞒你那么久。”

夏青丘瞪圆了眼睛,既没想到他的动作,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是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月玺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好似煦日初升,消磨累累寒意:“毕竟能成为你的友人与神祇,对我来说格外的重要。”

“你若是还没消气的话,就直接报复回来吧,只是不要自责,也不许同我割袍断义。”

“月玺……”夏青丘脸色通红,连忙挣扎出来,只觉得身后的三根尾巴都在不安的摆动:“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他话虽这么说,但心底却像是有一块石头突然落下,其实从他在太上教明白了月玺的身后开始,他的心底就有一层隐约的不安。

不安于身份的天差地别,会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怎样的变化,所以他才会在发现自己的‘失误’之后,立刻变得那么的沮丧。

然而月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像是打破了他俩之间的隔阂,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夏青丘心底却终于舒了一口气。

夏青丘思索片刻,勉强放出了一个狠话:“今后一年的初一十五,都别想我给你跳拜月舞了。”

而面对这个惩罚,月玺的眉头一沉,肃然道:“今后半年可以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