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这一声喝问,顿时震慑住了潘璋。
几乎是瞬间,他便觉手足冰冷,脑中一片空白。
向来自居机敏的青年陷入了无措。
少年将军后面还在续言。
只是飘到潘璋的耳中,却仿佛从高远的云端传来,无比缥缈。
思绪纷杂的他,已是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他想起了校场上的那神异的一幕,当时难以置信,此时在其脑海中再次浮现。
也是难以理解。
仅存的理智在拼命地提醒他,无论之前还是现在,这竖子都是在装神弄鬼。
无论看上去多么逼真,都不过是巧妙的戏法。
可身体中又响彻着本能示警的振鸣,它在告示他那都是真的。
他陷入了混乱与茫然。
难道这王政当真受了黄天青眼,授其仙法威能?
不可能!
我潘文珪岂能如那些乡野愚民般,被此等妖人所惑!
他强自抚平不宁心神,正欲砌词相诉,一抬起头,正好迎上王政冷电般的眸光。
少年高高在上,带着藐视与怜悯俯视着他。
潘璋突然呐呐无言,嘴唇开合了几次,竟是没有勇气吐出只言片语。
望着呆如木鸡的青年,王政开启了说服天赋。
与25点的魅力强强联合。
这一刻,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落在潘璋耳畔,都如神祇的灵音真言,闻之信服。
“我再问你。”
“你潘璋究竟是甘于平凡的庸俗人,还是野心勃勃的上进者?”
听到这话,潘璋只觉血气上涌,一张脸登时涨红。
他再也无法沉默。
这一刻,心中的所有杂念烟消云散。
无论是对王政的忌惮,还是对死亡的畏惧。
踏入厅来,潘璋第一次勇敢地直视对方,大声喊道:
“潘璋大好男儿,岂会甘于平凡?”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辞严气正。
如果此时有面镜子,潘璋会惊讶地发现,倒影中的青年,眼神装满了热诚与壮志。
那是如此的陌生,与那个贪财好酒,嗜赌如命的痞懒潘璋,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好!”
王政轻笑着击掌,目露赞许,声调转作温和,又问:
“既然不甘平凡,你待如何行事?”
“我...”
是啊,不甘平凡,又能如何呢?
这令潘璋再次面露茫然,喃喃自语:“我待如何...”
“你不过一介蚁民,更是穷困潦倒,身无长物。”
“既无家世可依,更无名望可凭。“
“在这大汉,在这官宦豪绅士族把持的天下,你凭什么不甘平凡?”
王政凝视着青年:“你只能心有不甘,也只能一世平凡!”
实言如刀,直切心肺。
潘璋浑身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觉全身无力,突然便跌跪在地。
他只觉身体每一处都变得僵硬,只有心中某处在慢慢松软。
那里,本充满着他所有的豪情壮志。
青年沉默了良久,惨笑一声:“是啊,便是不甘平凡,如我这等寒微出身,也是无路可走。”
“此言大谬!”
“你眼前便是一条通天大道!”
望着再次愕然抬头的潘璋,王政指了指自己,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为我效命,与我同行。”
“你便可高高在上,超凡脱俗。”
年轻的少年张开了双手,尽展抱负。
“这时代之洪流,终会由我们主宰!”
潘璋怔怔地看着王政敞开的宽阔胸怀。
仿佛可以承载整个天下。
短时间内几番大起大落的心绪间,突然产生了莫明冲动。
他又一次俯身、跪伏、叩首。
“愿为将军效死!”
这一刻,当真是发自肺腑。
......
收起说服天赋后,潘璋不久后便恢复了清醒和理智。
同一时间,王政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眸显现的悔意。
可惜,来不及了。
目视着对方步伐踉跄的离开,王政笑了笑,颇为理解。
连续几次超乎凡俗想象的怪事,或是亲眼目睹,或是亲身体会,已是让这未来的名将彻底的懵了。
魂不守舍,自然正常。
视线回转到系统面框,王政看了良久,先是淡然微笑,随即变成了纵声大笑。
他已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青年便是那个擒拿关羽的潘璋。
因为此时的系统面板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崭新的页面。
那是单列一档的英雄单位。
深蓝色的一行文字,清晰的标明其人。
潘璋、字文珪。
英雄封号:「擒羽者」
天赋:守城,练兵。
......
接下来整整一天,王政都在喜不自胜的状态。
捷报频传,收获满满。
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两军交战,获得了空前的胜利,更完成全歼。
一手缔造此等辉煌的天公将军,军中威望已达到了顶峰。
同时,天军内部的自信心和凝聚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第一支骑兵二阶兵种的出现,虽然数量不多,却补足了天军最大的缺陷,机动力的补足。
第一次设计埋伏,让王政本来晦暗的谋士之路再次出现了一丝曙光。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自家系统里出现了第一位英雄。
无心插柳的收获,大大满足了王政隐藏的收集名人的癖好,导致他这两天见到最大功臣吴胜时,每次都忍不住要大力拍其肩膀,以示褒奖。
当然,这样的开心也仅仅持续了一天。
毕竟,再辉煌的胜利也已经是过去。
这一战后,本身也有无数杂务急需处理。
如确定天军各部营的战功和奖赏,晋升表现优异和立功的兵卒。
这些事除了徐方,其他人是真心指望不上。
新加入的潘璋倒是可以,可他寸功未立,职位又低,目前并非合适人选。
于是王政也只能亲自上阵。
当然,既然有了潘璋,对方的天赋又是那么的及时应景。
王政也立刻让他负责起天军的日常操练。
当连续三天的忙碌之后,王政终于再次有了时间。
便开始苦思冥想,如何对付接下来的强敌。
不断迫近的于禁,和其麾下三千步卒。
这份情报,自然是归附系统的骑兵们所提供的的。
他也是方才得知,原来自己当日一刀枭首的人不是于禁,而是牛盖。
于禁也并未在那一千人中。
这令王政大失所望,再一次感觉自己谋士梦又有崩碎的趋向。
牛盖?
又不是黄盖!
自己煞费苦心,兴奋半天,原来只阴了一个无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