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你们是人和狐狸？”
涂山茂怒骂道：“大爷我又不是问这个，你是不是有毛病？揣着明白装糊涂？”
“狐狸大爷你这文化水平不错嘛，还会说谚语，奖励一块肉，来，接着！”
路一鸣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撕下手里鸡腿的一块肉，随手一抛。
这只青丘狐妖原本脸上还带着怒意，见到路一鸣扔肉后，本能的敏捷一跃，在半空中精准的咬住鸡腿肉。
嘿，这只狐狸精比起小狐狸更像一条
要知道训犬这种事，他可是专业的。
涂山茂落下来后，狐狸脸上还带着回味的表情，不过见到路一鸣那戏谑的笑容，立刻摆正脸色。
如果不是族规禁止抢夺同族\访客的东西，他才不会和路一鸣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涂山茂撇了几眼这个人类手上剩下的鸡腿肉，嘴角的口水流的根本止不住。
真好吃啊，咸咸的，香香的，人间界的食物都这么美味的吗？
难怪那只笨狐狸跑去人间界玩去了。
搞得他也有些想去人间界了。
可惜自己离化形还有一段距离，否则倒是可以去申请一下......
涂山茂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个白色头发的少女。
可恶，那只笨狐狸怎么可能化形的这么快！
从完全的兽形到完整的人形，才2个月时间不到，一般的狐妖，顶多也还在铭刻化形路最初始的阶段吧？
莫非那只笨蛋狐狸讨封成功了？
人类给的口封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涂山茂一直对那些传说典故不以为然，口封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哪个人类会傻乎乎的给你口封？毕竟这是多多少少要付出点代价的，而且听说近些年来人类也越来越精明了。
那只几年前出去讨封的有苏一族狐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过一次，按理来说即使准备长居人间界，也该回来一下的。
估计是被人类抓住驯成灵宠了吧？
而且讨封要是失败了，代价可是很大的，轻则损失十几年修为，重则殒命当场。
反正涂山茂从很早以前就对这个偏门捷径没什么好感。
“你和那只笨狐狸到底什么关系？”
涂山茂又问了一遍，这次它用摄人心魄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路一鸣，无论雌雄，魅惑都是狐妖的本能天赋，只是在异性方面有着最好的生效效果。
“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关系？”
路一鸣试探性的说道。
“哈？”
涂山茂伸出爪子，“人类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就是住在一起。”
路一鸣皱眉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吃的也已经给你了，我和璃璃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上山的办法告诉我。”
这狐狸怎么好奇心这么多，比起狗来还是更像一只猫。
“我是笨狐狸的远房表兄，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涂山茂呲起利牙，恶狠狠道：“她那么笨，肯定是被人类的世界给迷惑住了，有苏族长不让你上山，应该就是看出了你的居心叵测！”
路一鸣一愣，看着赤狐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原来是大舅哥啊。
失礼失礼。
不过璃璃的表兄怎么姓涂山？
哦，远房啊，那没事了。
这些狐狸几千年不出山，在这洞天里玩桃花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各个氏族间的通婚应该是挺常见的。
不过你们这迟早要搞出事情的啊。
到时候全族都是兄弟姐妹。
路一鸣寻思着下次可以带一本生物学书籍过来。
“大舅哥，额，茂大爷。”
路一鸣郑重的说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当初救了璃璃一命，这之后她就住在我家了，我们两人......人和狐狸之间相处的非常愉快，所以我不可能，也不会有害她的想法。”
涂山茂终于恍然大悟。
救命之恩啊，怪不得，这你不早点说？
青丘狐族从来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那就只能用命甚至一辈子来偿了。
他不怀疑路一鸣说谎，这种事稍微问下就知道了。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涂山茂问。
“路一鸣。”
“既然是救了笨狐狸的人，那么茂大爷我暂时认可你了，现在就告诉你上山的法子。”
“多谢茂大爷。”
路一鸣心想这狐狸果然还是很像狗子。
“很好。”
涂山茂满意的点了点头，“青丘登山长阶是当初用来考验登山者心性的关卡，本身就是一件特殊的法宝，唯有怀着对天狐敬畏以及诚心的人才能抵达青丘本山。”
涂山茂轻轻跃到青石阶上，示范的跳了几下，狐脸上充满了敬畏：
“一步一台阶，万步可登天，当初青丘狐国还在的时候，人类部落之中的领袖，哪个不想获得天狐大人的恩赐和瑞兆？当然人太多天狐大人也懒得去一个个见，干脆打造了这么一套法宝，唯有靠自己攀上这万步长阶，入了青丘本山，天狐大人心情好了才会去见他一面。”
“炎、黄、九黎、东夷，哪个部落领袖没来过此地？”
“所以你要是想自己走这条道的话，必须要怀着崇敬之心，并且还要有绝强的毅力与意志，上方危险重重，不是凡人可以上去的。”
路一鸣有些无语：“意思是我要心里不断念着九尾天狐大人万岁才能上山？”
涂山茂跳了下来，得意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麻，你们青丘现在都闭关锁国多久了，你得意个锤子啊！
路一鸣挠了下头，笑道：“听说你们青丘有九尾狐嫁给大禹的传说？那是真的吗？”
“假的，九尾天狐怎么可能嫁人！那是和你们人类的神一样的存在。”
涂山茂骂道：“你们人类的神话传说编撰的乱七八遭的，那些典籍我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当初青丘狐国还在的时候，确实有过八尾灵狐嫁给人类的例子。”
路一鸣哦了一声。
神话什么的与他无关，那都不知多久以前的事了。
“天狐大人万岁，保佑......”
路一鸣嘴上碎碎念着，再度踏上了青石阶。
这一次，他没有再滑下去。
有效！口头说说就行了。
“对了人类，有件事问一下。”
“什么事？”路一鸣回过头。
赤狐目光中泛着兴奋劲，“笨狐狸......有苏璃璃她，是向你讨口封的吗？”
“是啊，怎么了？”
涂山茂抬起爪子，指向路一鸣，嗓音深沉，
“人类，你觉得大爷我像人吗？”
路一鸣：“......！！！”
这只狐狸精是有多么想不开？
他屏住呼吸，生怕坑爹系统突然跳出个选项。
在人家的地界，把一只雄狐妖变成一只可爱的萝莉，这简直是在公开挑衅啊。
好在坑爹系统没有出来搞事情的意思。
“像，很像！”
路一鸣随口说了一句，立即朝上跑。
涂山茂愣在原地，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要化形的感觉。
这就是讨封？
骗狐狸呢！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知道了！他没有说我像‘人’！
......
青石长阶上，老妇人和蔼的笑了笑。
所谓的讨口封，本来就是要被讨封者真心说出口的话，并且愿意从自己身上剥离并给予狐妖一定的灵性。
当然这个过程可以被狐妖单方面操纵，可是因果报应也不会放过作恶的狐妖。
前方青石路已至尽头。
小狐狸拉着铃汐的手，朝上迈去。
所见场景瞬间突变。
悦耳的鸟鸣和清风化作相奏的音符，吹起了铃汐的长发，让她下意识的挽住头发。
明媚的阳光下，几座青山连绵在一起，有许多奇珍异兽在山里四处游荡着，还有毛绒绒的不明物体在林间到处蹿。
此地是一处宽敞的青青草地，现在有很多小小的狐狸精在晒太阳，颜色各异，赤色、白色、黑色......还有长着狐狸耳朵的少女们趴在草地上看书、打闹，有俊俏的狐耳少年在悠闲的打盹。
更远处，则能看到一些狐妖化形的人在耕作、放牧。
而从这往后看，则是望不尽的断崖和云雾。
她们是怎么上来的？
小狐狸张开双臂，她的雪色长发也被风吹得飘散起来，精致的小脸上却有些落寞。
“铃鸟，这里才是真正的青丘，欢迎来到璃璃的家乡。”
铃汐微微失神。
为什么，狐狸明明你回到了家，却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呢？
是因为路一鸣不在了吗？
“为什么？”铃汐轻轻问。
没有具体的问题，小狐狸却知道铃汐的意思。
小狐狸微笑着说道：“璃璃其实不是很喜欢这里呢。”
“为什么？”
“一个人会很无聊的，不是吗？”
“可是这里明明有那么多狐狸......”
铃汐惊愕的发现，原本聚在草地上的狐狸们，大部分都转过了脑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并且还在窃窃私语。
好几位狐妖女子靠在一起打量着她们。
“这味道......那是有苏族长家的孙女吧？”
“这是化形成功了？”
“好小一只，切，连化形也要搞特立独行吗？”
“我倒是觉得很可爱的。”
“一点胸都没有，谁给她的化形模板？这样子怎么去魅惑人？”
“得了吧，咱们又不怎么出山，哪里来的人给你魅惑。”
这些狐妖各说各的话，完全没有想向小狐狸打招呼的意思。
铃汐有些疑惑。
既然你们知道这是你们族长家的孙女，你们不更该来舔......来打好关系吗？
小狐狸面无波动，只是看向云雾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担心。
公子......能好好的上山吗？
“行了，有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老妇人轻哼一声，顿时现场就安静了下来。
狐妖们目光炯炯的看着族长。
这一次，难道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宣布？
青丘三大狐妖氏族，涂山、有苏、纯狐，除有苏外，另外两位族长已经于几百年前失踪在了人间界，由于缺少关键传承，无人可以成为两族的新任族长，现在的青丘可以说是有苏一家独大了。
有苏老族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是该到了选择继承人的时候。
至于选谁无所谓，青丘的族长位置从来不是一言就能继承的，没有那个实力，屁股是坐不稳的。
老妇人轻轻挥了一下手，缕缕云雾飘荡上来，水汽之间相互凝结，形成了一面光滑的水镜，水镜上倒映出了一幅画面，上面正是路一鸣。
老妇人说道：“一百多年了，青石阶又有了攀登的人类，今天大家一起看一下吧。”
小狐狸猛地抬起头：“奶奶，你想做什么？”
狐妖们有些失望，原来不是选择下一任的准族长啊，但很快狐狸好奇的本性让她们抬起头看向水镜。
“看戏了，上一次人类走青石长阶，据说还是在两百年前？”
“但是没人上来过吧？”
“毕竟现在的人类比以往差太多了。”
“搞得你很老一样，你也才一百岁不到吧？”
“别挤啊，这是我的位置！”
“樱，你给我滚远点！”
“涂山绒儿，你别抢我位置！”
为了抢夺一个好的‘观影位’，这片青草地顿时乱糟糟的成了一片狐狸的打滚地。
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狐妖赶来。
小狐狸很不开心的撅起唇。
她是想把公子偷偷藏起来的，只让奶奶和几个重要的长辈知道就行，没想到这下子整个青丘的狐狸都要知道了。
到时候她们过来偷吃怎么办？
“这个人类打扮的风度翩翩，气质跟个谪仙人一样！”
“诶？真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美男子。”
“他是怎么进来的？”
小狐狸越听越不得劲，她吸了一口气，吼道：
“公子是我带进来的，你们有意见吗？”
“......”
众狐妖面面相觑。
有一只黑色的狐狸调侃道：“有苏璃璃，你不会喜欢上了这个人类吧？”
小狐狸冷声道：“那又怎么样？我做事用的着你来教？”
黑狐眼睛一亮，笑道：“有喜欢的人当然是件好事。”
小狐狸：“？”
黑狐轻盈的一跃，落地时已经成为了一位青丝如墨的绝美少女，她温柔的鼓励道：
“有苏璃璃，你要加油啊，姐姐挺你。”
“加油！”有另一只雌性狐妖说道。
“喜欢上人类不是错！”
小狐狸：“？？？”
小狐狸搞不懂这些同族是什么情况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
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心思多用点在修行上，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几只六尾灵狐。
忽然间，狐妖群骚乱了起来。
“那是涂山茂？”
“他在干嘛？”
“简直胡闹！”老妇人冷哼一声。
小狐狸也转过头。
画面中，青石长阶上，路一鸣在朝上跑，一只赤狐在后边追。
“玛德，你有病啊，别追了！”
涂山茂追着喊：“快说大爷我像人！大爷就不追你了！”
“你快说啊！”
“笨狐狸。有苏璃璃口封能讨得，大爷我就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