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呈上来的奏章可就不是为了误导李治了,而是为了试探他了。
想到这,李治就觉得心中的怒火在迸发。
身为一国之君,堂堂的大唐主宰,居然还有被底下的世家给试探的这么一刻,他感觉无比的憋屈。
虽然他懦弱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耐心,但并不是说他会无限制的忍下去。
上次蜀王李愔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心里估计是有底了。
难怪陈桥也不想擅自打草惊蛇,而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李治,原来还有这一层顾忌在这里。
他们都敢暗中刺杀大唐王爷,暗自操纵王爷之间的内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在操纵了几位王爷和太子之间的内斗时,要不是陈桥的突然崛起,不然的话,别说是他登上皇位了,就连几位王爷,李恪、李泰、李承宗还有李愔,估计现在都不在了。
到时候坐在皇位上的,要么是李姓的傀儡皇帝,要么是一位外姓皇。
如此想着,李治就觉得毛骨悚然,没准在这个皇宫里面,就有那些世家们安插进来的黑手在等着自己。
想想,他们连皇室的内斗都能操控,换一个新皇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李治叹了口气,若是父皇在的时候……
等等,父皇在的时候对方虽然有所收敛,但在暗地里早就布局好了,若不是顾忌父皇,他们早就……
唉……
命途多舛,李治不由的仰天长叹。
看得下方的郑昂两眼直懵,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自己那严肃的皇帝舅舅吗?
高祖、太宗,儿臣实在没用,若不是姐夫,儿臣早就下来常伴列为先祖身边了。
李治内心无比煎熬,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知道对方的实力,但他就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惩罚对方。
现如今,他迫切需要的就是黑龙军的归来。
等到黑龙军归来,一切宵小都不敢闹腾。
关键还是陈桥回来啊。
若是陈桥不回来,黑龙军对他们的威胁,起码要小一半。
黑龙军是一把好刀,但却缺少一个能使好这把刀的人。
瀚哥儿还不行,他还缺少阅历,虽然有一股年轻的冲劲儿,但手段不免的缺少老辣。
更何况,只要陈桥在这儿,军方这一部分就稳了,大唐数百万的军队,将尽归李治,李治所挥之处,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军方都唯陈桥马首是瞻,只要把握住了军方,那些世家大族也蹦跶不起来。
单单就是黑龙军,守在长安边上,又有哪支军队敢触其虎须。
可惜,可惜,李治不由的摇摇头,看向了下方的郑昂。
郑昂抬头,认真的出言道:
“微臣将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可惜啊,就回来了这么一个参将,估计还是要被废了的参将。
哪怕回来一个瀚哥儿也好啊,起码城外的数万黑龙军辅兵和数千黑龙军士兵能有个指挥。
如是想着,李治却对郑昂的行为大为赞赏的点点头,当然,心底还是为陈桥甚至是瀚哥儿没回来表现的怨念十足。
等等?
郑昂是陈桥派遣回来的?他是陈桥的女婿,而且陈桥也不是为亲是举的人。
那么就是说,这个郑昂还确实是有些能力了…
如此想着,李治看向郑昂的眼忽然变了。
眼前这个郑昂看起来好像也不简单,果然,姐夫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哈哈,朕果然没看错你!”
李治走上前,看着郑昂满意的说道。
“你小子果然朕的肱骨之臣。”
看到李治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散发着光亮,郑昂心中一凛是。
接着,郑昂在李治大为不解的眼神下,对着他深深行了一礼道:
“陛下,微臣生是黑龙军的人,死是黑龙军的鬼,辜负陛下垂青了。”
李治听着他郑重中略带不好意思的话语,满头黑线,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
朕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朕也想将你吸收进朕的禁卫军来,但朕比谁都清楚,就姐夫那性格,他能放人吗?
点了点头,李治心里暗想着,果然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陈家的人都是那么倔的。
诶?不对,郑昂不是上门女婿吧。
所以,他算是半个陈家人。
不管如何,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陈桥的手中捞人了。
还真别说,陈桥看人的眼神还是挺准的,可惜了,可惜了。
李治上前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打紧,朕好歹也是你的舅舅,这点自由还是会给你的,等你想通了,朕的禁军都尉的位置,还是你的。”
尽管李治刚才没有这个想法,但为了自己和郑昂的颜面,为了现场不尴尬,他就顺坡下驴,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郑昂面带感激,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李治是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糙汉子了。
陈家人都是演技派,他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敢问呐。
“谢陛下开恩!”
李治点点头,不管如何,这份亲戚关系还是摆在那儿的,对方背站着陈桥,自己也不能多多逼迫。
看着如此优秀的人才不能在自己的禁卫军中发光发热,李治感觉心都在滴血。
黑龙军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当下最厉害的军队,不就是打穿了西域吗?
不就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难道现如今就没有其他军队能比的上它吗?
好像还真的没有。
哦,那没事儿了。
“嗯!”
李治点头,双手背后,说道:
“辛苦你了,不愿千里奔袭,违抗军令。”
不管他将来能否起复,他将来在军伍体系中的名声都不是很好,而且在起复过程中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对此,可能陈桥还有应对的方法,但他郑昂不是单靠陈桥就解决所有的,他自己的努力还是与之相挂钩的。
“此乃微臣本分!”
郑昂行礼,他很懂得与李治的相处,这都是陈桥在背后教他的。
不管与李治的关系如何,终究是君臣,不可逾越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