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当黄覆说完以后,就受到了陈桥的严厉呵斥。
“黄覆,黑龙军的军令禁令你都知道,难道还是本帅教你不成?”
“你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难道你也要如此,可别忘了,黑龙军之所以强大,令行禁止必不可少,连这儿都不知道……”
“黄覆,你自己下去受五十军棍!”
黄覆脸色有些发白,心中有些苦涩,在心中无奈道:“郑昂,我已经尽力了。”
这样想着,他也在心中想道,好像在东女国当一个富贵商贾也不错,这也算是提前进入老年阶段了,呵呵。
在被陈桥严厉的呵斥了之后,黄覆苦着脸退了回来,在面对瀚哥儿的时候,眼神中闪过几分羞愧,不敢言语。
后方一众年轻将领都带着同情和安慰的眼神,只是心中有多少人表露如一,那就不知道了。
瀚哥儿对于黄覆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表示,这样的反应让黄覆更加的绝望了,看来瀚哥儿确实是厌恶我了,黄覆如是想道。
听说东女国西部的火油卖的不错,借助自己在黑龙军还剩的影响力,还有言冰的身份,在东女国个发家应该不难吧,起码成为一个富贵翁养家糊口还是容易的,毕竟他也是黑龙军的人。
在看到陈桥将黄覆呵斥了一顿,一干老将们都看出了陈桥眉间显露的一丝得意,在心中不由的都叹了口气,瀚哥儿的眼光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又被陈桥给装到了。
他们都习惯了。
由于陈桥给一众年轻将领的印象都是铁面无私,所以在陈桥有意将郑昂雪藏这个“事实”之后,他们虽然有些狐疑,但也没有觉得有多不对劲。
更别说在看到了黄覆给郑昂求情被骂了之后,他们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所以不由的都对黄覆的行为幸灾乐祸了起来,感谢黄覆为我们探路,知道了主帅的真实打算。
在结束之后,陈桥将决定黑龙军启程回大唐的事宜都交给瀚哥儿之后,这场会议就草草的结束了。
黄覆一想到自己一个大唐孤儿、曾经的乞丐,起码之后能成为一方的富豪之后,心中的苦涩也稍稍减少了一些,但说心中没有不甘是不可能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瀚哥儿先他一步离开了,只是没有看他一眼。
瀚哥儿的这个反应又让一干年轻将领确定了,瀚哥儿是对黄覆不喜了,黄覆这个幸运儿终将是到了终点,居然还敢反对主帅的决定,连老将们都没说话,他有什么资格?
于是乎,他们只是潦草的跟黄覆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跟着瀚哥儿离开了。
黄覆立在原地,神情苦涩,就好像是被年轻将领团体抛弃了一样。
其实瀚哥儿这一行为是故意的,一来是因为黄覆还需要一些磨难历练,就像郑昂一样,好酒不怕晚,反正离瀚哥儿登上统帅还有一段时间,瀚哥儿还不急。
如果在他登上统帅之前,培养出了忠实于自己的将领嫡系,那是值得的,黄覆身上的品质就很符合。
黄覆和郑昂两位好友,以不同的方式但确实同一件磨难,相互都在被考验着,就等待着浴火重生的时刻。
这二来么,就是因为黑龙军的军令确实是重中之重,陈桥对黄覆的呵斥大部分是他的真实想法,另一部分则是对黄覆的谆谆教导,至于他能领悟多少,陈桥也不知道。
不过陈桥对黄覆还是很满意的,超出了之前对黄覆的欣赏。
若是当众赞扬和肯定了黄覆,岂不是说黑龙军的军令就如同放屁一样,到时候估计军中就会多出一些向着军令挑战逾越的人。
这是黑龙军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陈桥和瀚哥儿是打算在这个风头过后再随便找个理由将他重用起复,但在这儿期间还得要黄覆承受住来自军中同僚和自身的考验才行。
违反军令的这个行为不值得提倡,但干敢于为好友顶着责骂求情的精神还是值得赞扬的。
黄覆在愣了一会儿,就落寞的往门口走去,老将们走得比较晚,但他们在经过黄覆身边的时候,看向黄覆的眼神让黄覆感到奇怪。
一向欣赏他的沈勇达怕了拍他的肩膀,双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去。
这个年轻人,只要能承受住打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年轻啊,谁的年少不轻狂呢!
年轻人,你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那色,他的眼神同样深邃且捉摸不透。
一众老将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离开了,似乎是在感慨他们逝去的青春。
陈桥看着黄覆落寞的背影,单看背影很难想象,他是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新秀。
只要他能承受住考验,给他一个辉煌的未来又如何,付出和收获从来都是平等的,只是他来得悄无声息。
夜晚,当黄覆在黑龙军同僚们与往日不一样的眼神中走过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具身心俱疲的躯体,离开了黑龙军军营,回到了东女国的家。
这是黄覆和言冰两人的家,在黑龙军暂时驻扎在这儿的时候,去东女国是不算违反军令的,更何况他的家在东女国了。
对于在大唐没有家的黄覆而言,东女国更像是他的家。
黄覆面如死灰的走进大堂,静静的坐在大堂上,没有言语,在下人们诧异的眼神和行礼中也没有出声回应。
没过多久,言冰也回来了。
东女国和黑龙军的消息交流可想象中的快得多,言冰担任东女国守城要职,自然很快就知道了黄覆的事情。
她走进大堂,静静的看着黄覆,轻声将下人们驱离,她靠近黄覆。
在黄覆惊讶的眼神中,清凉的一双修长小手握紧黄覆的粗糙大手,给与了黄覆一个安慰的笑容。
黄覆在她握紧自己的手的时候才回过了神,惊讶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好一会儿了,只是你没有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