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爷爷!”
李承宗提高了一些声音。
“这可怎么是好?我好想还是没有听见。”陈桥笑呵呵说道。
“是啊是啊!声音太小了!听不见啊!”
陈桥身后的人继续起哄这。
“叔爷爷!!”
无奈,李承宗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的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诶!好侄孙女婿!”陈桥大笑着让开了路,没再继续为难李承宗。
李承宗立刻飞也似地跑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李承乾兄弟三人倒也没有再继续跟上去,只是乐呵呵地走到了陈桥身边。
“可以可以,今日总算没来错。”李泰心满意足地抱臂说道:“从今日起,我也成了他的爷爷倍儿了。”
陈桥斜睨李泰一眼,说道:“不对不对,分明是你们兄弟几人都跟着他降了辈分。”
李泰没想到陈桥还要继续占他们的便宜,不由说道:“那质儿还是我们的妹妹呢,这又怎么算啊?”
陈桥笑道:“出嫁从夫,长乐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李泰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忍了下来。
李承乾和李恪倒是没有想李泰那样自己去找不痛快,只是站在一边,满脸笑容地看着里面的热闹情形。
李承宗的身份到底不同,眼下整个卢国公府之中,也只有陈桥敢去为难李承宗,所以在摆脱陈桥之后,李承宗也很快见到了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程岸卿。
在喜娘的搀扶和众多女眷的簇拥下,身着一身绿色喜服的程岸卿在李承宗的注视下,缓缓想着他走了过来。
其实王爷娶妻,原本是不必向妻子父母行跪拜礼的,不过李承宗却全然不在乎这些,接到程岸卿之后,便与程岸卿一道跪拜了程处默。
程处默身边的额桌面上,还摆放着程咬金和程岸卿母亲的牌位。
当年生下程岸卿的三弟之后,程岸卿的母亲没过多久便过世了,程处默对程夫人用情极深,多少年来也再未续弦另娶。
“岳丈放心,我定会好好待岸卿的。”
今日来观礼的不少人,在看到李承宗身份如此贵重,还愿意与程岸卿一道跪拜父母,原本一些还觉得程处默是卖女求荣的人,现在也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程处默双眼微红地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他看看以扇遮面的程岸卿,又看向李承宗,酝酿片刻之后才说道:“岸卿自小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我不求其他,只求王爷今后也能好好待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李承宗郑重其事点点头,说道:“岳丈放心,若我日后有负岸卿,便叫我不得好死!”
程处默不住地点头,对于李承宗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女婿,他起初是不满意的他总觉得,他的女儿应该嫁给一个年龄相当的青年才俊,所以起初才会百般阻拦。
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虽然让程处默最终松了口,可心中却仍旧觉得自己的女儿值得更好的。
可方才李承宗说出的那句话,却让程处默知道,对程岸卿来说,或许这世上就再没有比李承宗更好的夫婿了。
“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门喽!”
一旁的喜娘高喊一声。
“阿爷,我走了……”
面容隐在扇面后面的程岸卿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程处默探着手拍了拍程岸卿的肩膀,说道:“去吧,去吧……”
说罢,不愿看着女儿出门的程处默便背过身去,不再去看李承宗和程岸卿。
等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之后,程处默才又缓缓走到了门口,卢国公府内虽然还是一片热闹的情形,可是他此时却只觉得无比落寞。
“好了,侄孙女又不是不回来了,做什么这个样子啊。”
陈桥来到程处默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你这个样子,岸卿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叔叔说的是。”程处默抹了把脸,擦掉了脸上湿哒哒的泪痕。
李承宗和程岸卿的大婚不可谓不轰动,尤其是当众人知道李丽质作为娘家人去送亲的时候,路边原本看热闹的百姓又多了不少,若非陈桥早有预感,派了黑龙军一路维持秩序的话,只怕李承宗和程岸卿就要误了吉时。
李丽质知道百姓们想看自己,倒也没有羞怯,大大方方命人扯起车辇上的纱帘,与百姓们挥手示意。
程岸卿的嫁妆,不止陈桥和李丽质,就连沈勇达他们都添了一些。
所以,长安城的百姓今日也终于也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十里红妆,无人不叹李承宗这个媳妇娶得实在够本。
直到三天后,百姓们才终于渐渐不再议论李承宗和程岸卿大婚的盛况。
一转眼的时间,长安城的天气也再次冷了下来,刚刚进入十一月的时候,长安城就迎来了今年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
站在庭院中,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般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李丽质面带笑容地看向了陈桥。
陈桥扭头看了眼身边的额妻子,唇边也浮现起温柔的笑意。
“冷吗?”陈桥问了一句。
李丽质笑了一声,说道:“身上披着鹤氅,手中还抱着手炉,怎么还会冷?”
闻言,陈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揽着李丽质的肩膀,无声的陪着她看雪。
“昨日,莱阳伯夫人跟我提起了熙丫头的婚事。”
又安静了半晌之后,李丽质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陈桥不由皱起了眉头,“熙丫头才多大?怎么好端端说起了她的婚事?难不成是这莱阳伯家还敢肖想我闺女?”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一大串。”李丽质无奈笑道。
陈桥轻叹一声,说道:“好吧,是我有些激动了。”
李丽质直起身子扭头看向陈桥,说道:“熙丫头如今已经十三岁了,平常人家这么大的姑娘,就要开始相看了,我先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昨天被莱阳伯夫人提起才又想起来。”
“现在相看什么?咱们到熙丫头过了十八岁再相看也不晚。”
陈桥不悦地说道,并且打定主意之后一定要去找莱阳伯的麻烦。
“又再说气话了,若当真要到了熙丫头十八岁的时候再相看,只怕到时候满长安城的青年才俊都已经定下亲事呢。”李丽质又对陈桥说道。
陈桥却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怕什么,熙丫头便是一辈子不嫁,难不成我还养不起自己闺女了吗?”
李丽质轻轻拍了下陈桥的胸口,“又在胡言。”
陈桥知道李丽质的心思,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问道:“你是有人选了吗?”
李丽质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莱阳伯夫人会与我说起此事,其实就是想要与咱们结亲。”
“我记得莱阳伯家的儿子大的连孩子都有了,小的如今也不过才十岁,这结得哪门子亲?”陈桥不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