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有些瑟缩的点点头,显然虽然已经被那色和燕淮救了出来,却依旧在听到那些字眼的时候,感到恐惧万分。
“是,”其中一人说道:“他们不仅会让奴隶们互相残杀,还会要求奴隶在他们的命令下,与各种各样的动物住在一起,并且将那些奴隶也当做牲口来对待,若有人不从者,当即便会遭到一顿毒打,甚至被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便是用这种方法让那些奴隶逐渐与动物同化,成为只会听主人命令行事的傀儡。”
“真是泯灭人性。”燕淮皱眉说道。
“大唐虽然也有奴隶买卖,可那也只是在地下城中,所卖的努力也只有昆仑奴而已,可是西罗马却几乎人人都在做这样的生意,甚至有些卖家还会因为抢夺奴隶而发生械斗。”那两个人努力回忆着在西罗马看到的一切。
“一般流入奴隶市场的人,此生便再难见天日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都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眼见那两个都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答案之后,陈桥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他们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屋子。
站在屋外,陈桥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晴空,将一直憋在胸口的一团浊气吐了出来。
“若是只有权贵这样做倒也情有可原,可为何就连百姓们都认为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燕淮很是纳闷地问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陈桥低下头看向那色和燕淮,说道:“此番前往西罗马帝国,你们两个也辛苦了,这几天就好好在家休息,至于旁的事情,就都先交给其他人去做吧。”
又过了几天之后,长安城的黑市中突然出现了一批肤色更白,头发和眼珠也各不相同、身上被打了奴隶印记的人,这些人被一个神秘的卖家带入黑市,与那些昆仑奴放到一起供人挑选买卖。
起初,人们还对这些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不过再知道那些人狠狠得罪过黑龙军之后,便也再无所顾忌了。
黑市的人虽然鱼龙混杂,可对于黑龙军,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黑市这些牛鬼蛇神,无一不是怀着深深的崇敬,所以在得知这些人是进来最让陈桥深恶痛绝的西罗马人之后,地下城的人便也再没有任何顾忌了。
皮相比昆仑奴更加赏心悦目的西罗马人很快便被卖了出去,杨旭景再将那些人买去地下城的时候。
作为曾经买卖奴隶的人,这些西罗马人自然更加知道,那些会去买卖奴隶的都是些什么人,何况又黑龙军在侧盯着,他们也全然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又找一日竟然也会与昆仑奴放在一起,供人品头论足,被人讨价还价。
“将军,那些西罗马人已经全部都被人买走了。”
又一日将军府中,杨旭景红光满面地将一大袋子银钱交给了陈桥。
陈桥拿起钱袋掂了掂,又笑着交给了杨旭景,“这些钱就不必交给我了,你拿去请这些天来一直奔忙的将士们吃顿酒去吧。”
“多谢将军。”杨旭景倒也没有假意推脱,听到陈桥这样说之后,便笑嘻嘻地将那一袋子银钱收起来了。
“看来西罗马人的行情还不错啊。”陈桥笑道。
杨旭景点点头,说道:“人们见惯了黑乎乎、乱糟糟的昆仑奴,乍一见到那些细皮嫩肉、干净整洁的西罗马人,自然是喜欢的紧,何况早在刚刚把他们放到黑市的时候,属下便已经命人放出风声,说他们都是西罗马人。”
“哦?难道西罗马人的行情更好?”陈桥挑眉问道。
杨旭景笑了一声,说道:“不是西罗马人的行情更好,而是眼下整个大唐几乎人人都知道西罗马人现在早已经将黑龙军狠狠得罪,那些买主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顾虑,所以才会卖得快一些。”
闻言,陈桥笑了一声,说道:“好了,你这几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上几天吧。”
“是,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杨旭景便退了出去。
等到杨旭景离开后,陈桥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每每再三伏天又不需要出门的时候,陈桥便总是喜欢穿着大敞开的衣裳在府里面晃悠,前两年还因此吓到了几个刚来将军府的小丫鬟,以为陈桥是对她们图谋不轨。
不过在得知这只是陈桥的一个习惯之后,将军府里的人也就慢慢都习惯了陈桥的衣衫不整。
尤其在李丽质和伏岚对陈桥的这一行为都不甚在意之后,下人们便也没有再大惊小怪了。
一路晃悠到了印月怜月眼下住得院子,刚一进院门,陈桥就看到印月正抱着孩子在院中的树荫。
“这么热的天气,做什么把孩子抱出来?”
听到声音,印月怜月连忙扭头去看,待看到来人是陈桥之后才又慌忙起身行礼。
原本两人还因为陈桥那句话而有些胆战心惊,不过在看到陈桥如常的面色之后,两人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好了,在自己家里还行什么礼,都坐下吧。”陈桥摆摆手对两人说道。
重新坐定之后,陈桥将轩哥儿从印月手中抱过来,笑眯眯地逗弄着自己的小儿子。
“前些天因为有事情要忙,所以错过了轩哥儿的满月,”陈桥虽然再与印月怜月说话,眼睛却依旧看着轩哥儿,“所以我想着等到轩哥儿百日的时候,再好好大办一场,你们觉得如何?”
话说完,陈桥也终于将目光从轩哥儿身上,移到了印月怜月两人的身上。
其实先前,印月和怜月也没有奢望过陈桥会给轩哥儿办满月宴。
虽然这些年来,李丽质和伏岚不仅没有苛待过她们两姐妹,甚至还时不时会催着陈桥来她们院中,可她们自己却知道,她们并不受陈桥喜爱,轩哥儿虽然是她们姐妹二人的心头肉,却也只是将军府的庶子。
她们自是不敢奢望陈桥对轩哥儿会像其他孩子那般上心。
“怎么?傻了?”
陈桥看着印月怜月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由笑着打趣一句。
闻言,印月怜月急忙回过神来,起身行礼谢恩道:“多谢将军。”
知道两人性子就是如此,陈桥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笑笑,转而便继续去逗弄轩哥儿了。
“轩哥儿的性子倒是很安静。”陈桥有些意外地说道,毕竟先前他所有的孩子,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打下便十分闹腾的性子。
闻言,印月也不由笑出声来,“妾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已经请太医来瞧过了,说轩哥儿只是性子沉静,没什么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