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懿丫头之后,伏岚便一日比一个都更加听不得这样的事情。
“那后来呢?”陈桥又问。
“后来安掌柜虽然几次三番上门说理,可那户人家却自恃身份,对安掌柜很是不屑,甚至还说若是安掌柜还不死心的话,便要将安掌柜送进大狱,让他好好尝尝苦头。”
听完吴管家的话,陈桥也不由叹了口气。
“之后,安掌柜眼见接触婚约无果,便也只能借口女儿身子孱弱暂时还不能成亲,将婚事拖了下来。”
吴管家又继续说道。
“那燕淮呢?可是安掌柜在其中推波助澜?”陈桥问道。
吴管家先是摇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说道:“燕郎将与安小姐确实是意外结识的,不过起初因为身上的婚约,安小姐也总是会避开燕郎将,不过之后安掌柜知道此事之后,安小姐却与燕淮的接触便日渐多了起来。”
“看来安掌柜确实是想借着黑龙军的名头,让那个所谓的没落勋贵知难而退了。”陈桥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他没有一开始便打燕淮的主意,而是在两人有了交集之后才顺水推舟,倒也还在我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老奴回来的时候,还听说因为安掌柜一直不松口嫁女,那户人家已经开始想方设法要给安掌柜一些教训了,似乎是要给哪个衙门一些好处,想让安掌柜经历一下牢狱之灾。”吴管家又道。
“大人,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沈勇达磨拳霍霍地问道。
陈桥笑了一声,说道:“先不必做太多的事情,毕竟燕淮还没回来,我总得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才好进行下一步。”
“那就任由那户人家如此欺凌安家?”辛志诚有些犹豫地问了又。
陈桥耸耸肩,笑着说道:“既然我知道了,自然就不会让他们随意妄为了。”
说着,陈桥又想了片刻之后才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陈桥抬眼看向自沈勇达和辛志诚所在的方向,“你们两个跑一趟吧,警告一下这长安城中的各个衙门,要是谁敢与……”
“义泊侯。”吴管家忙道。
“要是谁敢与义泊侯狼狈为奸戕害百姓,我就要亲自去找他们喝喝茶了。”陈桥对两人说道。
“大人放心。”沈勇达与辛志诚起身说道。
之后,陈桥想了片刻又开口道:“即便不是因为燕淮与安小姐的事情,就冲着我们先前与安守业的几次来往,咱们也不能对安家的事情置若罔闻。”
“大人说的是,”辛志诚很是赞同地说道:“安掌柜先前可还送了咱们不少上好的皮货,这可不知是做生意的关系了。”
陈桥笑了一声,意味深长说道:“毕竟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咱们出手帮上一帮,倒也还说得过去。”
“大人说的极是。”沈勇达笑道。
听着这三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伏岚不由笑出声来。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事情要怎么做,那就事不宜迟。”伏岚说道:“免得在有什么夜长梦多。”
陈桥也觉得伏岚说得甚是有理,便又对沈勇达和辛志诚说道:“你们两个这便去吧,之后回来留在将军府一道吃饭。”
“是!”
话音落下之后,沈勇达和辛志诚便一道起身,转身出了将军府。
“夫君原先可听过义泊侯?”
待到沈勇达和辛志诚离开之后,伏岚忽然问了陈桥一句。
陈桥不明就里看向伏岚,云芊也被伏岚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先前并没有听说过。”陈桥说道。
伏岚回忆了一会儿,之后才又说道:“我先前与长乐出去的时候,倒是遇到过一次义泊侯夫人。”
闻言,陈桥不免有些好奇,挑眉看向伏岚问道:“哦?那你觉得义泊侯夫人如何?”
伏岚撇撇嘴摇了摇头,“看面相便是一副刻薄样子,其他勋贵世家的夫人,也没几个愿意与她往来,甚至连话都不愿同她多说几句。”
“看来倒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家。”陈桥若有所思道。
伏岚点点头,继续说道:“义泊侯家的独子其实早就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不过与他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全都拒绝了他家的提亲,想来他们盯上安家,一来是因为安家的家财,二来便是因为安家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更方便被他们拿捏罢了。”
听到这话,陈桥不由叹了一声。
“如果不是安守业提前知道了义泊侯独子的情况,只怕眼下安小姐早已经掉进火坑了。”陈桥颇为感慨地说道。
伏岚也感触颇深的摇摇头,“恐怕也正因如此,安掌柜才会想要将女儿嫁给燕淮,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和眼下的处境来说,只怕也没有别人愿意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所幸安掌柜与义兄认得,也幸亏那安小姐当真是与燕淮有情。”云芊叹着气说道:“否则只怕这安家终究还是逃不过去的。”
陈桥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夫君?”伏岚疑惑地看向陈桥。
陈桥摩挲的自己的下巴,出神的看着光洁的地面,许久之后忽然开口道:“你们说,若是那义泊侯忽然削去侯爵之位,会如何呢?”
伏岚倒是没想过这个,毕竟长安城中的这些勋贵侯爵,大多都是世袭罔替,还从没有过被削去爵位的情况发生。
“可是眼下陛下身子不好,当真要用这样的事情去让他烦心吗?”伏岚无不担忧地说道。
闻言,陈桥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就咱们麻烦一些,尽量盯紧义泊侯府便是。”陈桥拍板说道。
“如此便好。”伏岚也甚是赞同。
天色变暗之后,在长安城中跑了一大圈的沈勇达和辛志诚才终于回来。
“可全部都通知到了?”陈桥问道。
沈勇达摇摇头,饮下一口茶之后说道:“礼部尚书不在衙门,不过我们已经跟左右侍郎都说过了,他们也说会尽快转告礼部尚书的。”
“礼部尚书?”陈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是不是叫任时必?”
辛志诚诧异看向陈桥,“正是,没想到大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说话间,辛志诚便坐了下来,“这个任时必是去年才走马上任的,不过属下听说他好像和义泊侯有些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
“属下和小辛道礼部衙门的时候,礼部的人也说礼部尚书是被家里人叫走的。”沈勇达又道。
陈桥勾勾嘴角,说道:“若他只是家中有事便也罢了,如果他当真敢于义泊侯沆瀣一气的话,他这个礼部尚书自然是再坐不下去了。”
看到陈桥的表情,众人便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