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李世民皱着眉头低喊了一声。
高阳朝着李世民盈盈一拜,直起身子后才说道:“父皇不知,儿臣直至今日还是完璧呢。”
“什么?!”
李世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无法想象,已经成婚五年的高阳,竟然时至今日都还是处子之身。
不等李世民惊讶完,高阳便又继续说道:“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确实对辩机暗生情愫,那是因为这些年来,辩机是唯一一个让儿臣感觉到温暖、让儿臣知道,这世上也还是有人会时时刻刻将儿臣放在心上的。”
“可是儿臣与辩机一直以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辩机困于出家人的身份,一直都左右为难,他对儿臣有情,却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仅违背了佛祖,更是违背了这世上的纲常伦理。”
说到这里,高阳想起当初她和辩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由落下泪来,“父皇,儿臣不愿也不敢再欺瞒父皇,如今辩机被儿臣牵连被父皇赐死,儿臣自知罪孽深重还请父皇降罪!”
李世民神情复杂地看着高阳,可他目光一闪,却似乎看到了高阳刚刚无意中露出来的小臂上,似乎有些异样,便连忙道:“高阳,你的胳膊怎么了?拉起袖子来让朕瞧瞧。”
听到李世民这句话,高阳却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伏低了身子,飞快地说道:“儿臣的胳膊没什么,父皇不必担心。”
一瞧高阳这个样子,李世民就知道高阳有有事瞒着自己,便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高阳身边,一把扯住高阳的手腕,将高阳的整条胳膊都拉了起来,紧接着,李世民便看到高阳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起,他后退两步,看向高阳的目光之中满是后悔和心痛。
“没什么,父皇不必担心,是儿臣不小心摔倒才落下的伤。”
高阳垂着头说道。
将身上的伤痕让李世民瞧见,也是李泰给高阳出的主意,也只有让李世民看到高阳身上的伤痕,李世民才会真真正正对高阳身出疼惜和怜爱。
原本坐在一旁的陈桥瞧见这面的动作,也不免起身走到了高阳身边,他钳住高阳的手腕,再一次将高阳的胳膊拉了起来,果然看到上面那些一看级?认为造成的伤痕。
“房遗爱干的?”
陈桥虽然一早就知道房遗爱曾对高阳动过手,却没想到那房遗爱竟会胆大包天至此。
高阳想要收回自己的胳膊,可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没有陈桥大,故而挣了好好半天都没能让陈桥松手。
“房遗爱?”听到陈桥提起房遗爱的名字,李世民更是诧异。
陈桥终于松开高阳的手腕,他面色不太好看的扭头看向李世民,说道:“除了他,敢问这长安城中还有谁能、谁敢对陛下的女儿动手?”
陈桥偏爱女儿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眼下李世民看陈桥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想到了如果此事发生在熙丫头和懿丫头的身上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高阳你老实说!是不是房遗爱动的手?”李世民又两步来到高阳身边,他生拉硬拽地将高阳从地上拖了起来,难掩痛心地问道。
高阳还从未见过只为了她一个人,就如此痛心的李世民,在这一瞬间,好像先前那些受过的委屈都好像已经无足轻重,“父皇,您为了我生气了……?”高阳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声音中还带了些不确定和欣喜。
听到高阳这句话,李世民登时便怔住了,过了许久之后,他看着面前身材瘦弱的女儿,忽然清醒过来自己这些年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他的不闻不问才让自己的女儿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若是他能早些发现房遗爱是个混账东西的话,他的女儿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高阳,是父皇对不住你啊……”李世民红着眼圈,紧紧拉住女儿的手长叹了一声。
眼见李世民如此,高阳也不由红了眼眶,她忍着眼泪笑着摇摇头,“有父皇这句话,女儿便是手再多的委屈,也都值了。”
陈桥看着这父女二人在这头执手相看泪眼,笑着摇摇头之后打破了面前的温馨场景,说道:“高阳公主,你身上可还有别的伤?”
不得不说,陈桥的知觉还是相当敏锐的,他可不会相信房遗爱只对高阳动过一次手。
“你的意思是,那房遗爱竟敢对高阳动手不止一次?”李世民震惊异常的看向陈桥。
陈桥耸耸肩,说道:“不管陛下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随后,陈桥上下打量高阳一眼之后,又对李世民说道:“反正太子妃眼下也在外头等着,陛下不妨宣太子妃进来,让太子妃给高阳公主好好检查上一番。”
“陈将军——!”高阳闻言,立马开口阻止,毕竟她也担心若是让李世民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其他伤,是不是也会连累到房玄龄。
只是高阳才刚刚开口,陈桥便抬手打断了她,“陛下以为如何?”
“甚好!”李世民眼下满心都是高阳身上的伤,那还操心得了别的,当即便让大太监出去将武则天宣了进来。
待到武则天与高阳一道进了内室之后,大太监才有上前几步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梁国公说驸马爷死得实在不明不白,他请陛下能为驸马爷做主,还驸马爷一个清白。”
这事儿若是放在高阳开口前,大太监便说了的话,没准儿李世民还能听得进去几分,可眼下李世民正在气头上,心想得亏是房遗爱死的早,否则他定要让那房遗爱知道,他李世民的女儿,绝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人。
“看在他往日里还算老实的份儿上,此番房遗爱的事情朕且就不与他计较了,出去告诉他,让他赶紧带着他好弟弟的尸体给朕滚出宫去!”
李世民愤怒异常地说道。
领了李世民的旨意,大太监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望眼欲穿地等着大太监终于走了出来,还不等大太监跨过门槛,房遗直便急忙迎了上去,“公公,陛下是怎么说的?”
大太监先是笑眯眯地向李承乾三人微微颔首之后,大太监才又扭头面无表情地对房遗直说道:“梁国公,陛下口谕,让您先带着驸马爷回国公府,此事陛下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