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施林通搔了搔后脑勺说道。
“放心,咱们很快便能去天竺与那后笈多王好好算算账了。”说到这里,陈桥目光猛地变得狠戾起来。
之后,陈桥便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等他最后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子时。
本以为府中众人已经睡了,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李丽质和伏岚都还坐在正厅等着他,黑虎也正在一旁守着她们。
“桥郎,如何了?”李丽质急急问了一句。
陈桥抚上她的瘦弱的背,带着笑意说道:“没什么,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案,此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我相信桥郎。”李丽质露出一个带着困倦的笑容。
“好了,快去歇着吧。”陈桥有些心疼地对李丽质说道。
李丽质也实在困了,没再多说什么便带着丫鬟离开了正厅。
“查到了吗?”伏岚问了一句。
陈桥知道她问的是有没有查到将军府外的那些眼线,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左右看了一眼,陈桥坐下来说道:“蒋王李恽。”
闻言,伏岚不免皱了皱眉,她虽然对大唐的诸位皇子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这位蒋王实在不像是有资本作出这样事情的人。
“这位蒋王,似乎不受陛下宠爱?”伏岚问了一句。
陈桥点点头,说道:“何止是不受宠爱,若非这次的事情,我几乎都要忘了朝堂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伏岚问道。
“不必着急,他们今日已经漏了些马脚出来,相信过不了几天,蒋王就会按捺不住了。”陈桥说着,将伏岚揽入怀中,他今天奔波了半日,实在觉得这比行军打仗要累太多。
伏岚轻轻抚着陈桥宽阔的背,轻声说道:“你总对我们说不必着急、不用担心,自己心里却比谁都要急。”
陈桥闭上眼睛,静静听着伏岚说话。
“你啊,不要总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有很多人都可以同你一道分担的。”
说完这句话,伏岚便没有再说更多。
两人又在正厅坐了一会儿之后,便一道回了伏岚的卧房歇息。
京中,因为沈勇达一事,一时间竟让人察觉出几分风声鹤唳的味道。
之后几天,江州同便多次命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差将那几个随从反复押到大理寺或者刑部受审。
可惜就此折腾了几天之后,却依旧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来来回回几天下来,总还是会有人免不了露出了一些马脚。
“你说那些随从里面有一个今日从大理寺回答客栈之后,便与其他人发生了争执?”
就此过了三天,陈桥一如往常去大理寺问话的时候,听到江州同对自己的回禀之后,便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那人似乎原本就比别人要胆小些,派去盯人的官差也说,那人说了什么下一个该死的就是他了,他不想死。”江州同神色严肃地看着陈桥。
“下一个该死的就是他?”陈桥蹙起眉头,来回咂摸这句话。
如今看来这样大的阵仗居然都没有吓退他们?反而还要继续动手?
“可听到他们说谁是下一个目标了吗?”陈桥问道。
江州同摇摇头,“之后,他们便说起了天竺话,派去的官差实在听不懂。”
“无碍,”陈桥摆摆手,又问道:“那位天竺使臣呢?”
听陈桥问起此人,江州同面上浮现出一瞬间的迷惑,“他很是奇怪,随他而来的人死了一个,他却好似全然无动于衷,这几天里官差虽然在客栈中进进出出,除了如厕几乎没有出过房门,甚至连饭菜都是店小二送上去的。”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陈桥耳边听到有细微的动静,随后便让江州同出去了。
待江州同离开之后,奉命去客栈盯着那假使臣的两个黑龙军将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中。
“可有查探到什么?”陈桥问。
“那人昨天夜里的时候,从客栈出去,在蒋王府外的一间茶寮中逗留了很久才离开。”其中一个黑龙军将士说道。
“可有什么人与他说话吗?”陈桥又问。
两人均是摇了摇头,“只要茶寮老板上前问他要什么茶,其他的便再没什么了。”
“他喝了什么茶?”陈桥拧起眉毛,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那人绝不是平白无故去的那个茶寮。
“君山银针。”
听到这个茶名,陈桥当即脸色一变。
“他们要给陛下下毒!”
“什么?”
两人一愣,一起看向了陈桥。
“君山银针、君山银针!”陈桥咬了咬牙,来不及与这两人说清楚,便起身飞快地赶往宫城。
太极殿中,李世民端起一杯一个小太监端上来的君山银针茶刚要入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茶里有毒!”
话音刚落,陈桥便跑入了殿中。
“有毒?”李世民闻言,诧异地将茶杯放下。
方才那个上茶的小太监见状,立刻便要转身逃跑,谁知却被陈桥抬起一脚踹在心窝上,当即便昏死了过去。
“陛下!”陈桥走到李世民面前,端起拿杯茶便掷在了地上,登时,大殿中铺着的柔软地毯便被腐蚀出了一个慑人的窟窿。
“这、这……”
李世民登基多年,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不免语滞。
“陛下!”陈桥面色沉重的看向李世民,说道:“蒋王图谋不轨,意欲谋害陛下,请陛下即刻将他拿下!”
“蒋王?”李世民诧异地看向陈桥,方才茶杯打翻的时候,他以为下毒之人会是李承乾或者李泰,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李恽。
“正是,蒋王殿下与后笈多王合谋,欲取陛下性命,图谋我大唐江山,前几日沈勇达失手杀人一案,便是他们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而起。”
“混账!”李世民怒斥一声,当即便命人前往蒋王府捉拿李恽。
没过多久,前去拿人的禁军便回来了,被带到李世民面前的李恽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与先前那个动辄杀人灭口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蒋王殿下,到了如今便不必再演了吧?”陈桥站在一旁开口。
李恽却畏惧而怯懦地看向陈桥,哆嗦着说道:“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李世民见李恽如此模样,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之前不被重视,如今看着儿子如此胆战心惊的模样也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不知我是何意?”
只是不等李世民开口,陈桥便又说道,“不知殿下可认识大理寺少卿郑秋?”
李恽面色如常,全然看不到半分慌乱,只茫然地看向陈桥:“郑少卿?我当然知道他,听说他当初可是两榜进士,很有学问的。”
陈桥心底冷笑一声,没过多久,殿外便又传来施林通和辛志诚求见的声音。
李世民眼见李恽全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由扭头看向陈桥,“或许恽儿是被人陷害的?”
陈桥轻叹一声,随后便见施林通和辛志诚走了进来,两人前头压着的便是因着有经历三四波刺杀便形容变得有些憔悴的大理寺少卿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