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手好粗糙

张五月有些无奈,只好再次意念控制打开梯箱门。

这番折腾,反而让他很快睡了过去,还在梦里遇见了好长时间没梦到的周晴。两人见面,相拥而泣,张五月向她诉说着遭遇,周晴则诉说着相思之苦。这梦好长,反正两人反复诉说着,同样的情景、同样的话语,也不知反复了多少次。

翌日,张五月被李佳颖摇醒,眼里仍含着泪花,身子侧卷着,双臂环抱,像是紧紧抱着什么。李佳颖神情惊异的问道:“月儿,这是梦到什么了?”

张五月拭去泪花,低声道:“姐姐,我梦到了小晴。我明明知道这是个梦,可我就是从梦里醒不来。”说完将做到的那个梦说给李佳颖。

“这就是个梦,没啥奇怪的。起来吧,外面风浪已经停止,我们也该出发了。”李佳颖听后,笑着说完,去准备三人早餐。

张九月听到动静,赶紧起身,想接过李佳颖手里的活计,却被李佳颖使去先洗脸漱口。

昨天一下午的时间,张五月用榆木做了三个盘子、三个小盆。小盆是当做洗脸用的,可也太小了吧?两只手伸进去,连水都捧不起来。只能将就着,到库页岛找个粗点的树来做。

三人吃过早餐,李佳颖继续教授张九月知识。张五月依然启动梯箱向西行驶,手里继续拿着剩余的榆木疙瘩捣鼓。

接下来的三天,鄂霍次克海异常平静,远远的已能看到海岸线。

张五月站在箱壁前,看着远处的海岸线,一座上千米的山峰矗立着,或许是已入深秋的缘故,岛上黄绿交错,景色尤为壮美,想必是来到了库页岛的中部

李佳颖为张五月大致讲述下库页岛的相关知识。库页岛北部较为平坦,以丘陵山地为主,南部由东萨哈林山脉和西萨哈林山脉组成,最高峰为一千四百米。全岛森林资源丰富,其北部为针叶林地带,地下蕴藏石油、煤炭和黄金等矿产资源。现在岛上的居民有基里雅克、鄂温克、阿伊奴等民族。其中的阿伊奴族在元朝忽必烈时期称之为骨嵬人,是个非常难缠、彪悍的部族。1246年,元世祖忽必烈命征东招讨使塔匣剌讨伐库页岛上的骨嵬部,未能成功。此后四次大规模讨伐,始终未能攻下。之后,骨嵬人多次越海劫掠,蒙元军队对此竟无可奈何。1263年,聚居在黑龙江口和库页岛北部地方的吉烈迷人(清代称费雅喀人)接受了蒙古人的统治。1264年,蒙古帝国派遣三千大军攻占库页岛,当地住民骨嵬族人向蒙古人称臣朝贡。看见了吧?横扫欧亚大陆的铁木真大军对骨嵬人却几经波折,足以说明骨嵬人的强悍。

张五月皱着眉头说道:“姐姐,这么彪悍的部族,就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征服的了?”

李佳颖笑笑,说道:“我们不用征服他们,这次我们只是路过,顺便观察地形,最终的目的是整个黑龙江流域。”

张五月非常清楚:现在的黑龙江流域面积广阔,流域内森林以及金、煤等矿产资源丰富,人口稀少,黑龙江更是世界第十长河(也有说是第七长河)。可是现在黑龙江中下游在东夏境内,上游及中游部分流域在蒙古境内,一旦进入黑龙江流域,就会被东夏人发现。

张五月将这些担忧说于李佳颖,李佳颖则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月儿不用担心,我们从鞑靼海峡穿越而过,东夏最近的兵力在伯力,他们发现我们时,我们已经在海参葳了。东夏乃至蒙古大军没有水师,怎么追的上我们?”

说话间,梯箱已经接近库页岛。张五月控制着梯箱在一处地形较为平坦的地方登陆,此时看太阳,应该是中午时分。

经过几天的海上漂流,吃饭、喝水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三人一直吃的是冷肉、喝的是凉开水。张五月和李佳颖还好,经过方圆的强行“身体检查”,这一路下来,竟然没有发烧、感冒过,包括那次两人掉入北冰洋冰冷的海水里,也是安然无恙。但张九月就有些吃不消:冷肉加凉开水,弄得她这几天都没有适应下来,整整闹了三天肚子。幸好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比较恶劣,加上经常外出打猎,身体素质较强,硬是被她撑了下来。

张五月砍来些木柴,张九月搬来三块大石头,架起简单的炉灶,李佳颖用放大镜生起火,将水袋里的凉开水倒进去再次烧开,把木碗、木盘之类的餐具放进去用沸水消毒。

张九月用剩余的凉开水煮些肉汤,三人用过。

张五月提起唐刀,准备到岛上找些食物。张九月赶紧拿起猎叉,说是要随哥哥去捕猎。任由李佳颖和张五月劝阻,这姑娘就是不听,最后还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怕…哥哥…危险。”无奈之下,李佳颖只好同意她跟着去。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张五月背着所有水袋,张九月手握猎叉,向库页岛东萨哈林山走去。

走出约莫百十米远,张九月上前,拽住张五月衣袖。

“怎么了,九月?”张五月回过头,不解的问道。

张九月伸出手,低头有些害羞的说道:“姐姐说,哥哥要拉着我。”这几天的学习,她已能用汉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张五月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心里寻思着:姐姐这都教了些啥啊?嘴里却说道:“现在我们出来是打猎来的,不能拉着手!”说完摇摇手。

张九月仍然伸着右手,害羞的又说了一遍:“哥哥拉着我。”一幅不拉着就不收回的模样。

张五月无奈,右手要握刀,只得伸出左手,拉起张九月的右手。这一拉之下,瞬间就不淡定了:这哪是女孩子的手啊?手指弯曲僵硬,手掌粗糙有茧,虽比不上自己手掌大,但略显粗壮的手指,完全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纤纤玉指的感觉。心里叹口气,暗自思量:如果这真是我亲妹妹的手,我绝对会让她保养的光滑纤嫩,不会干半点重活。这丫头肯定从小就吃过不少苦吧?唉!心里如是想过,手握的更紧。

紧拉着张九月的手,张五月观察观察四周,不见有任何异常,继续向岛内深处走去。

现在的库页岛虽有三个土著部族,但人口都不多。数量最多的骨嵬族人主要聚集在库页岛南部及中部,人数应在五千户左右,要不蒙古大军几次三番攻打库页岛,都攻占不下呢。其实这也和大蒙古国没有水师有关:蒙古人个个在马背上长大,三岁能骑马,八岁可射箭杀敌,但就是不会水性、不擅水战。攻打库页岛,就要强渡鞑靼海峡,人家防守队员站在岸上向你射箭,你在船上怎么能发挥出精湛的射术?也就是说,现在的骨嵬族人同样掌握了弓箭和铁器技术,如果碰到拿着弓箭的骨嵬族人,说不得只能跑路。

张五月拉着张九月,两人小心翼翼的在东萨哈林山上寻找。深秋的库页岛,到处是枯草。这里自然环境是恶劣了点,但充足的降水量使得岛上植被丰茂。

走上一处山顶,张五月向山脚下看去,海滩上的梯箱变成个小点,姐姐李佳颖或许进了梯箱,不见人影。仔细观察下地形,张五月发现西面山坡远处有条河流,有河流就会有淡水,心里暗暗计算下路程,记住方位,拉着张九月,向西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