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那些流民们怎么办?”
这般时候,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
几乎所有的黄巾士兵都被流民们杀死,此刻那些流民们也在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让跟在郑小明身边的郑朗有些心惊胆战。
郑小明找了一处高处,大声喝道:“尔等流民听着,我郑氏说话算话。你们拿着人头来换粮食,若有人愿意投靠我家,做我家徒附庄客的,我也欢迎。”
这话一说,人群就骚动了起来。
就有流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胆!这是我郑氏小郎,他说的话就是我郑氏的意思。你居然敢质疑么?”郑朗立刻跳出来大声说道。
那质疑之人立刻叩首赔罪,其他人有了希望,都是热切的看向郑小明。
郑小明大声道:“大家放心便是,我说话算话!”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如同滚滚雷霆一般,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让还有些混乱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
“凡斩杀黄巾贼首级者,可以换取粮食。凡是愿意投入我郑氏门下者,可为我郑氏门客,徒附……”
郑小明再次重复一遍,将自己的声音送入到了所有流民耳中。
然后这些流民们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看向郑小明的目光充满敬畏。
原本,郑小明这些郑家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敌人,抢劫的对象而已。
但是现在,郑氏有可能一下子成为他们的主家……对老板的敬畏是任何地方都很难例外的!尤其是对于这种快要饿死的人来说。
所以郑小明很轻松的带着人回到庄园当中,迎面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郑氏家主,也是郑小明此世的父亲郑柏。
刚一见面,郑柏立刻就说了一大堆:“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你怎么能许诺收容这些流民……我们家粮食再多,也养不活如此多的流民啊!
不过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咱们把庄园大门一闭,刚才的话便不认了吧!”
郑小明对于这种话嗤之以鼻,笑道:“父亲,季布一诺能值五百金!难道孩儿还能差了季布不成?”
这话说的郑柏无言以对,换了其他时代,说话当放屁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便算是赌咒发誓,也没人敢当真!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这是汉末。是诺言,是名声终于生命的时节。
社会风气在此,重诺轻生,名誉高于生命。承诺的事情违约,这种事情传出去,怕是郑氏在大族这个圈子里就混不下去了,正是子弟有一个算一个就休想再去出仕……
不信者必不忠也,哪个上官会用这种人家的子弟?
所以,一句话就被郑柏逼的说不出话来。
郑小明呵呵一笑,说道:“父亲,你可知道这乱世之中,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那当然是人!有人就有粮,有财……还怕养不起这些人么?”
那郑柏只是一个富家翁罢了,此刻听着郑小明的话又是欣慰,又是感伤,道:“我儿生而能言,乃是天生圣人降生。为父佣人,不过碌碌。你既然觉着好,那就去做吧!
为父再替你多坐几年郑氏家主的位置,等过几年,这郑氏就全部交给你!”
郑小明笑道:“父亲说笑了,郑氏又不是咱们一家的。还有其他几家长老……”
他话都没有说完,郑柏已经大手一挥道:“所有家老都支持你!我郑氏上下都知道,想要光大我郑氏,就全靠你了!”
卧槽,这算不算是拔苗助长?
若是换一个毛头小子,哪怕是天资再高,一下子负担此重任,怕是都要跌几个跟头。
好在他郑小明不一样,倒是不担心这些。这郑家的这点基业在他眼中,也就不过只是一点小产业。
当下对那郑柏说道:“这些话日后再说,我抓了那黄巾贼的头领,打算先去审问一番!”
郑柏诧异:“抓住黄巾头领了?那送去县寺领赏啊!还用得着审问什么?”
郑小明笑了,意味深长的道:“父亲,你不觉着这伙黄巾贼突然来攻打我郑氏有些奇怪么?”
郑柏不明所以:“奇怪?有什么奇怪?这些蛾贼到处啸聚,四处劫掠。我郑氏豪富,他们盯上我们郑氏又有什么奇怪的?”
郑小明笑道:“我们郑氏在什么地方?鄼县!
那蛾贼不去攻打宛城等地,然后聚往洛阳。却来我们鄼县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郑柏哑口无言,何况鄼县是什么地方?鄼县乃是汉初鄼侯萧何之封地。
你以为作为萧何封地必定是什么富饶之地?
错了!
那史书上都有着记载,萧何曾说要把自己的封地封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免得日后子孙不屑,为势家所夺!
就可见这鄼县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这鄼县虽然也是南阳郡内,但是已经很偏南方了。距离天下之中的洛阳已经很远,当真算得上那偏僻之地。
黄巾起事,各路大军在河南河北揭竿而起,肯定是要各方围攻洛阳的。
这群黄巾贼不向着洛阳方向去,向他们鄼县来做什么?
何况,他们一来鄼县,就先围攻郑氏。这种事情怎么看也都不正常!
那郑柏被郑小明一提醒,顿时明白过来,脸上微微变色。
而被捆的像是粽子一般的韩朋也在旁边听到二人对话,一下子脸色就惨白了起来。
心中对于郑小明已经充满敬畏……毕竟先入为主。此刻已经彻底相信郑小明那生而能言的天生神圣身份。
此刻急忙叫道:“我说,我说……”
他还没有开口,郑小明已经喝道:“住口!此地人多眼杂,你瞎嚷嚷什么?”
那韩朋立刻闭嘴,郑小明正要带着韩朋去审问。却被郑柏一把拉住,神色带着一点郑重的说道:“我儿,此事怕不简单,怕是会和张氏有关!”
郑小明心中微动,问道:“哪个张氏?”
郑柏哂然道:“当然是宫中那个张氏!”
郑小明秒懂:“十常侍张让的族人?”
郑柏道:“正是!那些宫中内宦向来和太平道不清不楚。而且张家和我南阳郑氏的本家也不睦,怕是这些黄巾贼,就是受了张家的指示,派来对付我郑氏,我怕是主要对付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