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大厢房之中。
宁弈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精美的小酒盅。
“你是说,你爹玉冠道人如今去了何处你也不知道是吗?”
“是的公子,奴家已有几十年没见到他了。”
一听到顾香君说她爹是玉冠道人,宁弈顿时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要说是别人的话,他或许还会有所怀疑,但是这位玉冠道人不同。
因为他在飞升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正是中州太华宗那位去了太华古墓内闭死关的前宗主。
不仅听说过,当时更是在太华宗现任宗主易星河的陪同下去了古墓查看。
当时就觉得蹊跷,说好的闭死关,棺椁里居然是空的。
原来是飞升来到了玄天界。
这其中疑点众多,当时他闭关时才是造化境,但是据顾香君所言,玉冠道人飞升神木城仅有数百年而已。
这就更有问题了,曾听苏老说过,已有一千多年没有人从苍元大陆飞升而来了。
“难道说……他有别的飞升渠道?”
这个问题暂时解答不了,只能等以后找到玉冠道人之后再去询问。
……
顾香君此时正半倚在侧前方的床榻前,对着一面金边雕花大铜镜梳妆打扮。
衣裙已经穿戴整齐,此时正在梳妆画眉涂口脂。
“那你家现在都有什么人?”宁弈问道。
“就我自己啊!”顾香君站起身来,对着铜镜左右打量了一番。
“就你自己?”宁弈有些好奇:“你先前不是说过,玉冠道人是背着你娘跟别人跑路的吗?那你娘呢?”
“在我爹离开后的第二年,我娘也瞧瞧离开了,之后便只剩下奴家一个人。”
“所以你就来道烟雨楼?”
“才不是呢!”
顾香君扭动腰肢盈盈走来,十分恭敬的立在宁弈一旁为他斟酒,解释道:“奴家是去跟着师父修行了。”
“修为有成之后便落脚于此?”
“这……”顾香君含糊其辞,顿了顿才道:“奴家一介弱女子,孤苦伶仃,就这一身修为也拿不出手,总得糊口谋生吧……”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真仙境吧?”
“那……那也是弱女子嘛!”
“行!你说的都对。”宁弈推开她递过来的酒杯,抬头望向她,问道:“你觉得你爹会去什么地方?还有没有可能找到?”
“几十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估计早该死了吧!”顾香君冷笑一声道。
“额……行吧!”
宁弈指了指桌边的椅子:“坐吧!”
“多谢公子。”
顾香君将椅子拖至宁弈跟前,抚了抚裙摆,坐下来之后歪着身子、一手支棱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宁弈打量。
才盯着看了几息,脸上才消减下去的红晕又出现了。
嗲嗲的来了句:“宁公子长得可真俊呢……”
“老实点!”宁弈没好气的轻斥一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公子你太小瞧我们烟雨阁了。”
顾香君说此话时,眼神中还有几分神气,感觉很自豪似的,说道:“虽然奴家足不出户,但烟雨楼消息却灵通的紧,自然听说过前段时间有飞升者来到神木城一事。
就在当天,奴家已经对公子的信息打听清楚了,公子不仅来自苍元大陆,而且应邀去了苏家做客卿长老。
若不是出不去门,奴家早都去找公子您了。”
宁弈点点头,认同了她的看法。
因为她爹的缘故,可能对苍元大陆心存一定的好奇心,所以听到自己是来自苍元大陆时,才会特地打听。
想来仅仅是好奇吧!
正当宁弈思索间,顾香君又问道:“据说苏家被灭了满门,那你与苏公子为何……”
“为何没死是吧?”
“啊……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
“好了!”宁弈摆摆手:“其他事你不用管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可是在神木城土生土长,那你可曾听说过还有没有从苍元大陆飞升而来的人?”
“有啊!”
刚问完,顾香君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道:“就在神木城古家,我以前可是听我爹爹经常提起。”
“哦?”宁弈有些震惊,看向她问道:“能否细说?”
“嗯。”顾香君点点头道:“说起来还真有意思,那人与你同姓,叫宁……宁……宁天成,对就是叫宁天成,而且……”
顾香君正说的起劲,谁知坐在对面的宁弈突然站起身来,神色万分急切。
吓得她连忙跟着起身连连后退。
小心问道:“怎么了宁公子,您……您没事吧……”
听到顾香君的声音,宁弈这才回过神来。
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香君刚刚所说的那三个字——宁天成!
记忆中,他曾两次去过宁家祖宗祠堂。
第一次是被大姐宁昭拉去的,那一次,足足跪了一整夜。
只是那一次表现不怎么好,跪到后半夜,由于太困,竟是跪着睡着了。
犹记得当时好几次都是被宁昭揪着耳朵弄醒的。
第二次,是被三姐宁禾带拉着去的。
由于宁禾她自己体弱,所以那一次并没有跪多长时间。
但是每一次,他都仔细看过供桌上的牌位。
试想一下,一跪就是那么久,身边除了他们的祷告,就没有别的事可做。
所以每一次宁弈他都会挨个去看牌位上的名字。
祠堂里一共也没几块,所以上面的名字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尤其是最上面摆放的那一块。
正是宁天成。
按照辈分的话,应该是宁弘业的……爷爷……
那么,宁弈应该称呼他为祖爷爷。
按照牌位上的记载,宁天成应该是在造化境时突然失踪的,从那以后便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如今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是这个样子。
一时间让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本以为飞升到了玄天界,本来就不太靠谱的亲情关系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了,谁知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他此时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听说过,不用去寻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祖爷爷宁天成。
但若真那么做了,他自己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安吧。
再次跟顾香君确认的一遍,在她十分肯定古家那位的确叫宁天成后,宁弈还是决定去找一找。
至于究竟坦不坦白身份,到时候再看情况。
当他起身准备离开时,顾香君却突然闪身拦在了他身前:“公子,你不能走!”
“嗯?”
顾香君这一反应给他惊到了,竟是愣了几息。
“公子你……你要对奴家负责……”
宁弈一脸懵逼:“你是认真的吗?”
好歹也是真仙境强者,怎么说话做事风格有点不着调呢!
难不成这姑娘她还没明确自己的身份?
出来卖的,居然还妄想别人给她负责,这合理吗?
再说了,宁弈可是什么都没做。
即便做了什么又怎样?
他付的,可是标价的十倍……
顾香君红着脸摇摇头:“我不管,奴家的身子被你看光了,你要对奴家负责!”
宁弈被气笑了,问道:“那你且说说,怎么负责?”
“公子帮奴家赎身吧,到时奴家可日日伺候公子左右,你说呢公子……”
顾香君说这话时,眼神中再次浮现一丝媚意。
不过她这点小把戏对宁弈却是没有半点作用。
宁弈冷笑一声,满脸鄙夷:“花一万枚灵晶就看了个干巴巴的身子,我没找你赔钱就不错了,你居然还要我负责?”
宁弈这番说辞并没有让顾香君有什么大反应,谁知她竟然笑的很欢快。
踮着脚尖上前几步,在距宁弈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她面色潮红,嗲嗲的来一句:“对哦,公子都花了那么多灵晶,难道就不想对香君做点什么?”
“没兴趣!”
宁弈不耐烦的伸手轻轻一挥,顾香君惊叫一声,被一道巨力推至几步之外。
随后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出了门之后,又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苏子晋还没出来……
无奈之下,他又折返了回去。
没办法,他需要在苏子晋面前树立形象,无论哪方面都要。
当推门重新走进厢房时,入眼的场景让人有点躁动。
顾香君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俏生生站在大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材。
当察觉到是宁弈开门走进来,她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回头憋着嘴问一句:“明明不差啊,怎么在公子眼中就是干巴巴的……”
说完,还故意转过身将胸前的风光晃了两晃。
作为烟雨阁的头牌,不管样貌还是身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除了说话声音嗲了点,情绪跳脱了点之外,别的地方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再说了,身在这种地方,又不指望能有什么别的关系,所以如顾香君这样的,的确算的上尤物。
被她这么一撩拨,宁弈顿时有了几分冲动。
顾香君也看出来宁弈眼神中的变化,再加一把劲。
当场低吟一句:“公子……来嘛……”
这一道声音就像是在一簇小火苗上泼了一桶油,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眼看就要得逞,顾香君勾着手指舔舔嘴唇,用秋波一般的眸子示意了一下床榻,再吟一声:“公子……”
“等等!”
宁弈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突然回想到顾香君说过的一句话:玉冠道人离开神木城已经有几十年了!
顾香君有些意外:“公子为何这般问?”
“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得是几十年前离开的吧,那你……”
“公子难道不知道吗?香君可是真仙境修为。”
“那又如何?”
“当然有啊,对于我们修行中人来说,年龄只是一个无用的数字罢了,况且……”顾香君顿了顿道:“况且香君芳龄九十有六,还不到一百呢,
再说公子您,没个五六百岁就能达渡劫飞升?”
“额……”
宁弈当场傻眼,“姑娘怕是对芳龄有什么误解吧……”
后半句之所以没说出来,只是怕打击到她。
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家爹娘都没有她年纪大。
看起来就是个妙龄少女,谁知一报年纪就是将近百岁,这还玩个屁啊!
要不是宁弈他内心足够强大,都要产生心理阴影了。
不过刚刚才生起来的烈火早就被浇的不能再灭了……
看来还是青虹好啊!
之前还因为她比自己大了几岁,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真仙境的顾香君都九十多岁了,那地仙境二阶的单黎……不得上千……”
一想到这个问题,宁弈感到一阵后怕。
他觉得下回见面一定得先问问年龄。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告辞!”
还没等顾香君反应过来,宁弈直接夺门而出。
情况有点焦急,一时没反应过来,将趴门偷听的苏子晋当场撞飞了出去。
只听的啊的一声,当宁弈看清时,他已经撞碎了好几处围栏,倒在了对面回廊之外。
好在宁弈及时收了力,不然这一下估计要被他给撞死。
这便导致苏子晋刚跑回来时,根本不敢靠近宁弈,只是远远的站在对面。
小心翼翼问道:“公子,咱们现在要回去吗?”
“先出去吧,等下要去一个地方。”
宁弈说完,便向楼梯口走去。
苏子晋快步跟上前来,小声道:“还是公子厉害!”
“怎么说?”
“遭不住啊!”苏子晋讪笑一声:“才喂饱了七个就不行了,剩下三个我让她们自己解决的。”
宁弈哑口无言。
回头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公子谬赞公子谬赞!”苏子晋揉着腰笑着问道:“跟公子您相比,差远了。”
宁弈没有理会他,径自向楼下走去。
谁料苏子晋却问个不停:“对了公子,下回你可是试试能不能搞定顾香君,据说她……”
“不用了。”宁弈打断他的话道:“这次叫的就是她。”
“啊?难道公子你真把她给……”
“没有!”
“额……连公子都搞不定,看来传闻真是不假。”
宁弈摇摇头,不再回应,直接出了烟雨楼。
只是刚出了门,左右两侧的街道上突然涌来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远处天际还有几位身着铠甲的将士联袂而至。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