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只癞蛤蟆。”
“还是一只聒噪的、坐井观天的癞蛤蟆!”
王老骂完,畅然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话他已经憋了很久。
今天终于可以挑明了说。
简直不要太爽。
“你不要以为你是秦家的家主,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实际上,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别处,你见谁把你秦重,把你秦家当回事。”
王老把秦重还有他引以为傲的秦家贬低得一无是处。
偏偏秦重也只能点头哈腰的应着。
没办法。
谁叫秦家比起王家来,确实无足轻重。
虽说他不知道怎么惹恼了王老,但爱之深责之切。
碰到这种事情,硬起头皮扛住就是了。
“不理解我为什么骂你是只癞蛤蟆对吧?”
“你天天想和汤家联姻,不就是想借助汤家在朝野的地位,让秦家再进一步,也成为一流世家吗?”
王老把秦重的心态,拿捏得死死的。
“老师,汤秦两家本就有婚约,并不是我们高攀。”
秦重小声的反驳着。
他确实想攀附汤家,但并不是打算卖女儿去攀附。
只是正好有联姻的事,更加方便罢了。
“如果不是有婚约,你以为秦家能攀得上汤家吗?”
王老见他还敢顶嘴,冷嘲一笑。
“你当只癞蛤蟆也就算了,毕竟人各有志,我也拦你不得。”
“可谁叫你女儿有出息,居然入了晓天兄弟的眼,换作我是你,估计会以为祖坟上冒青烟。”
“没成想你这只癞蛤蟆还是一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谁强谁弱分不清,该抱的大腿不去抱非得给大伙找麻烦。”
瞧瞧汤阳那么机灵的小伙子,都被秦重搞得吓成什么狗样子了。
谁也得罪不起。
屁都不敢放一个。
否则光是为了秦重还有秦家小姑娘,他绝对不费这些口舌。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同时,更是一脸的懵逼。
王老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
可结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他的强项就是抱大腿。
怎么可能分不清谁强谁弱?
“看!我就说你目光短浅,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王老本来是想和气的指点一番。
可是面对着不开窍的秦重,是越说越来气。
他一把摔了鱼竿,愤愤不平的继续骂。
“晓天兄弟是何等神仙的人物,居然被你当成了争风吃醋的凡夫俗子,还自以为他配不上你们秦家。”
“你信不信,只要晓天兄弟有那个意思,无数京城贵女抢着要和他结亲,队伍能从雍市排到京城护城河去!”
王老的话绝非夸张。
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流世家多了去的。
根本轮不上秦家来抱晓天兄弟的大腿。
结果这位秦家家主。
碰到祖坟上冒青烟的机缘追着跑,还要嫌弃。
王老拾起鱼竿,望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秦重。
心里陡然升出了想打人的念头。
“老师,您在开玩笑吧。”
秦重打量着王老的神色,见势不妙,讪讪一笑。
“我懂您看重张晓天的心情,可你说京城一流世家也看重他,这话有些夸大了。”
张晓天就是一个土包子。
无论再怎么厉害,难道还比得过一流世家那些钱财大握的权贵们?
还有那些各行各业的隐形大佬们。
他张晓天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秦重,一个人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彰显出自己有多么厉害,而在于他的余力,他隐藏的那一部分。”
王老重新落坐,气极反笑。
“就你这不开窍的样子,还想带领秦家更上一层楼?”
“先去练练你的见识和眼界吧。”
他该说的都说了。
至于信不信,就全凭秦重自己的决断。
大不了他就让秦幼仪脱离秦家。
也免得晓天兄弟沾上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弄一身污浊。
“隐藏的余力?”
秦重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似有所悟。
但心里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土包子能有多大的余力。
不就是种些奇奇怪怪的瓜果蔬菜,勾起别人的馋虫吗?
真正的权贵绝不会为了这点小玩意儿,而和张晓天建立真正的交情。
他觉得,王老还是对张晓天的主观印象太好,再加上好吃,才会有此一言。
正想着该怎么圆滑的避开张晓天的问题,把王老的气消解掉。
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后,他精神一振。
马少!
这位马少可是集富贵与权势于一体的三代大佬。
三年前在一次生日宴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对方互留了电话。
在那之后,除了过年时收到群发短信问候,他根本没有在任何场合见过对方。
没想到居然会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时来运转,马少有什么好事想到他了?
“马少,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重赶紧接听电话。
“秦哥,确实有事麻烦你。”
马少一开口的称呼,就把秦重惊得一个激灵。
称兄道弟也是有讲究的。
他和马少年岁相当,也不知道谁大谁小。
他倒是想和马少称兄弟,可马少是超一流世家子弟,他不配。
谁想到,马少不仅愿意称兄道弟,还愿意伏低做小。
这让他如何不吃惊。
“既然马少喊我一声秦哥,那就别和我见外了。”
秦重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地看向王老。
瞧见了吧。
这才是一流世家子弟。
连马少都同我秦重称作兄弟,说明我秦重在世家之中还是有地位的。
“不是见外不见外的事,而是我想求秦哥你办的事,确实有点为难你。”
马少光是寒喧,不谈正事。
颇有种先搞好关系再说主题的意思。
让秦重既受宠若惊,心里也直打鼓。
连马家都办不到的事来求他?
他真的能办得到吗?
不!
他必须办得到。
只要办成这件事的话,他就能和马少做真正的“兄弟”!
“马兄弟,既然你给老哥打了这通电话,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给你办成这件事,说!”
秦重难得展现一次霸气。
“好!那老弟我在此先感谢哥哥的帮助,回头你回京城来,我请你吃大餐。”
马少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说出自己的请求。
“秦哥,雍市寿桃蛋糕是出自秦小姐之手,对不对?”
寿桃?
就是饭后吃的水蜜桃?
又是来要寿桃蛋糕的?
秦重一下子大失所望。
亏得他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难题,感情就是为了一个桃子说得这么起劲。
事情这么简单,办成后,回报也没有多少。
但,好在能借此和马少搭上关系。
“是,我那女儿有些固执,别人预订寿桃蛋糕她不给做,但你我兄弟交情这么好,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逼着她给你做个蛋糕。”
秦重放出豪言壮语。
本以为这件难题到此结束。
谁知,马少连声惊呼。
“不不不……可不敢逼秦小姐。”
“我不是要订寿桃蛋糕,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