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真是巧啊,我有个事想问你。”
砰。
秦重摔上车门,舔脸笑着跑了过来。
秦幼仪紧紧抓住张晓天的胳膊,压低声音。
“我父亲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要答应他。”
啊……这……
张晓天明白秦幼仪这话是为了自己好。
可他必须要拒绝。
毕竟,现在发生的事,他早就预料到了。
为了达成计划,必须顺水推舟,让秦重得逞才行。
这时,秦重已经小跑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秦幼仪和张晓天交织在一起的双臂上,咬紧了腮帮子。
想到上次自己暗中发誓,再遇张晓天,一定不给其好脸色的话,再想到封老的嘱咐,他只能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
“张老板,别来无恙。”
秦重状似熟稔的打着招呼。
“无恙,秦叔你呢,怎么又来了?你这次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还债的?”
张晓天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满足秦重的愿望是一回事。
让秦重也品尝一下秦店长的委屈是另外一回事。
“……”
秦重牙齿几乎要咬出声来。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是想来向你打听一件事的。”
他老话重提。
张晓天装作认真的听着,胳膊却被秦幼仪扯得生疼。
唉。
暗示他都懂。
但这波他必须得送。
“我敢拿我的人格担保……”
“我相信秦叔你的话。”
张晓天想到秦重被封荣当成棋子耍得团团转,实在不忍听下去,打断了秦重的话。
尽可能的保证秦重的人格无恙。
“你说什么?”
秦重一脸的茫然,接着喜出望外。
他头一次被人打断说话,心里如此开心。
而秦幼仪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她看来,张晓天对别的事情不上心,可种植方面非常的用心。
经常亲力亲为,恐怕就是要保护着自己的种植秘技。
如今竟然要告诉她的父亲,这让她心里有些别扭。
生怕张晓天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随着父亲无理取闹。
“我说种植的方法,我告诉你。”
张晓天手指着花田的方向。
“正好我要去那边菜园里摘小米椒,我带你去转转,让你实地看一下究竟是怎么种植的。”
他尝试着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被秦幼仪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
张晓天困惑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不松开?
秦幼仪黛眉微蹙,一脸不赞同地轻轻摇头。
不行!
张晓天看她难得严肃地板起小脸,不由哑然失笑。
这么护犊子?
还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两个眼神交汇,暗通讯息。
旁边等着张晓天动身的秦重看出了猫腻,恼羞成怒。
张晓天难得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提出来的请求,万一拖延下去,犹豫起来再反悔。
那就麻烦了。
没想到阻拦他的不是张晓天的刁难,而是自家女儿的偏向。
“幼仪,你在干什么,快松开张老板的手!”
秦重气呼呼的冲上前来,抓住秦幼仪背的箩筐用力一扯。
“慢……”
张晓天来不及阻止,箩筐里面的花蕊这么一震荡,掉出来十几个。
刺啦……
秦重一脚踩到两朵幽谷兰花蕊,两脚四朵。
张晓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好的整株花蕊被秦重踩烂,里面的种子被鞋底碾碎。
“幼仪,你再不听话,我就……”
“爸!”
秦幼仪不等秦重动手,自动松开张晓天手臂,退后一步,蹲下身去拍打着秦重的小腿。
“你快抬起脚来,你踩的是幽谷兰的花蕊,一亿一朵的花蕊。”
秦幼仪急得带上哭腔。
她没想到,自己采摘时那么小心,一朵花都没碰到一下。
结果在自己父亲这里翻了车。
谁能知道父亲狗急跳墙,会动手扒拉她的箩筐。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停下来和父亲说话。
太气人了!
“这里面装的是幽谷兰花蕊?”
秦重倒吸一口冷气,慌乱的抬起脚来。
黏在鞋底的花蕊颗粒掉落在地。
有的是完整的黑色的种子,有的则是碎成了渣渣,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胚芽。
一看就知道回天乏术,死得透透的。
秦幼仪捡起地上完整的花蕊,小心翼翼的放进箩筐里,最后又把那些完整的种子颗粒捏进手心里。
“女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背的是菜,没想到你背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秦重看到被自己踩烂的四株花蕊,再看自己的双脚,再次升起了将它打断的想法。
他的脚怎么就这么贱?
上次五个亿的负债还没有着落,这次又踩烂了四个亿。
不。
不光是双脚。
还有他的双手。
去扯箩筐干什么?
现在可好,替封老解决了难题,他自己却摊上了大麻烦。
“爸!”
秦幼仪低喝一声。
“你先别抱怨,赶紧捡,不然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阵山风吹来。
把地上的种子颗粒吹进了菜园旁边的深渠里。
秦重慌忙的拿手去阻拦,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着,冲向张晓天。
张晓天赶紧闪身到一旁让路,见秦幼仪也在追着风跑,急忙蹲下身拦住她。
“没事,几颗种子而已,你都摘了一筐,就算当作工钱也够抵消的。”
换作秦重一个人闯的祸,他绝对没有这么好心当作无事发生。
可箩筐到底是背在秦幼仪的身上,为了避免她有心理负担,只能免除这四亿的债务。
“对不起。”
秦幼仪红唇紧抿,美目中带着泪光。
“言重了啊,实话告诉你,有时咱们喝的茶水,就是我拿这花蕊泡的。”
张晓天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惊呆了秦幼仪。
一亿一株的花蕊,她们平时当茶水喝?
真的假的?
“不过财不露白,这事别让你爸知道,免得……”
张晓天的话点到为止。
毕竟当着人家女儿说父亲的坏话不太好。
可要是让秦重知道,他家茶水里有花蕊而且随便喝。
估计分分钟被人套路,去茶罐子里掏花蕊,借花献佛去。
“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和父亲说的,这些花蕊的债,你就算到我的头上吧。”
秦幼仪没有半点想占便宜的意思。
喝茶归喝茶。
损坏归损坏。
她算得是一清二楚。
“秦叔,你捡了多少?”
张晓天没有接话茬,扭过头去,打算把这个锅甩给秦重。
结果转过头,却没看到秦重的身影。
???
人呢?
躲债去了吗?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