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讲就别讲。”龙诚诚非常快意的打断了张晓天的话。
爽!
这可太踏马的爽了!
之前他对张晓天说这个话的时候,张晓天就是这么回复他的。
山水轮流转,他终于也能让张晓天吃瘪,尝尝有话想说,却不得不咽回肚子里的憋屈感了。
这让他感觉被打肿的脸都没那么疼了。
呃……张晓天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他就不该嘴贱多问这一句。
“行吧,反正我问你了,既然你不愿意听,那就算了。”
按照龙诚诚的这个态度,就算他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浅水鱼喜欢生存在温度低的地方,最近天气干燥酷热,你注意给它们遮阳降温。”
张晓天还是摸着良心告诫了对方一句。
却听龙诚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怎么?张大老板现在除了会种果蔬,还懂养鱼了?”
“你想秀优越感,别来我这里秀,我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我养了几大年的鱼虾,会不懂这个道理?”
啊……这……
好心当驴肝肺啊。
“你开心就好。”张晓天也是无言以对了。
反正他能说的都说了,龙诚诚比他更加专业,相信能够发现问题,规避风险。
“告辞。”
张晓天翻过闸口,阔步朝着对岸走去。
龙诚诚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看到对面正在移植果树的情况,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鱼池旁边的果树挪走,是怕我再去泼毒药?我又不傻,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揍我的机会了。”
至于张晓天刚才的提醒,他就当是放屁,根本没往心里去。
……
“表还你,谢谢。”
张晓天把钻表递到秦幼仪面前。
秦幼仪狐疑的问:“你拿我的表是在确认方位?”
“对,找点儿东西。”
张晓天知道她看到自己拿着钻表来回摸索,心里有疑问,干脆确认了她的猜测。
他拿钻表确实是用来定位找东西的,这么回答也不叫骗人。
“东西找到了吗?”秦幼仪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音:“听说你能一眼看出泉眼在什么位置,比仪器还要厉害,我刚才摸了摸这一块,地面似乎比别处发热,你要找的,总不会是温泉吧?”
“秦店长,咱这湘山一带没有火山,我往哪里去找温泉。”
张晓天对她的脑洞也是佩服不已。
要是底下有温泉的话,他早在打泉眼的时候就发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一块有异常。
秦幼仪的判断被人毫不留情的推翻,玉脸微红,小声嘀咕:“说不定更久远以前,这一带有过火山呢。”
“你说得也有道理,万事无绝对嘛。”
张晓天没打算与秦幼仪争论对错,免得这姑娘面皮薄,自尊心受到伤害。
果然。
听他这么说,秦幼仪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紧不慢的把钻表带到手腕上:“既然果树苗栽种完了,剩下的就有劳张老板你照看了,店里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处理,晚上就不在你家吃饭了。”
“真可惜,我做酸菜鱼还挺好吃的。”
张晓天顺嘴逗了她一句。
不料,秦幼仪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扑腾的大草鱼,舔了舔嘴唇,忽然话锋一转:“要不你现在就去做好,我打包带走?”
我去。
连吃带拿这个恶习,果然还是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他就不该嘴贱逗秦幼仪。
张晓天转念想到这大草鱼有十来斤,自己一家加上林工也确实吃不完,而如今受污染的土也挖完了,他也闲着没事,于是又扯了几根柳条,把草鱼绑结实,扛在肩上往家里走去。
酸菜鱼的家常做法很简单。
油锅一炸,放到酸菜一炖就行了。
山里家家户户自备酸菜,厨房背阴的墙底下,排满了一溜青灰色的矮缸。
白菜、豇豆、酸笋、娃娃头泡菜……想吃什么口味,应有尽有。
比市面上卖的袋装泡菜,口感不知要好多少倍。
张晓天把大草鱼刮了鳞,去了内脏洗净腌上,转头对着站在厨房外的秦幼仪问:“喜欢吃哪种酸菜?”
“娃娃头吧,上次阿姨做的酸菜鸭血粉丝汤,我尝着娃娃头很嫩。”
秦幼仪一改以前矜持拘谨,终于学会像上官若若一样点菜了。
张晓天二话不说从矮缸里用筷子夹了一大盆娃娃头菜,放在一旁晾着,又淘了米蒸了一大锅米饭。
反正马上快吃晚饭了,既然要动手,干脆一齐做出来。
趁着腌鱼肉的功夫,他又炒了一个鸡蛋蒜苔和肉末油麦菜。
秦幼仪本来因为杀鱼离得远,后来闻到香味就走进了厨房里面,帮忙往灶膛里添柴打下手。
张晓天低头就能看到她认真分挑柴火往灶膛里填的模样,心中暖融融的。
如果他能种出长生果,逃过这场死劫,未来也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和他一起渡过这种柴米油盐的平静生活。
他做饭,她添柴。
他挑水,她除草。
闲时赏月忙时互助,嫌山里冷清了,就去城里转一转……想想就觉得生活惬意而美好。
“张老板,油冒烟了,再不下鱼就要着火了。”
秦幼仪的话把他从浮想联翩的思绪里拉回现实。
刺啦……
鱼肉下锅,翻炒几下之后,厨房内外顿时弥漫着一股焦香。
张晓天加入了佐料和水,把锅盖扣上,看到秦幼仪仰着脖子往锅里探头,额头上还扑着一小片灶堂灰,顺势用手指替她抹了抹。
起笔一横,没把灰抹掉,反而更多了。
突然,他鬼使神差的又划了一横……
秦幼仪玉脸紧绷,没有动弹,眼珠往上翻着,等着他抹完。
“哈哈哈……”
张晓天抹完灰以后,突然笑出声来。
只见秦幼仪洁白如玉的额头上,顶着一个灰色大字,配上她一脸好奇的表情,显得非常滑稽。
他见惯了秦幼仪正儿八经的脸孔,如今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
画得不错,很有效果。
“你在我头上画了什么东西?”秦幼仪见他笑得夸张,顿时面色一变。
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扭头对着明亮的地方拍了张照片。
当看到手机里的照片上自己额头写着一个“王”字,但眼神却无辜迷茫,反倒像是画虎不成反是猫。
如果照片上的不是她本人,可以说是非常好笑了。
“张、晓、天!”
秦幼仪气得玉脸通红,举起手里的烧火棍,命令他。
“你把头给我凑过来!”
这个时候的秦幼仪完全没有了平时一本正经的优雅感,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张晓天猛地把脑袋凑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脸对着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秦幼仪的脸,红得跟六月的桃似的,让人想要咬一口,品尝其中的滋味。
而秦幼仪目光直直的盯着他,也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
两人之间突然升起一种暧昧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