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一百块钱不算少,刀疤脸心里非常憋屈。
但他只能认命!
谁让矮个儿同伴打了洛北的头,到现在还流着血呢!
大步朝街道办走去,他感觉胸口窝着团火!
姓项的!
如果不是那个他们称作‘北方哥’的人来了,他哪里会在乎洛北的伤势。
有另外两个同伴‘作证’,洛北头上的伤只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项北方!
看到证件上的名字,他牢牢记到心里。
哼!
市分/局的又怎样,有的办法搞你!
回到街道办,刀疤脸立即拨了个电话:“吕叔叔?”
……
“能不能帮我查个叫项北方的人,他就在你们分/局!”
……
“项家?哪个项家?那个项家!”
……
“包子店的老板和项家也有关系?”
……
“谢谢吕叔叔!我明白!我不会惹事的!”
……
啪!
狠狠砸落电话,刀疤脸面目狰狞:“姓魏的害我!”
“你们都别去惹包子店!”
他瞪视两个同伴,语调凝重。
“怎么了?”
矮个儿小心翼翼问道:“咱们可是损失了一百多块钱,就这样算了?”
啪!
刀疤脸挥手给矮个儿一个巴掌:“你还有脸提钱,谁让你拿碗砸人的?”
矮个儿的脸立刻肿起来,却不敢表露任何不满,眼里满是委屈:“刀哥您说过的,咱们在梅山街可以横着走,所以……”
“横着走你个鬼啊!”
刀疤脸又给了矮个儿一个巴掌:“知道刚刚那个‘北方’是谁吗?”
“是谁又怎样!”
矮个儿脸上挤出笑容,哈巴狗似地恭维刀疤脸:“他还能和刀哥相比!”
“滚!”
刀疤脸抬脚,狠狠踹向矮个儿的大腿:“项家祖辈打过仗,他是部/队大院出来的!”
“你们都给我记好了!”
他扫视两个同伴:“这件事就算了!”
“嗯!”
“明白!”
矮个儿和另外一个同伴急忙点头。
“魏大山!”
刀疤脸咬牙切齿,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姓魏的!你个混蛋!”
……
“你没告诉我,包子店和项家有关系。”
……
“姓洛的和项北方开夜校,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姓洛的进奥数队,是受项南方邀请,你也不知道?”
……
“竟然坑我!嘱咐你弟弟小心,别犯到我手里!”
……
挂了电话,刀疤脸依旧没消气,恶狠狠道:“魏大山阴我们,我们就找他弟弟的麻烦!”
刀疤脸打电话时,另外两个同伴都在场,差不多能听出缘由。
矮个儿摸了摸红肿的脸,立即对刀疤脸道:“魏大山的弟弟魏大林经常喝酒闹事,咱们想收拾他,理由多得是!”
“今晚就去办他!”他提出建议。
“好!”
刀疤脸面色阴沉:“姓魏的不顾同学情谊,就别怪我搞他弟弟!”
而另一边玄武区教育/局,魏大山拿着话筒,听到里面的忙音,面色变幻。
洛北!
和项家有关系?
他明明没什么背景啊!
魏大山回忆上午托同学调查的情况,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啊!
时间太短!
同学来不及认真调查?
上午弟弟魏大林打来电话,他当时怒不可遏,立即就找同学询问洛北的情况。
洛北家只有母亲和一个弟弟,母亲是普通工人,弟弟还在上小学,这就是他同学提到的情况!
开包子店,开夜校,倒是也提到过,可魏大山没在意!
但现在想想,包子店也就算了!
夜校可不是一般人能开的,虽然洛北是所在学校的学霸,有校长支持也不可能有这个能量!
还是太急了!
关心则乱!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天天上班,家里都是他照顾魏大林,因此非常疼爱弟弟。
听到魏大林的抱怨,魏大山立即就想报复。
恰好他前天看过一份文件,和京南奥数队有关,上面好像有洛北的名字,而且学校也能对得上。
魏大山借口要奥数队散心,就是想去探探洛北的情况。
谁知洛北根本没在奥数队伍里,他已经想到借口,就以不参加集训开除对方。
可玄武湖上遇到洛北,一场奥数比试,非但没有动到洛北分毫,他这边还丢了黎元成的正式参赛名额。
想到黎元成,魏大山瞥下旁边站着的这个家伙,心中窝火。
黎元成父辈兄弟三个,他二伯有个儿子,就是玄武高中和项南方同班的黎元生。
大伯家同样有个儿子,叫做黎元良。
黎元良和魏大山是高中同学,所以后者认识黎元生和黎元成兄弟。
玄武湖上和郑安国起争执,黎元成站出来帮他说话,魏大山还是蛮欣赏的。
可是接下来这计划就太不靠谱了,和洛北比试,竟然一道题都比不过,而且还想跟着蹭人家的答案。
若非看在黎元良的面子上,还有想要洛北出糗,魏大山根本不可能支持黎元成。
什么‘其实我已经想出思路了’,纵然脸皮练到厚实的程度,他赞同黎元成,依旧觉得腻歪,好像吞了苍蝇一样。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沉声问黎元成:“洛北是项南方介绍的?”
“是!”
黎元成低着头正懊恼,听到魏大山的问话,立即抬头:“当时我堂哥也在,他还表示反对。您看能否从这里入手,撵走洛北?”
他心里还存着奢望,想借魏大山的手,再回奥数队。
“嗯!”
魏大山不置可否点点头,冲黎元成摆摆手:“你先回去,到时等消息!”
“好的!多谢魏科长!”
黎元成躬身施礼,离开时步履轻松,明显没了刚刚的郁结。
盯着黎元成的背影,魏大山嗤之以鼻!
以为他有办法干涉奥数队,甚至找向南方的麻烦,当他傻啊!
奥数队的教练是郑安国,他按照既定流程选拔队员,就算他这个副科/长,也不能轻易换人。
如果他有决定权,就不会撺掇黎元成挑战洛北了。
还有项南方!
项家在京南颇有背景,魏大山才不会蠢到去质疑对方!
弟弟挨揍受点儿委屈算什么,他的副科/长职位能够保住,才是最关键的。
洛北?
魏大山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家伙,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你给我等着!
项北方不可能一直维护你的,早晚会报复回来!
魏大山想好了对策,暂时蛰伏,想了想,又拨了电话。
“老同学!”
……
“帮我关注马素芹家的情况!”
……
“还有洛北,需要他的详细信息!”
……
“改天来玄武区,请你吃饭!”
……
挂了电话,他长出口气,喃喃自语:“知己知彼,下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
……
“下次你就没这么好命了!”
同样的话也出自项北方的口,他正呵斥洛北:“你明明能躲开那人的,为什么要挨这一下!”
“真的?”
乔二强瞪大眼睛,满脸迷惑看向洛北。
“活该!”
陈青莲没好气道:“骗我和北方哥,自己脑袋差点儿开瓢,真是自作自受!”
马母坐在旁边,‘看向’乔二强:“小洛没事吧?血止住没有!”
“止住了!”
马素芹回复马母。
她早没了矜持,眼中含泪,正检查洛北的脑袋,就像老婆看护老公。
“阿姨!”
洛北安慰马母:“我体质好,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体质是9的身体,脑袋遭碗划破血口,现在伤口已经吻合。
不过原先头上血流到脸上,确实有点儿吓人!
“对不起!”
洛北看向项北方和陈青莲:“我确实想利用你们俩,帮我挡灾!”
“没办法!”
他脸上露出苦笑:“刚刚街道/办那三个家伙,明显是来找茬的。即使和他们闹起来,有检查卫生的借口,街道/办只会不痛不痒责怪他们两句!”
“接下来他们再闹腾,包子店还是会倒霉。想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就是让他们以为,我也有后台,所以只能拉北方哥下水!”
“你啊!”
项北方叹口气,拍下洛北的肩膀:“明说就是!我当然会……”
话说到一半,他认真想了想,脸上也露出苦笑。
支持洛北办夜校,是为了讨陈青莲父母的欢心,身为项家的大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规范,哪里可能会为洛北出头。
洛北就是看清楚这点,才施展了小手段吧!
“算了!”
项北方面色凝重,话里透着不容置疑:“我决定夜校里撤出来了!”
“撤出?”
陈青莲惊讶失声:“办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撤出来!”
“我能理解!”
洛北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替项北方解释:“北方哥有公职在身,怕外人说三道四吧!”
“可我父母……”
陈青莲瞪视项北方:“你想要和我分手?”
“不是!”
项北方做出决断,也没打算隐瞒:“我决定去你家,直接向叔叔、阿姨求婚。相信他们看到我的诚意,会答应咱们俩的婚事!”
“北方哥说得没错!”
洛北点点头:“其实当初劝你们开夜校,我也是有私心的。现在北方哥已经证明了自己,陈伯伯那边应该没问题!”
“都是你害的!”
陈青莲狠狠瞪下洛北,嘴上埋怨,心里也有点儿慌。
开什么玩笑!
撤出夜校,她就拿不到利润,还怎么买手表、项链等等物品。
单靠毕业参加工作的工资,哪里能维护她的开销。
但这样的话,她无法说出口。
平常项北方的工资都交给她,自己生活方面没那么高的要求,也没留意她都买过些什么。
陈青莲知道项家的家风,项北方一旦知道她的情况,两人的关系肯定会起波折。
怎么办?
舍弃那些精美首饰,不再戴手表?
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想想无法接触那些物件,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就像今天,明明还在上班,但是听到洛北要谈夜校收益的事情,她立即请假,也要过来听取洛北的新方案。
图什么?
还不是想多拿点儿收益!
但现实摆在这里,项北方说撤出夜校,她也只能服从。
“分/局还有事情,你这里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项北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转眼语气坚定对洛北道:“再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吧!”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早有决断,是不可能来的!
“好的!”
洛北装作没觉察项北方话里的深层含义,依旧笑意盎然道:“多谢北方哥!”
“走了!”
项北方催下陈青莲,转身离开屋子。
“等等!”
洛北出声阻拦:“既然北方哥想撤出夜校,留下青莲嫂子做交割吧!”
说着他冲陈青莲眨眨眼,暗示她有事要谈!
陈青莲心中一动,忙对项北方道:“你忙就先回,我处理完夜校的事情再走!”
“嗯!”
项北方背对着洛北他们,没看到洛北使眼色,骑上自行车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青莲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狠狠瞪下洛北:“都是你乱来,现在满意了?”
“呵呵!”
洛北笑了:“出去聊聊!”
“你们收拾收拾屋子!”
他转身对马素芹和乔二强道:“我很快就回来!”
“你小心点儿风,别吹到伤口!”
马素芹知道洛北是去谈事,急忙叮嘱。
而乔二强看看她,再看看洛北,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两个妹妹都没希望了吧!
刚刚马素芹的关切,和洛北对待她的态度,乔二强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顿时觉得郁闷极了。
这么好的妹夫要跑了!
但是不管怎样,洛北对乔家不薄,对他们兄妹更是关怀备至。
乔二强脑海里闪过失望,转眼就抛到脑后,开始帮马素芹收拾屋子。
依照原本的剧情,他会喜欢上马素芹。
可现在有了洛北的提前介入,再加上没有幼年时的困苦,乔二强早就不是那个有恋/母恋/姐情结的人。
遇事不决问老大!
这是他打扫破碎东西时,脑海里的想法。
大哥乔一成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刚刚只是思索办法,就觉得头痛。
屋外和他一样感觉头痛的,不是洛北,而是陈青莲。
“你说什么!”
她瞪视洛北:“你的意思瞒着北方哥?我继续和你一起办夜校?”
“不行!”
陈青莲脸上闪过挣扎的表情,语气坚定:“我不能欺骗北方哥!”
能保有底限,更加坚定洛北的想法。
他笑着解释:“现在夜校需要钱周转,你就当借我的。到时赚了钱,我再分你!夜校已经步入正轨,以后审批不用再麻烦北方哥!”
“真的?”
听到不会涉及项北方,陈青莲更加纠结:“别想着要我帮你说话,我不会上当的!”
这就是同意了!
洛北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上了船!
可那么容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