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扎会武功吗?”白晚舟脱口而出。
裴驭和段山池都神色一滞。
白晚舟顿觉不妙。
指着段山池道,“他跟你,谁厉害?”
段山池神色一傲,“这七国打得过我的,恐怕只有我父王。”
白晚舟怒道,“那你还在这打什么嘴炮,给我去帮南宫丞啊!”
裴驭和段山池对视一眼,眼神都讳莫如深。
白晚舟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几个意思?”
裴驭清了清嗓子,“赫扎的武功其实一般,但他师从扶桑的仁者宗师伊贺流,还有暹罗国的降头大师蓬,会非常高超的忍术和降头术,非常难对付。”
白晚舟惊掉嘴巴。
忍术,降头术,前世她在那些网络小说里倒是见过,还以为都是作者瞎掰,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降头,是不是就跟滇南的蛊术差不多?会迷乱人的心智,置人于死地?”
“各有千秋,不过都是些旁门左道的奇淫技巧罢了,阿丞内力深厚,他讨不了巧的。”
白晚舟才不信,“他讨不了巧,是不是意味着,南宫丞也不会有好果子?”
两人又是不说话。
白晚舟急得想一个猛子扎进江水中,自己去找南宫丞。
但她又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幼稚,干危险的大事时,没人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身边。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有了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另一个的安全,否则,谁管孩子?
想到此处,白晚舟的泪水不自禁的淌了下来。
李云胡见状,冷笑着啐了段山池一眼,“呸,武功高强又怎么样,除了会欺负我这种弱女子,还能干什么?兄弟有难,倒是躲得远远地。”
“我什么时候躲啦?”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跳下去找她男人去了。”李云胡不屑道,“连我们水寇都不如,我呸,我呸呸呸!”
“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去找人?再说,你是弱女子?你哪来那么大脸?你拿长城皮糊脸了?你要是弱女子,全天下女子都弱不禁风了!”
李云胡又是一抬手。
段山池双手护住头脸,暴跳如雷,“你这个贼婆娘,又想打我?”
鬼知道李云胡根本不是打他,而是对着他胸口狠狠一推,一把给他推进了水里。
“我才不想打你!去帮你兄弟,像个男人!”
段山池浮上水面,本想跳回船好好跟李云胡掰扯掰扯自己是不是男人,看到白晚舟一脸担忧的样子,叹口气,“得,我去找阿丞。”
说完,扎进水里,不见踪影。
“喂,别哭了,这不是给你打发去救你男人了?”李云胡看着白晚舟,鬼魅一笑。
白晚舟只觉她笑得着实恐怖,“你笑什么?”
“我笑,这姓段的空有一身好武功,可惜没脑子。”
“你说什么?”
裴驭突的扑到白晚舟身边,一把将她按倒。
下一秒,一道冷箭,便嗖的朝白晚舟方才站的位置飞去。
而李云胡手持明晃晃的匕首,又朝两人扎过来。
裴驭肩胛骨被小宛国君弄断,武功尽失,但从前的敏捷却没丢,抱着白晚舟连滚几滚,躲开了李云胡的刺杀。
船就是李云胡的家,手下兄弟就是她的家人。
烧了她的船,相当于害得她家破人亡。
她此刻的恨,能将两人也焚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南宫丞和段山池武功高强,她杀不了,那就杀了眼前这两个!
裴驭和白晚舟都没料到,段山池点她的穴,只是为了让她不挣扎,将她从火海中带出来,故而没用太深的内力,而李云胡偏偏武功不弱,憋着口劲儿,就将穴位冲开了。
连着打了几个滚,白晚舟意识到,不反击的话,她和裴驭就是死路一条。
心随意动,迅速从药箱中提出一把手术刀和一把麻醉枪。
刀子递到裴驭手中,自己则是举着麻醉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李云胡便开始射。
李云胡也没想到白晚舟竟然藏有暗器,想着她上船的时候明明搜了身,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呀,怎么突然冒出来暗器?
这么一走神,白晚舟的麻醉枪便擦过她的耳朵。
痛倒是不太痛,只是耳朵顿时麻了。
好厉害的暗器!
李云胡一阵心惊。
眼睛红得更甚,匕首主攻白晚舟。
白晚舟推开裴驭,又是一枪发出去。
近距离发枪,小船又小得可怜,李云胡避无可避。
这一次是擦过她的手臂。
虽然没有扎进肉里,但到底破皮了。
那股瞬间麻木的感觉又袭来。
李云胡只觉自己的手都不听使唤了,差点掉了匕首。
额头顿时伸出冷汗。
白晚舟的后背也在涔涔冒汗。
药水没了。
而打出去的麻药,进到李云胡的身体还不到十分之一。
以李云胡的武功和内力,顶多几分钟就能恢复如常。
她现在像发疯的蛮牛,几分钟过后,她和裴驭的命运就是命丧她手。
两个女人看对方,都带着血红的杀意。
都想着怎么先下手为强,干掉对方。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艘快船划了过来。
裴驭立即喊道,“阿丞!李云胡在这里!”
李云胡回身一看,恶狠狠对白晚舟和裴驭道,“先饶你们狗命!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们的命,记在我这里了!我迟早找你们报仇!”
说完,就扎进水中。
快船赶到,船上并不是南宫丞和段山池,而是李虹。
李虹身后是几个官兵,看到白晚舟,急切道,“王妃,可算找到您了!”
白晚舟并不认识李虹,裴驭却是认识的,“你们怎么样了?淮王搞定赫扎没有?”
李虹摇头,“属下不知。王爷派属下捉捕江中的水寇,赫扎王子那边,他带了自己的心腹去拦截。”
裴驭点头,“行吧,带我们上岸。”
李虹便命属下将两船靠近,搀扶着裴驭和白晚舟,上了他们的船。
在江上飘荡十多日,白晚舟终于重新踏上岸。
原本该欣喜万分的,但因还未见到南宫丞,她的心情沉重得很。
双目直勾勾看着江面,好像这么看着就能把南宫丞看回来一样。
裴驭从官兵手里要了一件风氅,披到她身上,“来的时候,阿丞嘱咐过我,一上岸,就带你回周府。”
白晚舟刚想摇头,说再等等,见裴驭神色似有深意,便点头道,“江风冰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