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觉得苗小姐和承勋倒是也挺适合,”尤蓓霓继续:“虽然苗小姐出身可能与承勋不太般配,但始终给承勋当过秘书,熟悉他的习惯和脾气,在工作和生活上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这个尤蓓霓,句句都在示好,字字却都在暗示她与厉承勋的不配。
她是他工作上的帮手,是他生活上的保姆,但绝对不是最合适的妻子。
是这个意思吗?
她眼神宁谧地看一眼尤蓓霓:“尤小姐为承勋考虑得很周到很细致。有心了。今后,承勋的一切,我当然会倾尽全力全心,好好照顾。”
一声“承勋”让尤蓓霓睫毛一动,听出了面前女子的回击。
这是在告诫自己,厉承勋和她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不用她操心。
倒也是,呵。
这个女人,看着文文静静,又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负的受气包小媳妇?
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当过厉承勋好几年的秘书,在商场上陪着厉承勋游走过几年的人呢,怎么会被人随便碾压?
是自己小瞧了。
尤蓓霓眼眸里闪过一丝阴暗,下意识攥了掌心。
本想让这个苗优心生自卑,知难而退,明白自己是配不上厉承勋的,没料到她没有被打击到的意思,还轻而易举识破了她的心思。
她调整了呼吸,轻扬唇,漫不经心回答:“是我多事了。有苗小姐在,承勋哪里还用得着别人操心?哦听说苗小姐当年还为承勋坐过牢?”
苗优睫毛一拍。
尤蓓霓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酝酿着不动声色的风雨:“苗小姐为了承勋,能付出这么多,我真是自愧不如,只是,还是得友好地提醒你一下,金家在本地的地位背景,你也很清楚,苗小姐的这段经历,今后只怕是会被人当成谈资,压力会很大的呢。”
苗优轻声:“我既然愿意和承勋来金家,就肯定考虑过这一点,劳烦尤小姐替我操心了。”
尤蓓霓见她云淡风轻,像块石头,撬不动推不开,就跟踢到了硬板似的,眸子更暗了几许。
正这时,脚步传来。
厉承勋也过来了,估计是来找苗优母子,看见尤蓓霓也在,脸色一动,下意识警惕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尤蓓霓嫣然一笑:“我在这里等表姑丈,碰到了苗小姐,聊了几句……既然你来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表姑妈了。”
厉承勋看着尤蓓霓离开,才看向苗优:“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苗优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莫名笑了,反问:“你觉得她跟我说什么?”
厉承勋见她笑,更是心神不宁,慌了神:“跟我说,她到底对你说什么了?”
苗优歪了歪头:“你和她是有过什么事吗?这么怕她跟我说什么?”
“当然没有!我跟她吃过几顿饭,就没了下文,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她还真的对你瞎说过什么吗?我去把她叫回来说清楚!”厉承勋转身准备去找尤蓓霓。
苗优赶紧将厉承勋一拉,拽回来:“她没跟我说什么。我们还没聊几句你就来了,把她吓跑了。”M..
他却还是眉心微拧:“她真的没跟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有。”
厉承勋这才松了眉眼,正想说什么,不一会儿,小豪玩回来了,看见厉承勋过来了,跑过来打了声招呼。
厉承勋给儿子擦了擦汗,带着母子俩回了屋。
两人先送小豪回房,苗优正准备一块儿进去,给小豪洗澡换衣服,厉承勋却说:“让他自己洗,这么大的男孩子了。”
小豪也嚷起来:“是啊,我自己会洗,不用妈妈帮忙了。”说完就自己去拿了衣服跑进了浴室。
厉承勋反手拉了苗优的手,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去后,苗优看见他打开床边抽屉,拿出一叠什么,走过来,递给自己。
她接过来一看,是华国国内的三张房产所有权证书。
一个房子和两个商铺。
翻开一看,房子位于一个她听说过的潭城本地很好的高级小区,距离霍慎修和苏蜜住的华园不远,是三百个平方的大平层。
两个商铺,也都在潭城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的位置,一个在商业街,一个在一座大型商场的黄金楼层,占据整个楼层。
证书上,都是她的名字。
“前段日子还在安平镇上,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让你操心以后的事,你不用害怕跟我回了金家后,日子久了,我会嫌弃你或者有什么变数,这些,都是你的依仗,”他看一眼她手里捧着的证,“这些,是我托哥那边购入的,大可以让你过得好,就算有那么一天,你看我不耐烦了,完全可以随时丢下我,带着小豪回国。”
他知道她除了自己和小豪,无依无靠,如浮萍一般,所以,干脆给她足够的依靠,将她所有的对于未来的担忧,都掐灭。
“另外,我还给你和小豪设立了一个基金,也交给了哥在霍氏的律师帮我处理,你和小豪就算回了国,也能从那个基金里每个月领取丰厚的日常开销。”
苗优眼神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猜得出她想说什么:“不用觉得,这是你应得的。”
苗优蓦的唇一弯:“应得的?是因为我为你生了小豪,还是因为我为你坐过牢?如果是因为这两件事,倒也不必,因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没当成是可以换钱的交易。”
“不是因为你生了小豪,也不是因为你为我坐牢,”他骤然托起她的下巴,“只是我给我没过门的妻子的礼物而已。你当成彩礼也罢,定亲礼物也行。都可以。”
妻子…苗优呼吸一动。
虽然已经知道他想跟自己结婚,但这是第一次听他对自己亲口说出来,心脏还是被撞了一下。
她唏嘘了一声:“……你跟拿督提过这件事吗?”
他点点头:“提了。”
“那,拿督也没反对?”
厉承勋淡淡一笑,笑意里掺杂着些许伤感:“爸爸也尝过婚姻不自由的痛苦,不然哪里会有我?可能这样,并没反对。”
前几天,他跟金凤台明确提过,想跟苗优结婚的事。
金凤台起初的确不算支持,但这几天,也默认,没怎么反对了。
他又托起苗优纤细的手,紧攥在掌心,斩钉截铁:“婚姻大事,只要我和你都同意,旁人也干涉不了。”
苗优沉默,手指一个松动,从他的指缝滑出来,抿了抿唇,凝视厉承勋:
“承勋……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