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羽宝珠慢慢地坐在床榻边,仰起水汪汪的眼眸看着薄子理。
“哥哥都跟卢叔聊什么呢?”
“我看他走路有点跛,便问了几句,他说是老毛病,我让他将他父亲石碑上压的一块石头拿开就好了。”
说到这里,薄子理轻笑:“他说我料事如神,没去瞧过,怎知有石头。”
对于凡人的敬仰,他早已习以为常。
这会儿眼神扫向公羽宝珠,却见小姑娘脸颊红粉得很。
他挑眉:“你俩说什么了?”
公羽宝珠目光看向别处:“卢婶问我们成婚几年了。”
“……”薄子理微微凝神:“你怎么说?”
“半年。”
薄子理听后,情不自禁笑了一下,眉眼更显温俊:“那还真是新婚燕尔。”
这话说的直白,公羽宝珠耳垂红的滚烫。
薄子理想到一事。
“对了,方才卢叔问我,为何我们像出自大户人家,却穿着粗衣,我跟他说,乘船陪你来江南探亲,却不慎遇到水贼,我们落水后找了农户买的两身衣裳。”
公羽宝珠乖乖点头:“我记住了,卢婶若是问我,我也会这么说的。”
之后,两人短时间都没说话。
薄子理站着,公羽宝珠坐在床沿边,轻轻地晃着小脚。
桌子上的烛火发出噼啪的一声响,薄子理开口说:“你不是困么,睡吧,我守着你。”
公羽宝珠仰起水眸,神情乖巧地看着他:“哥哥会趁着我睡着离开吗?”
“不会。”薄子理嗤笑:“胡思乱想什么,睡吧。”
公羽宝珠这才合衣躺下,薄子理顺势走近,为她盖住被子。
随后他便想走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奈何一转身,手腕却被小姑娘细嫩的指尖攥住。
薄子理回眸,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公羽宝珠,眼眸晶亮,粉唇可人。
“哥哥,你就在这里坐着吧,我往里躺一躺,你若是不在,我害怕。”小姑娘瓮声瓮气,很是弱小可怜的模样。
薄子理顿了顿,果真如她所说,坐在了床沿边,靠着床柱。
公羽宝珠似是这才安心,长长的睫毛拢下,眼眸闭合,瓷白的肌肤,依旧带着一股粉红。
然而睡到半夜,薄子理忽然觉得她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好几次。
秀丽的眉头时而皱了皱,俏白的小脸写满了不适。
薄子理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公羽宝珠睁开眼眸,果然醒了有一会了,这时神情透着一股难以启齿的羞意。
“我……”她长睫飞快地抬起又落下:“哥哥,你去帮我把卢婶喊来吧。”
薄子理垂眸:“这个时辰,她可能已经睡熟了,你需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
公羽宝珠连忙摇头:“你帮不了。”
她伸出一只细白娇嫩的手,牵住薄子理的袖子,声音可怜娇软:“帮我去叫卢婶吧哥哥。”
公羽宝珠如此坚持,薄子理只好照做。
他去喊了几声,卢婶便披着衣服从隔壁推门出来,当薄子理要跟着她进房间时,公羽宝珠却飞快地喊:“夫君先别进来!”
薄子理踏进去的半只黑靴都跟着僵住。
夫君……
是他。
于是,他默默地将脚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