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蓝渺捏住被褥，低声问南淮：“你怎么在这里？”
“困了，过来睡一会儿。”他眼睛里都是坦然：“这是我的床。”
“可是……”
“可是什么？”南淮忽然笑了，他忽然靠近，蓝渺下意识的后退。
“渺渺，我们如果清白，就不会有他了。”
南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
蓝渺心里没底，因为没底，她跑了。
借着上厕所的理由，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
总裁办这一层的卫生间和茶水间相邻，蓝渺刚进去，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几个女人在说闲话。
“十一点多就和南总过来了，中午吃饭没出来，到现在都没出来。”
这一句话，足够蓝渺听出来，她们说的是她。
“南总不是中午不让人打扰他么？他有午休的习惯啊。”
“以前谁睡觉，今天也是睡觉。”
后面这句话说出来，几个人哄堂大笑，当然都听出来了这个女人话里的意思。
但是里面还有老实人，“可是我在周年庆典上见过她啊，她是市场部总监申竟成的老婆。”
“南总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像是会潜规则下属老婆的人。”
“你这丫头，你要是能看出来好坏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对对对，你说说，申竟成好还是南总好？我们南总的身价千亿，马上就要破万亿了，申竟成的年收入还在百万上，拿什么跟我们南总比？”
“再说了，南总要是不喜欢她，前段时间怎么突然发难，把人遣送到了B市去当副总，这是明升暗贬。”
“现在在局里，小姑娘长点记性，傍上我们南总，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
再往后，几个人就不在说南淮，满是对她的恶意，话逐渐不堪入耳，蓝渺试图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些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进来，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蓝渺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南淮的声音。
“你们很闲？”
“去卫生间帮我找一下她。”
蓝渺飞快的收拾好，没等人进来，自己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走到南淮身边。
显然，她在委屈。
南淮心里浮现出来几分怒意，他忽然冷笑。
几个女人站成一排，没有一个人敢动。
南淮觉得挺可笑的，这小丫头还是个窝里横，在家里跟他闹得厉害，不论他怎么哄，怎么提出来优渥的条件，她都死活不肯给他生这个宝宝，现在好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缩在卫生间里，委屈的快哭了，还一个反驳的字都不敢说？
真好。
南淮扫了他们一圈，淡声说：“去人事，领工资离开公司。”
“南总！”
南淮对几个人的呼声充耳不闻，伸手握住蓝渺的手腕，他声音很淡：“让我听到任何关于蓝渺的流言蜚语，我就封杀你们，让你们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他拉着蓝渺往办公室走。
这些人，都是他的秘书，如果人都走了，他以后的工作还能……
蓝渺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南淮，你刚才的处理方式……”
“不满意？”
“你这样她们会说你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怎么把人开除了？”
南淮意外，他以为蓝渺会觉得他处理的太温和了，怎么听上去，还觉得他过于严厉了点？
“那我该怎么做？”
南淮顿了顿，问她：“你听到她们说那些话，不觉得生气？”
“生气的。”蓝渺移开视线，“可是她们说的也不算是假话，我是申竟成的妻子，在我是他妻子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虽然不是在一起，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和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你刚才应该装作没看到，这些事情都可以堆积在我的身上来。”
南淮心里又升起了郁气。
“你会声名狼藉。”
“哪怕臭名昭著，我也不怕的。”蓝渺看着南淮，忽然笑了。
她笑起来总是很好看，也格外的有感染力，似乎在他的心里切开了一个熟透的甜瓜，心口都充满了甜蜜。
“我有退路的。”
南淮忽然浮现出来几分不好的预感，“什么退路？”
“我可以回乡下去种田的。”蓝渺对他笑着：“我上次离开就想过，那个时候不打算要宝宝了，我想的就是做掉宝宝，然后种田，我可以包一块地，虽然不够付姐姐的医疗费，但是我英文好，种田不是每天都要种的，我可闲着的时候做翻译。”
“我去一个闭塞的地方，他们的流言蜚语，根本就伤害不到我。”
心脏似乎被利刃捅了进去，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南淮胸口生疼，她被人欺负过的吧，否则怎么会这样懂事。
不，这不是懂事，这种自我牺牲的方式。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在蓝渺的身上，她值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温柔。
南淮伸手把蓝渺拉过来，“你早就知道申竟成有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南淮第一次问，可是不是在密闭的空间，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蓝渺压制住突如而来的倾诉欲，她告诉自己，眼前的人，终究是她生命里最让人遗憾的过客。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不论知不知道，我都得嫁给他。”
“我十岁那年丧父，妈妈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当时申爸爸收养了我。”
“妈妈走的时候带走了姐姐，知道爸爸死了，姐姐从妈妈那里回来找我。”蓝渺情绪低落：“她边照顾我边上学，妈妈给她的零花钱，她给我买漂亮衣服。”
“后来姐姐出了事，也是申爸爸联系的疗养院，他对我有很大的恩情，弥留之际，他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嫁给申竟成。”
南淮看着蓝渺，他一直觉得申竟成的父亲非要蓝渺嫁给申竟成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申竟成身体有问题，蓝渺这么漂亮，甚至勾魂夺魄，日日相处，说不定，她的情况会有所好转。
可是申竟成是个废物，废物就是废物，怎么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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