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安区分局。
顾淮昇在探视室见了容茵蔓。
三天而已,她脸上没有了妆容,瘦了不少,切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来找他的人是曲秘书,他们谈了很久,容先生亲自从南城过来道歉,请求顾淮昇去见容茵蔓。
一个没有任何悔改之心的人,顾淮昇真的不想去见她。
坐在容茵蔓对面,顾淮昇整个人看上去脸色很冷,宛如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
容茵蔓看到他之后很激动:“淮昇,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想见我的。”
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看见他又哭又笑:“淮昇,你记得我吗?你救过我的。”
顾淮昇从地上爬起来的过程艰难,早年顾老爷子打压他,男人多薄幸,她为了往上爬,娶了顾淮昇的奶奶,顾老爷子年轻时长的好,凭借着下海经商的魄力和能说会道的歪门邪道,拿到了顾奶奶公司的管理权,之后就和顾奶奶离婚,娶了他的白月光。
隔年就剩下了顾初的爸爸。
顾初的爸爸为了排除异己,害死了顾淮昇的父母,顾老爷子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顾淮昇小时候过的九死一生,为了活下来,废了不少的劲。
他年少时救的人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容茵蔓一提,她就有了印象。
“淮昇,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是天定的缘分,是老天爷安排我们相遇的,你不要喜欢姜娆,她根本就不懂你。”
“出了事,她只会怪你,你不是说过吗。当每人爱我们的时候,我们自己更要加倍的爱自己,你娶我,你不会没人爱你,我爱你!我那么爱你!”
眼泪滴滴下坠,他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们之间的经历梦幻而美好,怎么可能是姜娆能比得了的?
顾淮昇始终冷漠的盯着容茵蔓,到这里,他有几分得不耐烦:“说完了吗?”
容茵蔓表情仍旧疯癫,但是顾淮昇还是捕捉到她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恼怒。
顾淮昇冷笑:“容茵蔓,你最好能熄灭靠装疯卖傻减刑的想法,我会为你准备好心理医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顾淮昇!”容茵蔓眼底终于出现了崩溃的情绪:“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我那么爱你,我只是爱你,我做错了什么?”
顾淮昇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你爱我?”
“如果知道你会爱我,第一次遇见,我说什么也不会救你,你应该被江海吞噬,死在洪流里。”
顾淮昇第一次后悔,他一直以为自己罪孽深重,这些年一直在做好事,可是救一些人,真的能种下好的因吗?
如果当初没有救容茵蔓,他的小朋友会受到伤害吗?
顾淮昇头也不回,出了警局,充耳不闻身后容茵蔓撕心裂肺的怒骂。
容茵蔓不可能减刑,不仅他不同意,顾老爷子也不可能同意,就算是容先生想要帮容茵蔓活动一下,他也插不了林城的手。
……
三日如白驹过隙。
姜娆和容茵蔓的事情仍旧有人提起。
宋梨关注着网上的事情,西曳做事从来干净利落,视频在网吧的ip上发布之后,她就雇佣了水军控评。
时刻关注着,没有给姜娆造成二次伤害,这些天,网上一直议论的是姜娆为什么说和张云波之间发生的事情是自愿的。
楼下有人在科普顾老爷子的背景。
[如果不是自愿的,张云波就要坐牢,他在救人之后还要坐牢。]
[仍旧觉得可惜,一直觉得她和顾总很般配,即便是要救恩人,也不用这样自毁名誉啊。]
[没办法,社会上的事情太过阴暗了,他们站在这个高度的,女孩子很容易就成为牺牲品,大家更应该知道,哪怕是自毁名誉,姜娆仍旧选择救帮过自己的人,她是政要家庭长大,根正苗红,善良可爱,是我们都该喜欢的小公主,希望大家不要再提那一段不堪的过往,不要再给小公主造成二次伤害。]
[你们看过她的画吗?你们看懂过她的画吗?姜家出事时你们把她的画骂的一文不值,她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上时,有些假的附庸风雅的低能儿把买到的她的画当废品买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等她的画等了多久?你们知不知道她来孤儿院教我们画画时带给我们多大的希望?!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诋毁人的营销号,都欠她一句对不起!]
当天#对不起#这个词条就刷到了微博热搜第一。
姜娆却已经断网很多天了。
客房里面有小阳台,宋梨怕她想不开,把歆歆抱过去陪姜娆,小阳台上铺满了毛绒的毯子,歆歆还不会说话,哼哧哼哧的往小姑姑的身上爬。
姜娆抱着歆歆,小团子流了口水,口水落在了姜娆的睡衣上,她半点不嫌弃,先给她擦口水,然后然后擦自己身上的。
没多久,一大一小就缩在小阳台上睡着了。
顾淮昇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阳光撒在姜娆的身上,她肌肤白皙透亮,漂亮的不可思议,睡着的女孩单纯无害,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温柔。
西曳承诺的。配合她能得到两次看姜娆的机会,宋梨脸色虽然不好看,还是进门把歆歆抱了出去。
房间门关上,顾淮昇打横抱起姜娆把她放在床上,女孩儿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大概以为是做梦,又睡了过去。
顾淮昇看着她的腿,他在国外买了止痛祛疤的药膏,几乎不要钱一样,给她糊了一层。
男人的手粗,他已经很小心了,姜娆还是醒了过来。
她腿缩了缩,目光惺忪又带着几分的疏离:“你怎么又来了?”
“想开了?”
“我想接你回去。”
姜娆沉默,顾淮昇又看着她,用力扯出一抹微笑:“我们去医院,看看张云波张先生,好嘛?”
姜娆意动,但也只是意动,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天前,全网都是对她的谩骂,她不敢出门,天真活泼都不在了,连晒太阳都只敢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