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过的就是刀剑上舔血的日子,云梦这话一出,他就笑不出来了:“你想把我交给宋梨?”
“赔钱货就是赔钱货,胳膊肘往外拐啊。”
云湛霍然站了起来,还没碰到云梦,就被保镖摁在沙发上。
“梦梦,你该不会忘了你那个疯了的妈了吧。”
云梦迟疑。
云湛以为有用:“她现在可离不开我,受了刺激,再疯掉怎么办?”
“如果在知道你的罪行之后,仍旧接受不了你的结局,那我妈妈已经疯了二十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照顾她了,还怕她疯吗?”
“云湛,你罪不可恕!”
云梦不管云湛怎么求饶,云梦没再说一个字,让保镖把人捆死暂时关在地下室里。
安排好一切,云梦打电话给宋梨。
几乎刚响,就接通了。
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低沉:“什么事?”
“陆泾川?”
男人应了一声,“是我。”
“宋宋呢?”
“在医院,刚睡着。”
云梦一听,心就揪了起来,她低声问:“宋宋怎么又在医院?算了,我去找她。”
她切断电话,套上衣服刚要出门,和俞擎走了个对头。
“去哪儿?”
俞擎很不愉快地问道。
“宋宋住院了,我过去看一眼。”
“你一个孕妇,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去了也是给阿川添乱。”
俞擎厌恶云梦把自己的重心都放在宋梨的身上,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宋梨,地球就不转了一样。
云梦推开俞擎:“我让保镖送我过去,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她坚持要去,俞擎再拦就是阻拦牛郎织女的王母。
他黑着脸,看着云梦下了楼。
俞擎大步回了卧室,在小阳台上倒了半杯红酒。
回来的时候,在云梦睡的那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同床共枕,但是一直算是泾渭分明。俞擎从来没看过她抽屉里放的是什么。
但是云梦走得太着急了,抽屉没有合上。
里面有一个小本子,第一页支着,像极了日记本。
云梦的日记,能写什么?
暗恋他?想生下孩子母凭子贵?
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谁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俞擎唇角上挑,伸手把本子拿出来。
俞擎倒是猜错了,不是日记本,而是一个账本。
或者说,严格意义上不算是账本。
[一条定制项链,50W。发了工资也买不起,不用戴了。]
[一个提拉米苏蛋糕,998,有点贵,但奢侈一下吃得起。]
[一个手表,百达翡丽,68W,是我梦寐以求的牌子,手下艺人签了个合同,加上提成应该戴得起。]
[……]
越看越多。
俞擎的眉紧紧地拧着。
这些东西都没有带牌子,但是俞擎越看越觉得熟悉。
他伸手拉开柜门。
衣柜里挂着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他买给她的。
似乎要确定一般,俞擎推开衣帽间的大门,他找到了百达翡丽的包装盒。
这块表,其实俞擎看不上,当时是去外地玩了一天,回来时顺手带给云梦的。
那条定制的项链,并不是奢侈款,是他和一个女设计师打得火热的时候买下来的。
他都已经忘记了价格,不知道云梦怎么确定的。
香奈儿的套裙,她没穿过,标签还在。
一件晚礼服,是她的尺码,标签也在。
让他的御用设计师用粉钻设计的手链,沉眠在首饰盒里。
她保存得很好。
如果不是意外看见了这个日记本,俞擎永远也不知道,云梦没用过任何他买的东西。
也不对,她用了的,哪怕是一个998块钱的提拉米苏蛋糕,都准备一分不差的给他钱。
云梦真是他睡过的,最廉价的女人。
这么着急撇干净,俞擎应该为了她的好打发而干净。
可是胸腔里一阵滞闷,呼吸也宛如瞬间被掐断。
他的所有反应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下一秒,手里的红酒被他猛然砸碎,殷红的液体溅得衣帽间里到处都是。
俞擎踩着玻璃碴出了衣帽间。
在一起快要半年,云梦这个本子他从来没见过,忽然这么大喇喇的放下来,不过是云湛回来了,即将被绳之以法,她不打算继续留下了。
刚出衣帽间,正对上着急回来的云梦,她跑得气喘吁吁,撑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呼吸。
云梦听到响动,微微侧头,瞳孔骤然紧缩。
她看到了他捏着的笔记本。
云梦就是出了大门想起来,她平时会把记账本锁起来,今天刚写完,忘记了。
可是她还是回来的晚了。
外面阳光大盛,一瞬间虚化了俞擎脸上所有的表情,落入到云梦的眼睛里时,全是冷沉。
“怎么回来了?”
他语调里噙着冰,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
云梦忽然有些怕,俞擎举了举手里的本子,唇角上翘:“为了这个?”
“阿擎,你听我说……”
“不用说。”俞擎神情莫测:“像你这么廉价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俞擎折身回了衣帽间,拿起一个首饰盒。
俞擎早就买好的,准备等云梦生下来孩子送给她,他请了米兰时尚最顶尖设计师设计的,女人都喜欢的蝶恋花系列。
最俗的系列,最不俗的设计。
斥资千万。
俞擎撕开精美的包装,递给云梦,口吻命令:“戴上。”
云梦不敢接,她在娱乐圈的时间不短,这个设计风格的设计师她知道,动辄百万。
世面上没有这样的,也就是说,这是俞擎定制的。
就算是真把她卖了,也买不起。
云梦笑的难看:“阿擎,我怀孕了,这个首饰上面都有尖刺,不太适合我。”
所谓的尖刺,是因为蝴蝶的翅膀尖锐了点。
被云梦说的这么俗气,也够可笑的。
“我的孩子,我说适合就适合。”
俞擎拽过她,强横的把项链戴在她的脖颈上。
颈项上一凉,云梦低头心脏冷了半截。
俞擎忽然靠近,伏在云梦的耳边,口吻薄凉:“下去等我,我换个衣服送你去医院。”
云梦不敢反抗,戴着昂贵的项链下楼,走的同手同脚,这种惧意一直到离开俞擎的视线范围才缓过来。
俞擎回到卧室,把账本丢在床上,拨了个电话。
“俞先生。”
“云湛呢?”俞擎问,对方回答:“云小姐让我把他关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门可没她想的那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