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样不合适，老先生知道了肯定是会生气的。”
仇深提醒。
“顾淮昇纵容顾初玩到陆太太的头上，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怎么玩、玩谁都无所谓，但是被下的场子，不找回来，林城的人只会觉得我陆泾川怕了。”
陆泾川拿出手机，在车厢里面，边走边开会。
他指令一条又一条，条条要顾氏的命。
经此一役，顾氏恐怕要放大血。
从医院回陆家老宅，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陆泾川下完指令，闭上眼睛假寐。
到老宅的时候，在客厅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宋梨也很无语，她可是刚甩开盛澜，从医院跑出来，就被陆老爷子的人强行带到了这里。
好在，陆老爷子不讲理，还有陆老夫人在，她刚到，老夫人就给她准备了晚餐。
王妈亲自调制的馅料，做出来的小馄饨，口感绵软，肉质弹牙，她真的喜欢，连着吃了好几个。
如果不是陆老爷子坐在那里，气势逼人，她还能再吃几个。
客厅里落针可闻，气氛紧张的宋梨的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没几分钟，陆黛也到了，连同陆黛的丈夫，褚戈。
陆黛一到就打破了平静，她眉梢上挑，横眉忍怒：“爸，您去京都这些年阿川越来越无法无天，我来的时候还收到了消息，阿川想动顾氏的产业链。”
“林城的经济早已划分版图，我们和顾氏也有交易往来，按照他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不仅顾氏要吃亏，我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阿川这么意气用事，实在是让我和阿戈怀疑，他有没有能力继续担任陆氏总裁。”
陆黛的话过于尖锐，直接触碰到了陆老爷子的肺管，老人家瞬间暴怒：“你他娘的放屁！陆氏是你哥建立的，不管阿川有没有能力，都得是总裁！你在陆氏当个不入流的股东，褚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当个总监你们就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阿渊创建陆氏时找你合伙时，你不帮你哥就算了，现在惦记了？陆黛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黛静默。
她的承认，家里无人能应付住陆老爷子的脾气。
他是参加过抗战的老司令，没什么文化，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陆黛看不起父亲，同样的，也害怕父亲。
她的声音第一时间软了下来：“爸，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阿川考虑吗？我怕他年少不知事，毁了我哥的心血。我是阿川的亲姑姑，当然希望阿川好，我怎么可能惦记陆氏？”
“不惦记就不该来，立刻就滚！”
陆老爷子骂了一声。
陆黛还想说什么，陆泾川却不想听，仇深第一时间走过去，对着陆黛夫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人走了，陆老爷子让王妈去取牛鞭。
王妈一听，腿就软了。
“老夫人。”
家法不是陆老爷子定的，他也没遵守过，他用鞭子可不管小辈儿的死活。
上次抽的她的渊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我让你去，你喊她做什么？！”
陆老爷子拍了一下扶手，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吓得王妈哆哆嗦嗦上楼去拿。
老爷子已经脱了马甲，卷起衣袖。
他满脸凶光看着陆泾川：“滚去书房跪着。”
“老陆，你这是干什么……”
陆老夫人想把人拦下来，被陆老先生一把挥开：“妇人之仁！我的事情你少管！”
陆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宋梨一个眼神。
陆泾川的反应倒是平淡，起身迈步上楼，闲庭信步，一点都不像是去挨打的。
不多时，楼上就传来抽鞭子和老爷子怒吼的声音。
鞭子一下又一下打了下来，远超过了那次陆老夫人让人动手时的样子。
宋梨身体都开始抖，如果是她，恐怕一鞭子就被陆老爷子抽死了。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人听到陆泾川的痛呼。
陆老夫人来回转着，眼睛下方都冒了红光，“阿川什么不喊痛？会不会晕过去了？”
王妈也害怕：“老夫人，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您和老爷子说说，这么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糟老头子如果听她的，也不会和阿川动手。
陆老夫人连连摇头，摇头时看见了宋梨。
“阿梨？”
宋梨看过去，陆老夫人恍然回神：“阿梨，你去和你爷爷说一下情，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你爷爷会打死阿川的。”
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王妈也开口：“少夫人，那个牛鞭是用牛皮缝制的，一鞭下去就是皮开肉绽，老爷已经打了二十多鞭了，你救救少爷，您不是最喜欢少爷吗……”
宋梨害怕。
她胆子很小，从小自我保护意识很重，已经吃了一次鞭子的亏，她根本就不想去吃第二次。
“梨丫头，你犹豫什么，你快去啊！”
宋梨抿着唇瓣，脸色惨白，她想了半晌，低声说：“我可以去，但是老夫人，我有两个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先让你爷爷停下。”
宋梨摇头，“您答应了我才上去求情。”
陆老夫人焦灼：“那你快说。”
“第一，我要一千万。第二，我要和陆泾川的离婚证。”
她口齿清晰，一字一顿，陆老夫人眼底的热忱散了一半：“一千万我可以给你，但是离婚我也没办法。”
楼上抽打的声音依旧能传下来。
声音早就变了，鞭子沾了血，声音更加脆响，似乎鞭打在陆老夫人的心口。
“老陆不会同意你们离婚，我答应也没办法，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陆老夫人第一次对宋梨有了意见，她怀疑上次女人表现出来的对孙子的挚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换一个要求。”
宋梨心如死灰，除了离婚，她就只有一个执念了。
那就是孩子。
“好，我换一个。我要老夫人借给一个人，全能的，能帮我查到孩子被害真相的人。”
陆老夫人依旧迟疑。
宋梨舔了一下唇瓣，她是人间难得的好颜色，舌尖殷红，漂亮得不可思议。
只是那张脸，惨不忍睹了一点。
“老夫人，您想好了，你多考虑一秒，阿川就要多挨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