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双手被绑着,似乎吊在半空中,有声音从
几个男人喧闹的声音。
“陆泾川已经往这边来了,赶紧把另一个吊起来。”
身边很快就有了动静,宋梨掀开眼睑看了一眼。
和自己相似的人,林珊没了以往的优雅,她额角有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身体也瑟缩着。
这是恐惧到极致的状态。
听到陆泾川的名字,看到
这种无聊的游戏,也就豪门里的人才会玩。
她其实并没有多害怕,虽然陆泾川还没有做出选择,但是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是她还是被刺痛了。
陆泾川来得很快,推门进来的时候,单手插着兜,下颚线紧绷着,灯光晦暗,他面上半分慵懒,半分冷凉。
这种镇定,在看见林珊之后,瞬间龟裂。
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放人。”
绑匪的问话甚至都没问出来,陆泾川直接开口:“我的耐心有限,十秒钟,放珊珊下来。”
林珊的绳子放的很快,陆泾川大步上前,在人落地之前,把人接到了怀里。
因为站的高,宋梨居高临下俯视了别人的爱情。
陆泾川把人的头发撩起来,动作温柔的把她额角的冷汗擦掉。
“珊珊?”
陆泾川的声音那么好听,温柔到极致,似乎生怕惊扰到林珊。
林珊的声音很细,她缩在陆泾川的怀里,眼泪渗了出来,“阿川,我……不舒服。”
他完全忘记了她这个人,在林珊说完难受之后,把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跑。
兵荒马乱的样子,宛如一把尖刀死死地扎在她的心口上。
人走了,也不是完全走了,至少还有几个陌生的绑匪,站在
宋梨一个字都听不到。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陆泾川。
因为服用了安眠药,晕倒在大街上,差点被林城的流浪汉捡了便宜。
陆泾川把她带回绿城香榭,悉心照顾。
她发烧三天,因为无处可去,又不想被抛弃,宋梨乞求他收留她。
宋梨什么都没有,平时只有和管家做些家务。
一周之后,陆泾川提出结婚。
宋梨一双眼睛睁大,茫然得看着对面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结婚?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
陆泾川淡声说:“你昏迷的时候,我查了你的家人,一开始以为你是被不法分子下了药,后来才发现,这是你父母逼你嫁给大你两轮男人的手段而已。”
宋梨心颤。
陆泾川知道的太多了,似乎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他了解的透彻。
“我……”
对她的慌乱视而不见,陆泾川凑近,低声蛊惑:“嫁给我,就不用嫁给那个人,同样的,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宋梨眼底有光。
她太了解姜峰,也明白,自己在绿城香榭是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回去之后,还是要嫁给那个老男人。
权衡利弊,嫁给陆泾川,起码不会太糟糕。
可是她好贪心,她永远忘不了,站在偌大的水晶灯下,她看着陆泾川谈条件,一字一顿,分外认真:“你要答应我,以我为先,不会轻而易举抛弃我。”
“好。”
陆泾川答应的那么爽快。
如今看来,是当初根本就没有把承诺放在心上。
“有些麻雀就是可笑,真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当凤凰了。”
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绑匪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可没有义务,买家只付了把你绑上去的钱,至于你什么时候能下来,要看看陆总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你。”
绑匪的笑声刺耳,短短五分钟,人就走了个干净。
他们伪装的很好,只漏出来眼睛,宋梨连绑架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
手腕的伤剧痛,在陆家老宅的受得伤,被这些麻绳再度裂开。
宋梨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身体在半空中晃着,她告诉自己,她不害怕,可是废弃的房子里的灯光在那群人走后寂灭。
唯有月光渗进来,树影葳蕤,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宋梨似乎有了错觉,似乎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个疯子推开门进来……
“嘭!”
一声巨响,大门被踢开。
宋梨的身形颤抖,没多久,人被放了下来。
下巴被人挑起来,不羁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小鬼,要不要紧?”
哦,沈清辞的声音。
陆泾川到底还是没有想起来她。
解开绳子,宋梨被吊的时间有些久了,她摇摇欲坠。
沈清辞扶了她一把。
“说句话。”
宋梨咽了咽,低声反问:“说什么?”
她口吻过于平静了些,似乎没有多少骇然。
“这要是放在古代,救命之恩你该以身相许。”沈清辞试探着开玩笑。
“我还救了你奶奶,这救命之恩可以抵消了。”
沈清辞一本正经:“不可以,我奶奶的救命之恩我把自己许给你,而你该把自己许给我。”
宋梨忽然侧头,“我结婚了。”
她皮肤冷白,眼眶里还有红血丝,沈清辞忽然笑了,狠狠揉了一把宋梨的脑袋:“我还以为你真不怕,要不要这么犟?哭又不丢人。”
宋梨默然。
她其实怕的根本站不起来,可是陆泾川抱着林珊就离开了。
沈清辞在她身边蹲下,小声说:“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被吊在那里,也会害怕。”
被人抛下,还是最爱的人,也会委屈。
宋梨心里木木的,她低了低头,没有如沈清辞的愿,哭出来,反而抬着头看着沈清辞,问:“可以抱一下吗?”
沈清辞怔忪片刻,忽然上前,一把把人带进怀里。
沈清辞的怀抱很温暖,还有浅淡的松香。
所有的恐惧似乎瞬间远去,宋梨睫毛颤抖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选林珊。”
“我和他一年的婚姻,这段婚姻还是我在林珊不在国内的时候捡了漏。我不能拿自己和林珊比较。”
“沈清辞,一年时光,战胜不了二十多年的交情。这二十多年里,还有近十年的感情是爱情。”
宋梨声音轻轻的,“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我习惯了被人抛下,我会做最坏的打算,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我会保护好自己。”
这些话,像是说给沈清辞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声音很小:“我就是想,受了委屈之后该有一个拥抱,这个拥抱不一定要陆泾川给,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