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濑户克己公然抢夺属于自己的军功,相京正夫不禁破口大骂起来,那位中佐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啊,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学长。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朗了,第1飞行团同样接到了消息,他们运城距离董封更近,为了恶心自己,所以濑户克己率领他的战队提前到达,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了自己功劳。
濑户克己平日里看上去人畜无害,自己当初就是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啊!
看这架飞机的飞行姿态,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前来嘲讽自己。
在飞行学校自己就跟濑户克己扛上了,无论是比试什么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优势。
最气愤便是濑户克己将自己喜欢的松子泡到了手,两人结婚都没有请自己前去观礼。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将手搭上了发射按钮,只需要按下去,机炮就能将前面的飞机凌空打爆。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很快这位空中屠夫的手指就离开了按钮。
郝铁哪知道相京正夫如此复杂的心理,既然对方是从新乡来的,自己是从运城来的,双方隶属不同战队,只需要忽悠就行了。
“相京正夫队长,回去吧,那里的活我们轻轰90战队已经完成了,轰炸造成了山体滑坡,山上的土八路已经全部被活埋,一个人也没剩下。
对了,队长不信可以去看看,整座山都塌了,就是孙猴子也跑不出来。”
郝铁之言相京正夫自然是信了,他只能更加愤怒,大吼起来。
“我要抗议,抗议,向你们的秋山丰次少将提出最严重的抗议。”
耳机中传来相京正夫的大骂声,郝铁微微一笑,跟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是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回去吧。”
管他们去不去董封,就算发现有问题,也追不上自己了。
当年地震第二天,郝铁就去了汶川,亲眼所见地震中心的惨相。
道路上全是珠网般的裂纹,路边随处可见从山上飞下来的巨石,桥面也斜得历害。
让苏岚下战书,趁鬼子摸不着头脑将部队停留在山腰,郝铁早打好了算盘,就算炸不死鬼子,山体滑坡下来的泥石流也能将其淹没。
汶川的山体滑坡郝铁亲眼所见,一道一道黄色的山石将山体冲涮得遍体伤痕,这样的山体滑坡不会对平地造成多大损失,但是对山腰间的鬼子将会造成致命打击。
整整八颗云爆地雷造成的地质伤害,相信已经使第四骑兵旅团全军覆灭。
这是自己穿越以来最大的手笔,直到现在郝铁还觉得自己屁股
“八格,八格牙鲁。”
耳机里继续响起相京正夫的大骂声,郝铁哪里还理他,脚蹬方向舵,慢慢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看看油表,燃油用了不到一半。
高岭口到董封并不算太远,空中距离就更近了,既然加满了燃油,又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绝不能产生丝毫浪费。
这样杀鬼子的机会不多了,要珍惜,珍惜每一个杀鬼子的机会。
郝铁准备了几套预案,他看了看方向,驾着飞机往中条山北山方向飞去。
第3军现在已经陷入苦战,从中条山战斗开始,唐淮源一直在夏县附近跟鬼子的36、37师团苦战,这位抗战名将铁血丹心,自己便用剩下的燃油助其一臂之力。
……
“军座,军指再次发来急电,董封那里已经被云中山支队撕开了一道口子,各部队可以放心从那里北撤。”
此时的唐淮源满面硝烟,挎着一枝冲锋枪,头上也戴上了钢盔。
泗交村失守之后,他亲率预备队组织反击,力求夺回这个重要的关隘,可惜在鬼子地面部队与特别行动队协同作战之下,连续三次进攻均无建树。
就连自己的警卫营长也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这位从军数十载,见识过无数危难的滇军名将已经彻底绝望。
最后的预备队也不多了,大都带着各式各样的伤,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知道发动第四次冲锋也无济于事。
第3军,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
攻击泗交村不利,自己就只能向南撤退,渡过黄河是唯一的选择了。
向南就只能撤退至温峪一带,但是情报显示,那里已经被鬼子独立混成第16旅团占领,面临的又将是一场恶仗。
已经弹尽粮绝的第3军还能冲破鬼子的阻击阵地吗?唐淮源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心。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地图,再次看向董封。
“如果那里有口子,到是可以去太岳山,但是鬼子的第四骑兵旅团难道都死光了吗?”
都知道那里没有国军兵力,各部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去往董封。
“军座,特派员来电。”
副官唐回兴奋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军座,潘特派员你信得过撒?”
鬼子渗透的过于历害,整个战场陷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很多信息都是不真切的,不少部队因为假情报而吃了大亏。
鬼子的别动队至少有数十股,分散在这锅乱粥之中,显得是如鱼得水,而国军则被各种情报误导,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潘沁属于老党员,自己跟她在北伐时期有过一阵交道。
唐淮源疲倦的点了点头,“她可是中山先生的女弟子,自然是信得过。”
“军座,你看看,这是她专门发给你的,让咱们从王家河突围,转道去董封,说云中山支队将进行有力策应。”
接过侄儿手中的电报,唐淮源努力地看了几遍,抬头望着黄色的天空,发出一声长叹。
“现在,也只有这一条道可走了。”
鬼子卡死了火烧堰和泗交村,就是逼迫自己率兵南下,这样一枝血战了好几日的部队,缺吃少喝,缺兵少弹,南下之路还有独立混成第16旅团的阻击,九死一生。
第16旅团长若松平治少将自己曾经跟他打过交道,不是一位易与之辈。
北上就是将部队的命运交到了八路的手中,两者相互衡量,唐淮源迟迟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