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华觉得自己和陈雯雯不合适。
以前隔得远远地看,陈雯雯永远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书,一点灰尘都不沾,低垂眼帘,万分美好,追到手才明白,越文艺的越烦人,整天瞎敏感。
陈雯雯也觉得自己跟赵孟华不合适。
她跟赵孟华快两个月没见面了,她今天来就是想见见赵孟华,这个期待战胜了沉重的犹豫。
她特意画了点淡妆,希望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些,让他不用担心。
她所以叫上路明非,是因为她知道聚会上其他人都是赵孟华的兄弟。
她觉得,路明非还会像从前那样,像个骑士一样守护着她,从万军从中为她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路明非确实是为她出头了。
虽然她没想过跟赵孟华复合什么的,就想这么淡淡地见一见。
叫路明非只是因为大概自己会觉得,有路明非在心理踏实不少。
可是谁知道呢?
要是没有复合的意思。
为什么还是号啕大哭呢?
为什么还那么跟着一路走呢?
明知道这么做也不会让赵孟华回头看一眼,赵孟华是什么性格她最清楚……可要是就这么走了,可能再也见不到赵孟华了……以前那些记忆就都没有了。
记忆里并肩走在学校沿河那条路的路灯下,现在灯灭了;记忆里在食堂里一起打饭,现在饭馊了;记忆里她买过一个hellokitty的挂件硬要挂在赵孟华的手机上,她想现在那个挂件已经被扯下来了吧?
她心里怀揣着那些莫名的念头,却紧紧跟在人群身后。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一位开着超跑的面瘫过来代替某个衰仔邀请她去约会了。
陈雯雯在刚才路明非离开后,也没想着,衰仔会来解救他。
徐岩岩说得对,谁会继续喜欢一个曾经属于别人的女孩呢?
想到这,陈雯雯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坠落下去,落在灼热的水泥地砖上,蒸出一缕淡淡的烟。
只是,前方的人群还是选择了无视。
赵孟华和柳淼淼则是一直笑着说话,没有一丝犹豫。
……
而此时的美国深夜。
深夜的日式料理店。
能在美国找到这一家日式料理店,尤其是在深夜真的不容易。
这家日式料理店,有着浓厚的和式风格,带着层层木纹贯纵痕的木材在烟雾缭绕的烧烤中散发出木头的香味,附带着师傅们热火朝天的动作,散发着市井的气息。
一道道精美的寿司自师傅们手中出现,然后递给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口中叼着一只万宝路的爆珠香烟,这种香烟里有一颗爆珠,会给抽烟的人带来一种别具一格的风味。
只不过……这种潮流过头的香烟看起来不像是像眼前这位七八十岁老人能接受的啊……
不过,眼前的老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老人就是了。
至少,师傅们看着老人即便是穿着西装都无法掩盖的肌肉,再看看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鲷鱼给我烤熟一点啊!”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大喊道。
“是!”都是日籍的师傅赶紧点头答应道。
就在这时。
料理店的推拉式木门被拉开了,老人也不回头看一眼,懒洋洋地拿起一杯清酒,喝了下去。
“师傅,来一份和这个家伙一样的。”昂热像个老牌绅士一样,笑着对师傅说道。
师傅们犹豫了一会,因为……今晚不一样,今晚他们这里是被眼前坐着的老人包场了的。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接待其他外客。
但是昂热的语气,让他们捉摸不定,似乎昂热和眼前这个有钱任性的老人认识?
“哼!给他来一份吧!”上杉越冷哼着说道。
昂热顺势走到他身旁,脸色揶揄,“不是说,蛇岐八家那边要你主持大局,你不肯来的吗?”
上杉越翻了个白眼,“现在蛇岐八家也没什么事了,我让稚生稚女同时管着蛇岐八家,不行吗?”
“哈哈,你这家伙,还是放心不下女儿吧。”昂热笑了笑说道。
“不是你这老东西,用了下流招数,让那小子哄骗绘梨衣来这边的吗?”上杉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你是答应成为我们卡塞尔学院的剑术课教授了?”昂热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废话!”上杉越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昂热笑笑,算是看出来,上杉越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上杉越不是这样的人,他还真请不动上杉越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计划得逞了。
先是邀请御守光入学卡塞尔学院,然后是设计让绘梨衣知道御守光入学卡塞尔学院这件事,让绘梨衣也跟着入学,最后再邀请上杉越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剑术课教授……
这样,就直接邀请了三位超级混血种,其中还包括了上杉越这种此时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加入到学院里。
这样一来,卡塞尔学院的实力瞬间大增!
说到这,昂热拿起清酒瓶,倒了一杯在自己的酒杯里,他抿了一口,清醇的清酒和辛辣的威士忌口感完全不同,不过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放心一下绘梨衣和阿光那两个孩子。”昂热此时突然轻声说道。
上杉越拿起酒杯的手凝固了一下。
“昂热……你这家伙……”他摇摇头,却出乎昂热意料地没有生气。
“我倒是并没有不放心御守光那混小子啦。”上杉越挠挠头说道,“那小子很强,尤其是杀死了八岐大蛇之后,他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而且我能看出,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也对绘梨衣是真的喜欢。”
“所以我从来没说过,对那小子不满。”
“知道知道,你那是女儿奴嘛……”昂热耸耸肩。
“呵呵……你这种家伙是不会懂的。”上杉越鄙视地看了一眼昂热,然后喃喃着说道“当我看到绘梨衣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那种妈妈似乎复活在我面前的感觉。”
“我总有种要热泪盈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