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女子捶打得李长安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
李长安捉住青衣女子的手:好了,好了,青衣姐姐,再打就把你弟二少打死啦!
青衣方才停手,抚摸着李长安的肩膀问道。
二少可疼!姐姐方才是否下手重了!
不疼,不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打就是小狗挠痒痒,又难受又舒服!嘿嘿!
青衣听罢,又打了李长安一下:小骗子!小坏蛋,你才是小狗!
李长安拉起青衣的手,不由自主地说道:姐姐,你看都快三更天了,还是长安送姐姐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那里不是姐姐的家!青衣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怎么又一个姐姐?梦里的李长安越来越清醒,莫非那个大唐的李长安在给我托梦,他又回到我的身上了?能不能给我托个不是姐姐是妹妹的梦啊!都是姐姐,叫我如何是好?
李长安又一想,不对,我这都二十好几了,叫姐姐虽吃亏,但人家还是小妹妹啊!应该多关照才是。
姐姐听话,这荒郊野外的,不是睡觉的地方,回长安的公主府邸才是正解!
不行,就不回去!今晚我就要睡在这日月潭边,等我的师父托梦给我!
又是梦中梦,再做梦,我李长安就成糊涂虫了。
李长安看着周围,这地方貌似很熟悉的样子,便问道:姐姐,你睡着了,不怕狼来吗?
青衣答道:有二少弟弟陪在身边,再多的狼,青衣都不会惧怕!
梦里的李长安听罢,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像被一块巨石压在身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他听见青衣在旁边说道。
二少,请借小弟胳膊一用,姐姐要用它做枕头睡觉做梦了,梦里,姐姐的师父会来,会来接姐姐回家,回家!
李长安急忙伸出一支胳膊,那青衣便躺在李长安的臂弯里,很快就睡着了,李长安看着姐姐青衣,这才想起了此前的事情。
这天傍晚时分,李长安从新丰镇的胡姬酒肆里醒过来,拉上相好的胡姬当垆,骑马出了镇子,朝镇外疾驰而去。
那胡姬马术极高,每次都是她骑马,后背山上贴着李二少,骏马奔驰,郊外吹风,如此以来,李长安归家必是精神抖擞,当然,李家二少每次给的小费也相当可观。
但这一次,李长安和那胡姬在镇子外的草滩嬉闹了半晌,便几两银子出手,打发胡姬女子骑马回去了,自己趴在草滩上,看着远处草丛里的一对白兔在追逐嬉闹。
那对兔子不像常见的灰兔和赤兔,而是像冬雪一样的洁白无暇的玉兔,李长安很快被她们吸引住了,兔子跑到哪里,他就尾随到哪里,不知不觉,李长安鬼使神差一样,跟着兔子,进入了断魂谷的地盘。
那时,夜幕降临,那对貌似一雌一雄的玉兔,走走停停,李长安也走走停停,随着黑暗的降临,兔子的速度加快,李长安在后面紧追不舍。
由于光线越来越暗,李长安一时走眼,丢了兔子的踪影,准备放弃回返之时,月亮突然从乌云里钻了出来,一时间,月光照得大地如同白昼,李长安又看见前方草滩里那对玉兔向前移动的影子,在月光之下白的耀眼。
李长安小跑起来,在后面紧追不舍,不久就追到了断魂谷腹地深处。
洁白的月光之下,那对兔子,没入了断魂谷一处大水潭边的草丛之中,李长安怕惊动了她们,急忙伏在地上,匍匐前进,向大水潭岸边草丛摸了过去。
李长安越爬越近,快到跟前时,却听到了水潭内传来了溪溪水声。
难道这水潭夜里有大鱼跃龙门?
李长安透过高草的间隙,抬头朝水潭内看去,眼前的景象,惊得少年李长安差点跳起,张嘴叫出声来。
水潭内,一个姑娘仰躺在水面上,时不时地甩着头上的长发,长发拖动静寂的水面,发出了溪溪的水响声。
李长安看见水面之下的圆月,被那姑娘的长发拖得支离破碎,摇摆不定。
李长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身子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没什么可怕,关键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那水潭里是人是鬼!?
水里正是玉真公主门下青衣姑娘,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她至关重要,她特意来到断魂谷的日月潭。
几年前的今天,就在这里,她的师父和她分手,把她送给了玉真公主的人,然后绝情而去,多年来无声无息,生死不明,
她来这里,只想知道,师父为何要这么做?哪怕她那绝情的师父,给她托个梦也好!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她的父母,她的身世,师父还要对她隐瞒多久?
少年李长安天不怕,地不怕,狼不怕,却是一个不识水性最怕水的一个人。
此时,那青衣一个人在水里纠结得无聊,望着天上的冷月,突然玩起了溺水的游戏,在水潭里扑腾着叫喊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青衣要淹死啦!师父呀!快来救青衣啊!来人啊!救命呀!
爬在草丛后的李长安见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此看来那里面不是水鬼,那是活生生的女人。
怎么办?怎么办?小爷从小就是个不识水性的旱鸭子,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想必那潭水不深,人命关天啊!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青衣要淹死啦!师父呀!快来救青衣啊!来人啊!救命呀!
青衣在水里自得其乐,玩的起劲,这荒郊野外,鬼都不来,何况人乎!
谁知那撵兔而来的李长安良心大发,突然从岸边草丛内大叫着飞身跃起,狗跳式落入水潭之中。
姑娘勿怕!长安救你来也!
月光下,青衣眼见一位少年,大喊着来救她,纵身跳进了水潭。
青衣见状先是吃了一惊,以为是荒山野鬼出世降临,后看见那自称长安的少年落入水潭之中,朝她身边扑腾了过来,没几下就自行沉入了水底、
大意了,大意了,这娃实实在在的的一枚旱鸭子无疑。
青衣只见月光之下的水面上冒着几个气泡,却再也不见那长安少年的任何踪迹。
青衣身上罩着内衣,只是在水里已经湿透贴身,想那长安少年不会是见色起意?要是他不识水性,真来舍身救我,若他真淹死了,那就是我青衣的罪责,恐一辈子都洗刷不清。
青衣不敢再想,急忙一个猛子下去,从深潭里摸到已经沉底的李长安,把他拽上水面,再拖上岸去,一番摆弄,却见那长安少年,直挺挺的躺着,没有了呼吸,眼看已溺水死的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