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山城还有几里远。
东方望缓缓放慢了葫芦的速度,静静凝望前方。
蓝忘机和大道宗,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如果到现在,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那就真的是废物的可以。
到时候,要对田家、峄山城、齐国动手,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轻松。
大猿王虽然信重自己,却也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燕国境内大猿王可是被排挤的很厉害,如果真的带着妖怪们前往齐国;能不能打下齐国暂且不说,大猿王的燕国地盘肯定就要被其他妖王给瓜分,再也找不回来了。
狐妖娴娴……真的已经死了吗?
东方望一想到这种可能,一颗久被酒色浸染、破破烂烂的心,唯一一处还柔软完整的地方,便有些刺疼。
她或许是自己这一生,见过的最全身心爱上自己的女人了吧?
东方望心中一会儿回忆往事,一会儿想着怎么能给狐妖娴娴报仇,还故意放慢了速度,担忧蓝忘机和大道宗出手太慢,时间不够……
就在这时候,天空忽然明亮起来。
一颗大火球如同太阳般明亮,直接缓缓升起。
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响,前方的两座山,从半山腰处轰然倒塌。
群山震颤、轰鸣!
烟尘高高升腾,聚合成龙卷风模样,又和巨大的火球形成蘑菇状高高耸立的奇观。
炙热的狂风呼啸,一颗颗树木满天抛飞,断裂、碎裂!
东方望、姜云姝、姜云琥、一众妖怪呆滞地看着这一幕,眼睛酸涩刺痛,有的妖怪甚至不由自主流下眼泪来。
“那是,什么啊!”
青鸟青雅盘旋着,惊叫着。
冲击波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令东方望的整个酒葫芦法器都上下摇晃,里面发出剧烈的水声。
青鸟也不得不释放出自身的妖力,挥动翅膀,抵御这股冲击力,以免被吹走。
没有人回答青鸟的问题,所有的人都在凝目看着这一道可怕的奇观。
宛若天地大灾变,非人力所能够对抗,非人力所能够掌控。
整个齐国、都能够感觉到这种堪比地龙翻身一样的震颤感觉吧……那高大的蘑菇云,但凡是百里之内的,应该都能够看见。
“这就是七号傀儡啊?”
东方望喃喃自语,满是震惊:“这他妈才七号?前面的六个,那是什么模样!”
“你说什么?”
轰隆隆的闷响声和炙热的风都还在传来,姜云姝看着东方望的嘴唇颤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开口问道。
“这就是蓝忘机和大道宗的手段!”
东方望提高声音:“峄山城完了!至少要死两个元婴境界!”
“田家,在齐国站不稳了!”
第一句话,姜云姝和姜云琥骇然——这居然不是天灾,而是某种手段?
谁能做出这种手段?
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不过,紧接着两人就被后面两句话给带入到不可置信的狂喜之中。
至少两个元婴境界死亡!
看上去稳固无比、民心所向的田家,要在齐国立足不稳了!
“蓝忘机和大道宗林宗主,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姜云姝欢喜不已地叫喊。
东方望微微颔首,暗想:没错,的确是太厉害了!
有这种可怕的手段在,可以想象,田家将会如何惶惶不可终日。
不仅仅是田家,其他文武官员,除了田家之外的,还敢再为田家尽心尽力吗?
还有,齐国之内的宗门、齐国之外的国家,心态又会是怎样的转变?
这一个“七号傀儡”,真如同一块巨石,砸破了田家所有的努力与谋划,也必然将砸出一连串的反应。
齐国的将来,到底谁来主政,可就一下子变得不确定起来。
可也正是大道宗林宗主太厉害了……东方望都感觉有些不安。
这七号傀儡若是对准了大猿王的居所投下去,那么大猿王整个势力可能都会在一瞬间被消灭。
必须亲自去见一见这位林宗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
峄山城炸了!
神降老人很是茫然,花了几个呼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又花了几个呼吸才稳下神来,确定自己面对的情况。
峄山城炸了,变成那么一个鬼模样——血罗、田载玉、唐娇娇他们能活下来吗?
好像活不下来……这是谁干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样子很丑陋、一群蚂蚱手拉手一样的傀儡。
随后肯定了。
没错,就是大道宗那个丧心病狂的傀儡师,他搞出来傀儡,好像就是专门自爆玩的。
这是一个多么败家的东西,毁掉多少灵物才能做出傀儡来,他巨浪想着败家?
可是这一次,能够将峄山城夷为平地,直接炸死三个元婴境界修士,着实是神降老人之前怎么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这一次的傀儡威力太强了吧?
要是往我们请神宗来一个,整个宗门一个也活不成!
不行不行,大道宗这个家伙太危险了,不能再跟着田家冒险……
我必须马上撤退,等到后续情报都清楚了,再做决定。
如果血罗他们没事,只是一场误会,我也可以若无其事回到他们之中。
如果,真的已经完蛋了……
总而言之,现在决不能再跟他们一起冒险!
血罗的计划眼看都快要成功了,也实在太过可惜——只是峄山城都没了,计划也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进行。
心中盘算了好一会儿,神降老人乘着墨色云罗,悄悄溜走。
他才不会留在这里继续冒险。
……
足足一刻钟后,蓝忘机将四周蔓延的某些火焰扑灭。
又看了一眼被夷平的峄山城,准备返回大道宗禀报这里的情况。
迎面看见东方望等人乘着酒葫芦而来,蓝忘机便迎上前去。
“蓝忘机,你们好手段啊!”
东方望的态度热情亲切了很多,再也不是原来那种带着不讲理、颇为骄狂的模样。
不过,蓝忘机的反应,更超出他的意料。
蓝忘机没有因此骄傲狂妄,甚至也不是平静冷淡,而是带着歉意,躬身行礼。
“东方先生,事急不得已,实在抱歉!”
东方望有点懵:这道歉,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