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人,我怀疑贾川偷了我的钱!”
祭祀的脸色顿时阴沉。
这胖子很明显看到祭祀对贾川不满,这一次就是恶心贾川来的。
贾川感觉不妙,开口道:“祭祀大人,我没有。”
祭祀并不听贾川说话。
他手一挥,贾川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一股狂暴又规律的风,在左冲右突。
这股风将附近的气体尽数带走,让贾川一阵窒息。
贾川站在原地,束缚地一动不能动,脸色从黑红转为黑青,显然窒息地快要晕厥过去。
就在要昏死的时候,贾川感觉这股风从自己的身上离开。
他如蒙大赦,腿一软,跪在地上拼命地喘气。
刚才贾川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的,如果自己窒息的时间再长一点,这条命就没了!
贾川的脸上再也没有假装的恭敬,只有差点死掉的惊恐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抬头看了一眼祭祀,目光中是无法掩饰的畏惧和一丝仇恨。
祭祀看到他的样子,表情反而舒展开。
那股风还没有消散,而是在祭祀的手中盘旋。
其中还多了一些零碎东西。
贾川脸色一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口袋和腰带里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听都不听我辩解,就私自搜我的身么?”
尽管贾川大梦一场,在一夜里获得了地球上四十年的阅历。
但是此刻,面对毫不掩饰的羞辱,他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恨不得一股火焰将这祭祀和小胖子烧成灰烬。
“呼--”
“呼---”
...
贾川深吸几口气,将恨意压制下去,站起身来。
他知道此时硬碰硬,死的肯定是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祭祀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冷眼看着贾川的恭敬,恨意,挣扎,平复。
他既不为贾川的刻意逢迎感到舒心,
也不会因为贾川的心性,而产生什么‘此子可教’的可笑念头。
祭祀面无表情,将这些零碎物品在地面上码成一排。
他终于开口,居高临下,对贾川说话:
“你说你没有偷钱,这碎银子怎么解释?”
贾川拱拱手:
“祭祀大人,这碎银子是家父临走前给我的,是家中的积蓄。”
那胖子看贾川吃瘪,心中暗爽。
此时听见贾川的辩解,赶紧出声:
“祭祀大人,不要听这泥球胡言乱语。他爸是我家佃户,怎么能攒出这些银子?”
祭祀看都不看那胖子一眼,目光盯着贾川,似乎是看贾川要怎么反驳。
“祭祀大人可以问您身后左数第二位见习祭祀大人,他亲眼看到我父亲,将三块碎银子交给我。”
贾川一咬牙,将这接待他的见习祭祀报了出来。
毕竟这家伙收了他家大半的积蓄,也要帮自己说说话吧!
谁知道那见习祭祀脸色一变,从祭祀身后走到前面来,说出了一句令贾川不可思议的话。
“祭祀大人,我那日并没有看见他父亲拿出钱财。”
贾川知道,这个见习祭祀没有一点节操,知道祭祀不喜欢自己,直接将自己卖了。
贾川低头,暗自咬牙,并没有反驳。
此时说话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不会有人信!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见习祭祀站出来说话:
“祭祀大人,那天我和贾川的父亲坐在大厅,等待贾川的审核结果。
“我看到,贾川出来后,他的父亲递给了他三块碎银子。
“而样式,就是面前这三块。”
贾川没想到还有人肯为他说话,愕然抬头。
看到一张稚嫩的脸,果然是自己出来那天,和贾老大坐在一起的见习祭祀。
祭祀看着这个直言的年轻见习祭祀,不但不怒,反而露出了微笑:
“源真,你确定看到他父亲给的那三块,是银子么?”
“或者说,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三块碎银子,就是他父亲给他的三块呢?”
“这些泥腿子都爱慕虚荣,将物质和享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在这教堂中住了这些天,不去城中买些吃穿用度么?
“三块碎银子竟然还能攒得住?”
那源真本来还态度坚定,但是祭祀这几问下来,反而迟疑起来:
“这...我不确定。”
祭祀继续笑着,仿佛春风拂面:
“源真啊,你还年轻。
“你的祖父是堂堂主教,你从小生活在和谐,友爱的环境中,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泥腿子。”
“泥腿子们,从地里刨食。
“太阳暴晒,
“泥土浸染,
“污秽不堪。”
“他们会为了一口吃食而互相争夺,从不知礼让和谦恭。”
“他们也不知道虔诚的信仰是什么,加入教派不为祭祀天道,只为争名夺利!”
“这些泥腿子,没有廉耻之心,可以在公然在人前排泄,在乡间野合。”
“心性再好又如何?”
“异能再强又如何?”
“这些泥腿子,对于上司只有谄媚,没有忠心。一旦经历考验,他们可怜的忠诚就会消失殆尽。”
“泥腿子,”
“是最低贱!最无耻!最狡猾的!”
“一旦你看清楚他们的本质,你就会知道,今天你的行为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因为泥腿子们今天没有偷钱,是为了以后偷更多的钱。”
源真脸色变化,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经历挣扎,最终还是要开口说什么。
祭祀长叹一口气:
“源真,你不用说了。既然你执意替这个小泥腿子求情,那我就放他一马吧。”
源真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位置。
祭祀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贾川,天道有容人之量。”
“你把这三块碎银子归还给你主家的公子。我就...”
“我就让你继续去参加主教大考。”
...
贾川低着头,咬紧牙关,双手握拳,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手掌流出鲜血,
那鲜血殷红,
刺目!
贾川心中自嘲:
结合前世和今生,我也快五十岁了。
孔老夫子说:五十知天命。
可我现在怎么这么容易上头?
难道是受到这具青春期身体激素的影响么?
明明只要忍过去,就可以顺利参加大考的,就可以成为一个公职...不,神职人员了。
一辈子吃喝不愁啊。
可总觉得这样不甘心,
总觉得这样,一辈子都会活得不舒坦!
重活一世,难道要低眉顺眼,逆来顺受过一辈子么?
我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和我的观念格格不入的世界呢?
哪怕是从眼前开始?
...
“哈哈哈哈!”
贾川仰头大笑。
他的声音清脆,洪亮,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和虚假。
“祭祀大人。你说泥腿子是世界上最低贱,最狡猾,最无耻的。”
“可我认为,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九的农民,佃户。
“才是世界上最高贵!最纯真!最有操守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