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什么怨啊?
黎落不免有些头大。
林秋水被处刑前那个怨毒的眼神仍然历历在目,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她还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下倒好,见面分外眼红的一对仇人住到一个屋檐下了。
余光瞧着林秋水的背影,黎落郁闷地吐了口气。
下药那次她就清楚这个贤淑温婉的女人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但是,她不管林秋水是怎么从净湖底下逃生的,也不想知道她是如何逃到这儿的,她只希望这次拿通关令牌林秋水能安安稳稳的别再作什么妖。
见杨弦看向自己,黎落牵了下嘴角笑脸相迎,朝他点点头跟了上去。
另一边,林秋水关上门之后,气急败坏地抓起屋里一个又一个价值不菲的雕花瓷瓶就砸在了地上。
“贱人!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贱人!抢走了属于我的位子!”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王妃!
啪——
花瓶瓷器哗啦啦一通砸,然而她胸中的怒火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烧愈旺,甚至因为愤怒怨恨气的浑身发抖。
摔到最后摔累了,她泄愤般重重坐进桌子旁的椅子里,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气:“不要脸的狐狸精,不但勾引王爷,坏了我的好事,还害得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起那晚她就恨不得将黎落分尸凌迟,艳丽的长指甲恨恨地抠着椅子上的扶手,好像掐的不是木头而是黎落身上的皮肉。
她目光朝远,怨毒的眼神穿透空气直戳空中那张虚幻出来的清秀脸庞。
那晚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带走了中了媚药的叶离初。
林秋水死死地盯着那个幻影,恨的银牙咬碎:“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早就和王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了,早就是人上人的尊贵王妃,这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被人摆了一道!”
啪一声细微的指甲劈裂声,掐着扶手的长指甲用力过重裂开了一点儿,林秋水浑然不觉,只管怨天不公,怨黎落的出现毁了她的一切。
若不是那个贱人,她怎么会落得一个沉塘的下场,又怎么会流落到这变态的地方不得不为了生存委身于人!
若不是那些个狐媚手段把王爷迷的五迷三道的,王爷又怎会看不到自己!
手指摸上自己滑嫩的脸颊,林秋水自负之余恼怒于形,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半空中的虚影:“那个狐狸精的脸哪点儿能比得上我。”
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
茶杯在空中快速的划过了一个抛物线砰地砸到了门上。
外头的丫鬟听见屋里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小声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门刚推开,又一个茶杯迎头砸了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林秋水尖厉的咆哮:“谁让你进来的!”
额角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丫鬟摸都来不及摸,扑通一声慌张地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夫人饶命!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眼泪疼得直往下掉也不敢喊疼,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上一次夫人在屋里发火摔东西,她没有及时上前被拉下去打了板子,因为喊疼,又多罚了二十大板。
夫人倍受宠爱,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只磕了几下,额头上的鲜血沾到了地上,宛如绽放了一朵潋滟鲜红的血色花朵,违和地想要融进满地的瓷片狼藉。
林秋水被她哭得烦躁,看见地上摔得稀烂的破片烂瓦更是心烦,随手一个茶杯用力地丢碎在她面前:“哭什么哭!滚过来!你没长眼睛吗!还不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丫鬟忙擦掉眼泪爬起来:“是,奴婢这就收拾。”
其实林秋水进府时间不长,杨弦宠她的很,摔碎几个花瓶不打紧,只是近几日杨弦心思不怎么在她身上,若再显露自己嚣张跋扈的一面,难以确保他会不会对她颇有微词,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很可能就难以实施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林秋水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回想起她无意间在藏书阁发现的一本古籍上记载的传说。
食人部落,凶残如兽,以鲜血喂之三七二十一天,待血气相通,当举而为王。
旁边还有几笔破损的注解,寥寥几笔却大致写出了具体做法。
即祭祀月中连续二十一天在他们的饭食中滴入自己的鲜血,等到彼此血气相通他们依赖上这种鲜血的味道,便会不由自主地受滴血人差遣。
此外,最让她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是祭祀月期间饭食统一处理,她只要在源头处滴入鲜血即可。
眯着眼睛吹了吹杯中的茶,即便是索然无味林秋水也仿佛品出了万般滋味。
倘若拥有这样一支强悍凶猛的食人军队,将来她横扫天下也未可知,就不用说区区一个黎落了。
虽然叶离初和黎落先后出现在杨府属实在她意料之外,但是这倒省了她不少功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