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按了静音，随手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没有理会时枭的“求助”，而是耐心和木星敲定了合同。
由于SSS级合同的保密性，和她对接的人是木星集团董事长的秘书，姓吴。
姜笙把电子合同发给吴秘书后，吴秘书应该是看到了她的个人信息，还问她是不是姜氏传媒的千金。
姜笙曾经上过真人秀《变形青春》，这个综艺有着超高的国民度，被人认出来不足为奇。
姜笙也早就准备好了回答。
姜笙：[我成年了，不想再花养父母的钱，也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希望姐姐能帮我保密。]
被一个高中小妹妹叫姐姐，吴秘书笑了笑。
吴丽红：[难怪你会选择，其实你长得很漂亮。]
吴丽红说的是实话，姜笙长得很漂亮。
身份证上的照片嫩生生的，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杏眼乌黑明亮，像是水洗后沁润着水珠的葡萄，乌黑长发悉数绑在了脑后，乖巧沉静。
在看到合同的身份证信息时，她吓了一跳。
她是看过《变形青春》的，也认识姜笙。在节目播出前期，她对小姜笙印象很好，小女孩乖巧漂亮，聪明善良，看得人心中软软的。
在听说她从小没了父母，由奶奶拉扯长大的故事后，吴丽红还联系了节目组，捐了三千块给她。
可是最后一期的时候，小姜笙像是变了一个人，哭闹着不愿意回到大山，人也变得娇气起来。
吴丽红当时还和同事吐槽过，早知道姜笙变成这样，她说死也不会捐款的。
然而通过今天和姜笙短暂的接触后，能通过文字感受到这个女孩沉稳聪慧，不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公主，吴丽红也算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猜到了八成是节目恶意剪辑的结果。
那时全网都在骂她，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这里，吴秘书心中动容，鼓励姜笙道：[好，加油！]
签完合同，姜笙关了电脑，躺在了床上。
手机显示未接电话10条，都是来自同一个电话号码——时枭。
她查看了App的任务界面。
果不其然，随着时枭恐惧的上升，替身任务的进度也随之上涨，当前进度是10%了。
系统裂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开挂了？”
姜笙淡声，“神明降罪于信徒，越让他们深处水深火热，信徒才能越发虔诚，越发相信只有神明才能救赎他们。”
系统不寒而栗。
它绑定的不是炮灰女配吗？怎么这个发言听起来像是一个恶毒BOSS的发言？！
……
翌日一早，姜笙到校很早，班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而她的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早餐，椅子上还满满登登地堆着一堆零食。
她早上没吃饭，看着那金香酥脆的煎饼果子，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但姜笙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没有人会大早上给她送早餐，只有一个可能。
这些是喜欢何晏清的女生送给何晏清的，只是她们不知道这个座位易主了。
姜笙用强大的意志力移开了视线，把这些早餐都挪到了何晏清的位置上。
——“你在干什么？”
何晏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是警官呵斥囚犯，仿佛姜笙在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姜笙回头，瞧见他身边还跟着汪洋。
汪洋嘿嘿一笑，“给晏哥买了这么多早餐啊，姜笙你也太贴心了！这是把校门口的早餐铺子买了个遍啊！”
“不是我。”姜笙摇头，正要解释。
何晏清却没给她气口，大步上前一把挥开了桌子上的东西，“我说过，你离我远点，你做的这些只会让我恶心。”
姜笙：“？？？”
她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最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看到这些粮食被糟蹋，心中一阵可惜。
早知道她就自己吃了。
“哎呦喂，你们这是干嘛呀！”汪洋缓和气氛，“扔了多可惜，煎饼果子招谁惹谁了？正好我没吃早饭呢，笙姐你给我分点呗？”
姜笙沉声， “你该问何晏清，这些东西一早上在我桌子上放着，我猜是别人送他的，才搬到了他的座位上。”
“啊这……”汪洋愣了下。
见姜笙不像说谎，他替人尴尬的毛病就犯了。
刚才何晏清放出去的话还在教室里回荡，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这些东西是谁送的不要紧，重要的是并非姜笙送的。
可见人家根本对何晏清没那个意思，那何晏清不成了自作多情吗？
当事人何晏清显然也听到了，他动作僵硬，抽出了椅子。
从小到大能让他尴尬的事不多，这算是其中一个。
他想要说什么，却见姜笙早早就转过了身，唯有绑着马尾的发绳上的樱桃装饰反射着阳光，有些晃眼。
何晏清别开了目光。
另一边，汪洋捡起了地上的早餐，白胖的脸上浮出了一个酒窝，“好在都是用塑料袋装的，干净着呢，晏哥你不吃？”
何晏清心烦，“你自己吃吧。”
“得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汪洋就如同一台联合收割机，一口气吃了煎饼果子、虾饺、培根三明治和手握寿司，还咕嘟咕嘟喝了一杯甜豆浆，看着比吃播吃得都香。
吃到最后的小笼包时，他忽然看到了塑料袋里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姜笙收。
后面还画了一颗爱心，粉红色的。
汪洋连忙停止了咀嚼，呆愣地把纸条给了何晏清，“晏哥，你看这……”
何晏清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那颗乍眼的爱心。
这时，门口窜进来了一道身影，个子不高，瘦得像猴。
姜笙记得他，是时枭身边的小弟，昨天扔她粉笔来着，好像叫李浩楠。
和昨天凶神恶煞扔粉笔时不同，此时李浩楠脸上浮着春风般的笑容，“笙姐，早餐还满意吗？”
他叫她笙姐，姜笙大概能猜到原因。
可早餐是怎么回事？
姜笙疑惑，“什么早餐？”
李浩楠激动，“煎饼果子，三明治，鲜虾汉堡，寿司还有蜜汁小笼包啊，是我们老大特意吩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亿点。”
老大可从没给女孩买过早餐！
因此，昨晚李浩楠接到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后，今天特意起了一个大早，狂卷校门口的小吃街。
不但如此，他还画了一个醒目的爱心，埋在了所有食物的最下面。
不是说A班的人都很聪明吗，应该能理解这份含蓄的表白吧。
主要是他昨天眼拙，真没看出来老大对她有意思，不但用粉笔头打了未来大嫂的桌子，还说了一堆不该说的。
如今他只想好好表现，留一个好印象。
听着李浩楠的话，姜笙明白了，原来那些早餐是给她的。
她转头，看向了斜后方的汪洋，就瞧见外卖盒里一点渣渣都不剩，比她脸还干净。
汪洋拿着唯一剩下的半颗小笼包，结巴道：“……笙姐，你还吃吗？”
姜笙摆了摆手，“你吃吧。”
身后，何晏清倏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嘛去啊？”汪洋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也想跟上去。
可又瞥见了李浩楠朝他看来，他心虚地把最后半个包子塞进了嘴巴里，彻底消灭罪证。
姜笙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一顿早饭而已，吃不吃都行。
她挥了挥手，让李浩楠回去了。
上课预备铃响起，班级里的同学差不多都到了。
这时，何晏清走进了班级，手里拎着一堆早餐。
在同班同学错愕的目光中，他把早餐放在了姜笙的桌子上，声音冷淡，“小笼包卖没了，明天买给你。”
这是何晏清的补偿，姜笙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她“嗯”了一声接了过来。
这给在场的同学都整懵了。
什么情况？何晏清给姜笙买早餐？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之前妙妙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吧！
李桧看到这幕，更是目瞪口呆。
昨天被踢得又青又紫的屁股蛋再一次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藏在书桌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微信输入框里的文字还没发送。
聊天的对象是他认识的一个外校大哥，打架很厉害，他重金请大哥来堵姜笙，就是想报昨天他被姜笙当众踢得狗吃屎的仇。
可如果有何晏清罩着她，那事情就棘手了。
李桧恨恨咬牙。
姜笙这个贱人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夜之间能哄得何晏清给她买早餐？
何晏清是学校红人，这件事情当即就有人传到了论坛上。
【1L：震惊！何晏清给姜笙买了早餐！】
【2L：一看就是编的，要编也编得真一点……】
【3L：是真的！我们A班都看到了！可惜当时太惊讶，忘拍照了！而且买的不止一样，生怕姜笙不爱吃似的。】
【4L：没错，我证明！何晏清还说明天要给姜笙买小笼包呢！】
【5L：卧槽！姜笙真的拿下晏神了？那妙妙怎么办？我是他们俩的CP粉啊！】
【6L：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还真是！就连何晏清这种高岭之花也不例外！下次考试我也要在考场表白！】
【7：试试就逝世！】
……
论坛上，何晏清给姜笙买早餐的讨论楼越盖越高，两个当事人却毫不知情。
大课间，时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A班，来找姜笙求驱邪的办法。
瞧见姜笙的座位空着，就拍了拍赵日天的桌子，“姜笙人呢？”
赵日天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张口就道：“她、她不在了。”
时枭瞳孔地震，“……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