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做一个准新人,哈只莱文在这个世界甚至还没怎么来得及作恶就被分配到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这里的人甚至等不及哈只莱文动手,就能把自己饿死在路边,淹死在恒河里,为了抢救自己的资产,哈只莱文只能肩负起一个全新的,与众不同的任务,那就是努力确保这些恒河人不作死。
带着恒河人在工地上趴活给原住民打工这种事,即使在玩家当中也算是开创之举了,
当亚历杭德罗看见哈只莱文那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玩家。
但他的眼睛和思想却告诉他,那不是...
此时的哈只莱文正满面泥灰的扛着一袋两百公斤重的高标号水泥从坑洞里钻出来,在看见亚历杭德罗时,还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
哈只莱文知道,他就是在给这些当兵的原住民干活,这些人算是他的衣食父母了。
如果是吴千映在这里看见这一幕,她八成会写一篇论文,题目就是:论新时代玩家和我们之间复杂而多变的相处模式。
亚历杭德罗看着哈只莱文出现,又从自己面前消失,什么也没做,他和玩家之间依然保持着某种程度的非敌对状态。
即使是丁越,瑞卡德这两个最早的猩红门徒在这里,也不一定能直接杀死哈只莱文,更何况是亚历杭德罗。
以及,哈只莱文也确实表现的不太像个玩家。
他带人保质保量的,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全部施工作业任务,在不知不觉间打破了恒河人的施工效率记录。
当然,对目前的劳资双方而言,这件事真的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了。
因为一些不满足于现状的玩家战团,已经在城市内制造了另一起不亚于核弹爆炸的袭击事件,他们在德里的人口密集区域释放了了某种基于【尸者计划】的生化武器。
虽然霍夫海姆人已经被米科尔森扣在了月球基地日夜挖掘大脑资料,但基于暴食基因还早的基因武器,它本身就具有非常强的自我变异能力。
这汇总变异能力再加上玩家们的奇思妙想,最终的出来的产物就像在开盲盒,除非它已经被打开,不然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一次,被人扔进德里的病毒,就和发生在巴黎,发生在曼海姆的病毒都不一样。
它没有显现出气体状,一瞬间杀死数百万人人口,感染者也不具备互相融合的能力,它单纯只依靠体液传播,一种低效但极非常适合德里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
扎伊.旺楚克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再睁眼时,整个德里都乱了。
没有袭击,没有核爆,也没有连七八糟糕的玩家在中间整活,有且只有不断发生的狂犬病人袭击事件。
最早的感染源也许只是一只羊,或是一箱被污染的水果,最早的感染者也许只是十几个人,或几十个人的规模,最早的症状也许只持易怒,饥饿这两种基本情绪被放大。
但很快,问题就严重了起来。
感染者会在四个小时内彻底陷入狂躁中,他们不再被理智所束缚,攻击周围所有的活物,并基于病毒的本能尽可能用体液去传播。
更可怕的是,在他们彻底沦为只知道吃的怪物之前,这些感染者几乎和平时一样聪明,他们能说话,能用交通工具和武器...
病毒的威力大的可怕,因为前期症状不明显,并没有引起恒河人的注意,早期的黄金窗口期就这么在夜色中被浪费了。
哈只莱文那边刚刚一个人完成了卡车的卸货工作,一回头看见那些原住民全都挤在身后的小巷子里,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这种群体行为,也吸引了哈只莱文,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凑了过去,作为能带给他们工作机会的‘带头大哥’,哈只莱文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很高,所以这些恒河兄弟们一个个顺从的给大哥让开了一条路,好让大哥能有最佳观影体验...
然后,哈只莱文都惊了,他看见四个恒河男人正在强健一条蜥蜴,一旁的观众还在帮忙加油。
这算什么事啊!
哈只莱文掉头就走,但那些原本温顺的恒河人却突然拦住了他,其中更有几个男人目露淫邪,开始宽衣解带。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不断发出哀嚎的蜥蜴,又看了看眼前这些人,突然有了一种明悟,不想被玷污,他就得更努力点才行。
哈只莱文不知道这些恒河人发了什么风,但显然这些人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他们眼神里不仅蕴含着饥渴,还有一丝暴虐。
“你们逼我的。”哈只莱文耸了耸肩,握紧了拳头。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工人人人手上带伤,还有些人身上则有咬痕的存在。
不能受伤么?”哈只莱文从地上勾了出一把竹竿握在手中的,一棍子甩下,凌空抽爆了一颗脑袋,随后一根棍子舞的虎虎生威,生生从人群中抢出了一条道路。
而此时,大街上已经初见混乱的苗头,一些受过伤的恒河人在大街上好像猎手一样,用满怀恶意的眼神看着周围的行人,就像在挑选腐尸的秃鹫。
手持棍棒的哈只莱文被归类为不好惹的多=目标,一路上有惊无险的离开了德里,开始朝战团所在的驻地进发。
但让哈只莱文感到心惊的是,一路上随处可见和他抱着同样心思的那女嫩男女。
真正的幸存者惊慌失措的远离德里,还有的感染者则完全只是想换个竞争压力小一点的肉市场开门。
“到底谁在德里下了毒!老子被人活活咬死了!”哈只莱文在跑路的途中看见论坛里有玩家正在抱怨。
“艹,我也是,一转身就看见一个没穿裤子的考了过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辆渣土车一起送走了。”
“楼上的兄弟,这渣土车怕不是救了你的节操呀...”
“也许你们觉得有意思,但更有意思的是,这地方的感染者正在开车回自己的家乡,所有人都会体会到德里发生了什么。”哈只莱文也发了个帖子,并很快引起了关注。
“感染者能开车?”
“他们和活化尸不一一样了是么?”
“狗日的下药佬,有种你就站出来!”
...
人类一边稍微反应慢了一些,但扎伊.旺楚克毕竟是实打实的老兵,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封锁了德里城。
但显然这种行政军令约束不了恒河人,整条防防线就像筛子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更有甚者,成建制的遭到感染者袭击,然后落荒而逃,把所有趁乱回家的士兵都算作阵亡报上来。
遭遇袭击后八小时,德里城感染者人数预计在五万人左右,遇难人数差不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而扎伊.旺楚克上校手下有整整七十万武装士兵可供调动。
遭遇袭击后,十六小时,德里城感染人数预计在一百三十万上下,遇难人数无法统计,城内秩序彻底崩溃,而扎伊.旺楚克上校手下可供调动的武装士兵则锐减到了五万两千人。
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很多处于感染症状初期的感染者,你根本分不清他是被感染了,还是想趁乱抢劫一波。
新型病毒武器的效果是如此之好,以至于它能在短时间内就彻底摧毁一座城市的秩序,远超玩家们的预料,甚至于...这玩意的余波正在顺手摧毁玩家的占领区。
感染者可不会分辨哪些城市是玩家的,哪些是人类的,虽然他们的最终结局是五官退化,只有本能反应的丧尸化生物,但最少现在他们依然保持着身为人类的意志和判断力。
当这些东西开始冲击往玩家那脆弱的秩序时,他们那所谓的占领区瞬间就崩溃了,混迹在其中的玩家除了接受死亡,下线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反击余地。
遭遇袭击后二十四小时,德里感染人数超过五百万,遇难人数无法统计,城内频繁出现激烈交火,幸存者们甚至无法确定谁是友军,谁是感染者。
作为高级军官,扎伊.旺楚克最终稿搭乘直升机选择撤离。
而刚来此地的猩红门徒亚历杭德罗则选择了留下,他想目睹整个袭击过程,他已经看清了这场恐怖袭击的危害性。
恒河人不劝该死的鬼,飞行员根本没给扎伊.旺楚克惺惺作态的机会,在确定无人继续登机后,直接一个鸽子翻身升空消失了。
亚历杭德罗不愧是征服了热带雨林的男人,他在德里城待了整整九十六个小时,亲眼见证了那些感染者从杀红了眼的普通人,如何一步一步缓慢的成为了类似丧尸的存在。
只不过即使变成了丧尸,这些人也依然保持着不错的灵活性,能以冲刺的速度狂奔五百米以上,更有甚者,他们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而是永远停在了第一阶段。
亚历杭德罗就一直在盯着这样的目标,他已经干掉了三个,还有两个也找到了大致活动范围。
拉姆.阿基姆就是其中一个,亚历杭德罗已经追踪了他六个小时天,但那个混蛋每一次都会把自己杀戮隐藏在大量普通感染者的恶行后,完全不给猎杀者的机会。
亚历杭德罗发现,这位拉姆,能对普通感染者进行简单的驱使,算是某种高级进化了。
米科尔森的直接命令是活捉拉姆.阿基姆,霍夫海姆博士对这种保留了自我意识的突变体非常感兴趣,他正在研究针对性的解药,如果有拉姆.阿基姆这样的特殊个体作为实验对象,效率会事半功倍。
亚历杭德罗对霍夫海姆博士的存在一无所知,但他非常了解这种上面动动嘴,
毕竟,他刚刚经历了一整场上面无论是动动嘴还是跑断腿,都阻止不了
这个时候依然有个上级能发布明确的任务指示,就已经让他非常安心了。
...
拉姆.阿基姆原本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掌握着一家小型客服公司,利用恒河的人力资源为联邦的某个成年人游戏进行实况反馈,生意虽然不大,但利润最少够他在德里生活的不错。
而且因为成年人游戏的特性,他主要招募的都是声音甜美的女性员工,偶尔还能搞一下潜规则,结果事情就坏在这潜规则上了。
拉姆在某项欲望上无法单方面输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保留着部分神智。
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个基础上,他无法遏制自己的各种欲望,尤其是杀戮欲和食欲。
拉姆在地上扒拉着自己刚杀死的同类,在找不到未感染者的情况下,他们也会杀死同类来缓解自己的杀戮欲,但随之而来食欲则成了一个大问题。
体内含有同样含有病毒的同类尸体,是最能引起拉姆食欲的东西,但尚未褪去的人类意识又让拉姆难以接受这样的食尸行为。
这种分裂感让拉姆有些抓狂,他一只手握着死者的心脏,另一只手端着一瓶红酒,试图用红酒的颜色来遮掩人类血液的颜色和腥味。
此时拉姆正位于一家饭店的后厨,燃气灶上平底锅里的橄榄油已经开始微微冒烟,证明油温已经达标。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脏扔进锅里,随后猛然倒入红酒,炙热油和酒中的水分发生反应,迸射出大量高温油水混合物。
拉姆以前从没做过饭,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尝试这种事,结果不言而喻,他吐在锅里了,这下好了,即使是感染者也接不了这样一锅混合物...难以遏制的食欲暂时消退了。
但属于拉姆的危机才刚开始,亚历杭德罗已经秘密潜入了饭店,并出现在厨房中,他随手挑了一口铸铁锅,掂量了一下分量,看了看拉姆的脑袋,又放了回去。
米科尔森要的是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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