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亮,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屋檐滴下,滴到房屋外的地板草地上,溅起道道水纹。
屋檐下,大猫低伏着身子,黑色的长尾巴翘起,在身后一摇一晃的,而她的两只眼睛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走廊外在小沟里游动的小蝌蚪们。
有时候不得不说生命的神奇,原本不过一条毫无声息的普通排水沟,在经历的一场雨,扩宽了沟道后,竟然就会迅速出现生命的身影。
走廊上,范云躺坐在躺椅上,两只脚搭在走廊的扶手护栏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昨天宁风致到了范云的小屋里谈论了不少事情,主要还是在听范云讲解他对于七宝琉璃塔武魂的一个设想。
虽然之前宁荣荣拜托范云写了一份大致纲要带回七宝琉璃宗给自己的父亲看,但很多事情,尤其是一些还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还是和设计者当事人亲自谈谈才会更有效果。
范云也没有拒绝宁风致的这个要求,先不说其他的,就单凭现在他还是宁荣荣的老师,那范云就有责任好好跟自己学生的家长谈论谈论孩子的未来。
在范云分享完自己关于七宝琉璃塔武魂的一些见解后,宁风致表示自己收获很多。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长期以来养成的观念让宁风致一度以为七宝琉璃塔身为最强的辅助系武魂只能用来辅助,但范云的设想和讲解无疑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范云的有些想法让宁风致很感兴趣,一个好的辅助或许不应该只是可以加强自己的队友,能够削弱对手也是一样的。
既然正面对抗没法直接和敌人对抗,那极大地削弱了敌人,再加强了自己以后呢?
七宝琉璃塔那强韧坚固的塔身也并不是毫无用处的,运用得当的话,甚至可以成为压死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完范云的分析后,宁风致感觉或许自己女儿的未来不是必须得走自己和先辈们的老路,说不定七宝琉璃宗以后真的可以完成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转型革新。
离开之前,宁风致给了范云一张玉牌,代表着七宝琉璃宗贵宾身份的琉璃令牌,这是宁风致对范云帮助宁荣荣突破武魂界限一事和如今给七宝琉璃宗指出一条新路的感谢。
作为斗罗大陆第一富庶宗门,七宝琉璃宗在全大陆的产业那可是难以计数的,或许只有宁风致等最上层的人才能够知晓比较确切的数字吧。
凭借这张令牌,范云可以到任何七宝琉璃宗接上七宝琉璃宗宗门去寻找宗主和长老提出三个不损害七宝琉璃宗根本利益的要求。
宁风致对范云说,虽然这令牌还是无法完全填补范云对他们七宝琉璃宗的贡献,但是表达了七宝琉璃宗对范云的善意和友谊。
无论如何,七宝琉璃宗都不会与范云个人为敌。
从手镯里掏出那枚琉璃令牌,范云放下手里的书,仔细看了看,又放回手镯里。
仔细算起来,范云手里现在已经有了两枚代表身份的令牌了,一枚相当于武魂殿名誉长老身份,拥有无上权力的教皇令,和一枚代表着七宝琉璃宗贵宾,象征着七宝琉璃宗友谊和尊敬的琉璃令牌。
都是代表着大陆顶尖身份的令牌。
范云想了想,才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从一个无名的山野村夫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新星,人生还真是波澜起伏啊。
感慨了一下人生,范云又拿起书看了起来,今天的朦胧雨幕让范云熄了修行的想法,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重新捡起手镯里的书本,静下心来沉淀一下自己。
顺便也想想宁风致昨天的提案,那确实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包括的方面可不单单只是那两个孩子而已……
雨幕中踢踏的脚步声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虽然不整齐,却异常的和谐,让混在其中的脚步声显得特别的突兀。
将视线从书上移开,范云透过重重的雨幕看过去,见到一个身形修长高大的金发男子撑着一把伞,大步却又小心地在满是雨水的地上移动,显然是不想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略有污浊的水珠给滴上。
也许正是因为来者的小心谨慎,他身上满是复杂纹饰的白色衣服并没有沾染上什么污垢。
认出了来者的身份,范云就又将视线重新转移回了书上,假装没有注意到过来的男孩。
“踏~踏~踏~”
雨幕中的脚步声逐渐变大,最终,金发男孩站在了范云房子走廊外,撑着一把伞,对着里面正在看书的范老师说:
“范老师,我是戴沐白,我想来找您咨询一些事情。”
移开遮挡自己视线的书,范云像是才注意到来者一般:
“咦,小戴来了,把伞收了,进来吧。”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大猫的屁股,示意她来人了。移个位置,随手用云气凝出一张椅子,范云对着已经站上走廊,正在收拾伞的戴沐白说:
“过来坐吧,说吧,想找你范老师说些什么?”
坐到椅子上,戴沐白坐姿有些拘谨,双手扣在自己的膝盖上摩擦。
虽然说戴沐白是七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浪荡的,但在尊敬师长这一方面,戴沐白还是做得很好的。
可以说戴沐白除了花心浪荡,为人处世有些黑帮范,畏惧未来与责任以外,其他方面都还是做的不错的。
看出了戴沐白的畏缩,范云在心底也有些好笑,你不是来找我咨询的吗,怎么到跟前了反而还有些不敢说了呢?
克服了内心的羞怯,戴沐白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开口了:
“范老师,其实我是来找您咨询未来的,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引。”
“嗯?”
戴沐白这话真的让范云有些懵圈了,孩子来找自己指引未来?
可自己现在也才不到十九而已啊,也没比他大几岁,怎么来找自己了呢?找弗兰德和赵无极不应该才更合适吗?
“小戴,我今年也没到二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才比你大三岁,你为什么不去找生活阅历更丰富的弗兰德院长或是赵无极老师,反而来找我呢?”
不只是范云,就连关注着水沟里四处游走的小蝌蚪的大猫也转过了脑袋,一副‘我很好奇’的模样。
“说出来范老师您可能不信,我来找您,是因为我觉得老师您有很强的引导能力和对未来的规划能力。”
“不单是您的徒弟朱竹清,就连在学院里除我以外待得最久,也是我十分了解的奥斯卡,也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未来,而荣荣和小马也因为您的到来而有了变化,所以我觉得……”
略显怪异的眸子看了注视着他说话的范云一眼,戴沐白停下了自己的话头,他知道范老师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说的话。
而正如戴沐白所想,范云也的确了解了。
起身将地上的大猫抱在怀里,范云揉了揉她的脑袋,另一只手靠在躺椅的扶手上,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行吧,我明白了,那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