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熠穿着普通的可爱t恤短裤,在家里一样抱起了朝『露』。
不一样的是,真正的拥有了许多听众,拥有了会对说“我爱你”“我喜欢你”的粉丝。
即使这样的喜欢短暂,即使离开音乐厅他们睡一觉就会忘记。
也快乐得不自已。
音乐厅重回安静,连生熠拉开了银白『色』的弓弦。
那首悲伤忧郁的《熠熠》,拥有一段低沉的序曲,沉入了不为人知的角落,就像自己,远远的见到光,远远的躲在黑暗里。
没有了最后的顾虑,的朝『露』爆出了喑哑凄凉的哭声,为奏响了证明存在的《熠熠》。
朝『露』的胡弦,尽情的飞扬着连生熠的思绪。
黑暗中窥见的光芒,是的舞台亮起的明灯,慢慢的讲述着连生熠的一生。
痛苦是的灵魂颜『色』,的记忆永远是一片漆黑。
那是连生熠第一次知道,自己不像普通小朋友一样出家。
不痛哭,不大,不在沙滩上打滚,不登上一望无际的险峰。
寂寞安稳的生活,一点一点消磨所剩无几的光阴。
躲在大树可靠的枝干下,悄悄透过树叶去看耀眼的太阳。
不同于快乐雀跃的乐章,《熠熠》的旋律痛苦得令观众心脏抽痛。
仿佛那支握在熠熠手中的白弓,变成了刀刃,挑在聆听者心间。
是在光芒中诞生,沉入黑暗的姑娘。
唯一的祈求,就是够从黑暗中出来,重新沐浴阳光。
二胡的哀怨伤痛,远远超过了钟应曾在维也纳听过的即兴。
连生熠在倾诉、在抱怨、在泄。
钟应泠泠古琴的伴奏,那些深沉如墨的黑暗,搅得更加阴沉。
突然,胡弦迸出了一丝高亢的声音。
就在那个时刻,那个瞬间,黑暗中的连生熠站了起来,了出去。
小心翼翼,捧着自己脆弱的心,见到了真正的光明。
得很慢很慢,慢到二胡的银弦断断续续,仿佛喘息。
得很辛苦很辛苦,辛苦得弓弦嘶哑抗议,好像要就此断裂。
钟应听到刀尖上的行。
『揉』弦顿弓的熠熠,在攀登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每一步都滴落了鲜血,像海的女儿一样离开赖以生存的黑暗,向会融化的光明。
一声声沉重琴弦响动,颤抖出了微弱的希望。
那是的心声,的抗争,的感恩,的诀别。
雅韵古老的琴身,在朝『露』的颤音里『荡』起空灵冷清的回声,们经历过的一切,连生熠正在经历。
们等候过的光明,连生熠正在沐浴。
曾经在即兴曲里,只悄悄渴望远眺的阳光,骤然照耀大地。
旋律如同游人登山,辛苦的到达了顶峰。
不畏浮云遮望眼的风景,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
带领所有聆听这首乐曲的人们,见到了茂盛森林、壮阔海洋、柔软云层,有初升的朝阳。
连生熠银弦,在高扬的音调中出了明丽得耀眼的急板。
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顾父母兄长的叮嘱,一路奔跑到了山顶,冲着深邃的峡谷呐喊——
喂!妈妈!我的一生就是这样苦涩又寂寞。
嗨!爸爸!你总是比妈妈更加沉默的端详我。
哥哥!我的哥哥!下辈子你要做我的哥哥,包容我的任,带我去感受音乐的快乐。
那一段段呐喊变成了呼啸,撞响了空寂无人的山林,吓飞了无数的惊鸟。
听众瞠目结舌的盯着疯狂的演奏者,不像二岁,像历尽沧桑回归了一生,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疯狂的纵深一跃,赴深渊。
胡弦急切地跌入万丈悬崖,听众们痛苦的瞪大眼睛。
他们不敢相信那段耀眼的旋律如此短暂就要戛然而止。
他们在渴求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光明,够驱散苦涩黑暗留在心底的悲痛,怎么没照亮浓厚的阴影,就要带着太阳离去?!
然而,熠熠的琴弦越来越低,钟应的冰弦也越来越碎。
残缺不全的灵魂,在急速掉落的旋律里分五裂,直到收束了弓弦,演奏出了一段缓缓、慢慢的柔板。
那本该是希望,却又细碎得拼合不出完整的意象。
那也许是光芒,但微弱得像从悬崖深谷最深处轻轻飞上来的萤火。
连生熠苍白着一张脸,带着意,奏响着这段脆弱轻柔的抒情。
萤火越来越轻,越来越弱,等到飞到跌落悬崖时的山峰,才颤颤巍巍的扑腾出了残缺的翅膀。
仿佛一只跌落悬崖的鹰,挣扎着传来了最后的音讯——
我不后悔。
我很快乐。
即使失去生命。
那是一段温柔漫长的折磨,『揉』在银弦上,叫人揪心的紧紧盯着熠熠。
他们不知道生过什么,不知道正在什么。
为什么的旋律,给他们带来一片漆黑,好不容易激动的迎来了希望的光,又得面临更加深沉的痛苦。
熠熠不过是二岁的小女孩罢了,有大把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
但是的《熠熠》,过了痛苦,过了黑暗,见到了短暂的光明,竟然变得如此的激进。
越是明亮耀眼,越是叫人热泪盈眶。
好像就为了站在舞台上,站在最美的风景前,对他们说——
我听见了,我看见了,我自由了。
我来过。
二胡没了声音,弦琴缓缓收束。
音乐厅的观众震撼于连生熠的深邃乐思,他们都快忘记眨眼,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小女孩,用掌声表达他们的诧异惊喜。
这是一段忧伤漆黑的乐曲,不该是他们见到的可爱小女孩的注解。
可演奏的那么美,那么跌宕起伏,令他们怀疑经历过那些听得人流泪的痛苦,一辈子只求最后畅快的呐喊。
掌声热烈,连生熠抱着朝『露』,垂着视线,宛如沉浸在自己倾尽全的表演中无法出来。
然而,钟应立刻察觉到了的异常。
在尾声柔板、在最后的颤音、在连生熠停止拉动弓弦的瞬间,就像没有了气。
于是,钟应在热烈的掌声中跑了过去,强行拿下了连生熠怀中的朝『露』。
连生熠痛苦的皱着眉,眼睛茫然。
“钟、钟老师,我、我……”
想说没事,又痛苦得说不出话。
钟应立刻抱起,在热烈的掌声不明所以的尖叫里,跑向帷幕后。
“熠熠!”“熠熠!”
那是连家人出的担忧,被音乐厅热闹的安可盖了过去。
钟应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甚至怀疑那是熠熠的心跳。
耳边却虚弱的传来一句安慰:“……我没事”。
那三个字那么轻,轻得好像一句叹息,用尽了连生熠最大的气。
他刚刚跑到帷幕后,连君安立刻从他手上接过了妹妹。
“熠熠!”
兄长熟悉的呼声熟悉的怀抱,令痛苦的连生熠不再压抑。
爆出委屈的哭声,撒娇耍赖般喊道:“哥哥,我疼、好疼啊呜呜呜!”
呜呜呜的哭泣成为了熠熠出的全部声音。
他们慌『乱』又匆忙的往音乐厅外,董思带着仪器设备紧紧跟上,所有人都陪伴着脸『色』苍白的任女孩。
钟应追着他们往前,他听得出熠熠乐曲里的道别。
绝望又平静的旋律,藏着连生熠的倾诉。
小小的女孩子,借着一首安可曲,讲出了灵魂的呐喊,又痛苦地遭到心脏的惩罚。
不应该这样,不够这样。
钟应慌『乱』的跟着他们,想要陪着熠熠去医院,想看到熠熠没事。
连凯却拦住了他的前行。
钟应这位指挥家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他每次说话,都严肃、温柔、不容反驳。
“我们会陪着熠熠,你要给听众最好的回应。”
他一双眼睛漆黑沉静,像极了熠熠的眼睛。
他认真的说:“这是熠熠的音乐会,是不该留有任何遗憾的音乐会。”
钟应看他转身去,沉稳脚步变成了急促的奔跑。
最后只剩下音乐厅为《熠熠》响起的热闹掌声,盖过了后台越来越远的吵杂混『乱』。
观众不知道他们的小天使生了什么,他们以为钟应抱下台的小姑娘害羞的躲了起来,必须要用更热烈的欢呼掌声才唤出来。
厉劲秋脸『色』铁青,拍了拍钟应的肩膀。
“钟应,去吧,去帮熠熠回应观众。”
钟应茫然的看着他,低声说道:“在演奏最后一段柔板的时候……熠熠就不舒服了。”
钟应这么一说,厉劲秋周逸飞也回过神来。
急促跌落悬崖的弦音,是熠熠痛苦的失误。
然而,熠熠用强大的意志,与的心脏对抗,给观众带来了一朵深渊下的萤火。
微弱、温柔的萤火化作了小鹰,张开翅膀飞回了颤颤巍巍的悬崖。
假装若无其事。
他们的脸『色』,在观众渐渐弱下来的呼声里愈苍白,却无计可施。
“钟哥……”
周逸飞听到了舞台的掌声欢呼变成了吵杂的议论。
“你再演奏一曲吗?然后告诉他们结束了……”
这场音乐会没结束,但是熠熠的父母兄长都陪着熠熠去了医院。
只有再来一曲安可,才为熠熠最重要的音乐会,画上完美的句号。
演奏乐曲、宣布结束,听起来如此简单的安排,却让钟应的脚步沉重。
他后悔没有打断熠熠的演奏,他更困『惑』于美玲、董思、连君安、连凯没有打断乐曲。
他们站在后台,站在监控熠熠心脏最近的屏幕前。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熠熠在忍受痛苦,在痛苦中唤醒了一只莹莹光的鹰。
钟应重新回到了舞台。
吵杂的声音变为了窃窃私语,观众们都在好奇、在困『惑』——
熠熠呢?
我可爱的小熠熠呢?
我的天才音乐家熠熠呢?
可惜,只有钟应。
他坐回了弦雅韵跟前,没有多余半句话,狠厉的拂过冰弦。
铿锵凄厉的声音,镇住了舞台下的议论纷纷。
因为这张古琴没有了二胡的主旋律,变得如此悲痛伤怀。
但是的悲怆又诞生于那只荧光闪烁的鹰,化作了飞天巨兽,北冥鲲鹏,延续了《熠熠》微弱的呐喊。
根弦的传世名琴,在替熠熠哭泣,在替熠熠怒吼。
一声声,一段段,奏响了山河恸哭的悲鸣。
观众被钉在了座位上,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张够轻柔伴奏的古琴。
却从没想过,当独自演奏的时候,宛如利刃、宛如刀枪,弦崩铮鸣,峰峦倾颓!
“铮!”的一声,如断弦绝响,浩然盘旋于宽阔音乐厅。
观众寂静无声,微微张开嘴唇找回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演奏的年轻人。
他抱起弦琴,面无血『色』到舞台前拿起话题,声音冷漠的说:“感谢大家的到来,熠熠也喜欢你们。”
“——大家喜不喜欢今天的演奏?”
然后,言善辩的主持人迅速接过了他的话,着从帷幕后登场,重新带起观众的注意。
钟应沉默下舞台,手指微微颤抖。
“钟应?”
厉劲秋听出了那段即兴演奏最后的不对劲。
他视线追随着钟应沉默凝重的放好雅韵,似乎现钟应动作变得迟缓。
“手给我?”厉劲秋困『惑』又蛮横的抓住钟应的手。
现修长的右手指尖渗透出未凝固的血,断裂了大半指甲盖的手指,『露』出了残缺的软肉!
“你最后的那一声,绷断了指甲?!”
厉劲秋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可是琴家的手指,指连心,钟应得多疼?!
可钟应从他掌心抽回了手,再疼疼不过胸腔跳动的心。
他脸『色』惨白,握起拳,止不住声音颤。
“我得去看熠熠。”
他眼神虚浮,盯着雅韵紧闭的琴箱,琴托付给了最信任的人。
“你帮我护着雅韵,我去看看熠熠。”
去看熠熠,成为了钟应的执念。
他脑昏沉,凭着记忆拦住出租车,去往了连君安说过的医院。
夜晚的医院灯光惨白得可怕,没了吵杂的就诊人群,空『荡』『荡』的令人心悸。
钟应进急救大厅,询着忙碌的护士。
“刚刚送来一个小女孩,二岁,您知道现在在哪儿吗——”
护士没回答,钟应就听到了连君安的声音。
“钟应?”
连生熠已经送来半个多小时,依然在抢救室没消息。
父母守在抢救室外,连君安得办手续、缴费。
这么多年,他应该已经习惯了,此时仍旧忐忑不安。
他有气无的询音乐会,他沉默的听钟应说:观众喜欢熠熠。
“钟应,你先回去吧……”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稍稍绽放了光芒,“对了,我把熠熠的账号给你,麻烦你或者麻烦那个小子,帮我们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连君安想一,却扯动着嘴角好像哭,“等熠熠好了,肯定高兴。”
钟应沉默的看着连君安回到熠熠所在的地方,他凝视着医院惨白空『荡』的急诊大厅,也给自己挂了一个号。
包扎断了指甲在渗血泛疼的手指。
兵荒马『乱』的晚上,周逸飞厉劲秋拿到了专业设备录制的音乐会视频。
周逸飞是剪辑视频处理杂音的熟手,就算熬夜,也达成连君安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视频刚刚上传,熬了一夜的钟应,居然接到了连君安的电话。
“钟应,你来医院吗?熠熠想见你。”
那边声音虚弱,显然也他们一样,整夜未睡。
一晚上,熠熠已经从抢救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但钟应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熠熠。
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枕要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带着输氧管,贴着复杂的监护仪传输线,可怜的小手扎着针,一点一点的输『液』。
唯独一双漆黑的眼睛,见到钟应的时候,闪烁着光。
“音乐会很成功。”
钟应温柔的告诉,“小飞帮你把视频传到网上去了,等你精神好一点,就叫你哥哥用手机播放给你看。肯定有很多很多你的粉丝,给你留言,给你送花。”
他挑着一些熠熠听了会高兴的话,希望虚弱的小女孩快乐起来。
然而,熠熠听完却说:“钟老师,下次……”
说话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下次你告诉我遗音雅社的故事好不好?”
没在音乐厅后台听完的故事,仿佛成为了更大的遗憾。
比音乐会视频留言都要重要的遗憾。
小小的女孩,疲惫的眨眼。
贪心的说:“我想钟老师再次登上舞台,下次、下次我想弹奏遗音雅社那把木兰琵琶,我想……”
熠熠似乎不好意思的了,又没勾起可爱的嘴角,虚弱的出声,“学习沈先生根琴弦的古琴。”
的眼泪,在费劲说话的时候,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连君安小心的帮擦干,却只盯着钟应。
“好不好,钟老师?”
“好。”钟应没有任何犹豫。
“木兰琵琶的雌蕊、雄蕊,根琴弦的雅韵,三六件编钟的希声,我都教你。”
他眼里虚弱的熠熠,高兴的弯了弯眼睛,泪水一直流进连君安放在眼眶旁的手绢里。
“那我们说好了哦。”
熠熠确高兴,翘起稚嫩的手指,弯起虚弱的弧度。
钟应愣了愣,他避开了包扎了的丑陋右手,用他的左手温柔勾住熠熠的小拇指。
熠熠拉钩。
他从来不知道,熠熠的手指可以这么纤细、可以如此冰冷。
这样冰凉瘦弱的手指,弹奏出了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美丽乐曲。
痛苦、绝望、希望、梦想,编织成了坚强弱小的熠熠。
“嗯,说好了。”
他着说道:“等你好起来,我把遗音雅社的所有乐器都带到你面前。我们两个人可以举办一场音乐会,演奏所有汉乐府的诗篇。”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壮不努老大徒伤悲,饥不从猛虎食暮不从野雀栖,有、有一首你从来没有听过的乐曲——”
“叫《景星》。景星是一颗象征祥瑞的星星,只要升起来,就天下太平,没有战争、没有贫穷、没有病痛,熠熠的病也会因为的星光而消失……”
钟应胡『乱』说着哄小孩儿开心的话。
连生熠看着他,疲惫的眨着眼睛。
认真的去听这些熟悉的诗句,们每一句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音乐家的注释,有长达八年的等待。
八年,好漫长好漫长的时间,漫长得连生熠觉得困倦,缓缓闭上了眼睛。
钟应错愕的停住讲述,下意识看了看心电监护仪的屏幕。
那些简单的线条,仍在平稳的跳跃。
对于病床上沉睡的小女孩,只有匀称的呼吸心电监护仪的波动够证明活着。
“让睡吧,很累了。”
连君安声音极轻,最后帮熠熠擦干净眼角。
钟应握住熠熠冰冷的手,放回的身侧,跟随连君安出病房。
于美玲连凯守了一夜,只有连君安这样年轻健康的哥哥,够撑得住耗费体的演出、抢救,熬到现在脑清晰。
钟应说:“熠熠平安了,我也放心了。等出院,我去你们家探望。”
他又说:“我出的时候,小飞已经在上传视频了,再过几个小时,你就放给熠熠看。”
“对了,等熠熠出院,我想把家里的乐器搬过来,教弹更多的乐曲。”
未来充满了美好的计划,连君安却得勉强,甚至有些苦。
可他只是点点,说道:“嗯,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钟应回到家,彻彻底底的睡了一觉。
绷断的指尖包裹在纱布中,笨拙又疼痛。
但他醒来,立刻开始准备《千年乐府》的演奏。
熠熠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
最好是半年以内,养好了身体,他们就带着乐器登台。
连生熠是最好的琵琶、二胡演奏者。
钟应是完美的古琴、编钟演奏者。
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替遗音雅社的音乐家们,重新奏响熟悉的旋律。
钟应忙碌了三天,编排好了二重奏的曲目,只剩下残缺不全无法达到完美的《景星》。
他思考,不让熠熠来改编这首乐曲,看看小天才的想法。
却被周逸飞疯狂的电话催促打断。
小朋友在那边欢呼。
“钟哥,熠熠的视频好多人推荐,都是大音乐家、专业乐评人!”
他自内心的为熠熠高兴,“我家熠熠终于被好多人知道了!火了!”
钟应好奇的打开了视频主页。
那天晚上熬夜上传视频,经过周逸飞精心剪辑处理,配上了字幕,随着音乐讲述乐曲熠熠的故事。
无数亲临现场的大音乐家们,热情的推荐、分享,盛赞这位藏起来的天才女。
钟应不懂“火”的标准,但是他见到那段长长的音乐会视频,播放量超过百万。
比起前可怜兮兮的播放量粉丝数,熠熠的主页热闹非凡。
他稍稍刷新,就见到1秒前布的评论,时赞美着可爱优秀的演奏者。
他们亲切的叫着“我的熠熠”“可爱的熠熠”,说自己居然现了宝藏。
不人激动的送上了烟花,以至于周逸飞稳居的榜一位置都被无情的夺,往后落下了几位。
钟应觉得,熠熠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
因为,这个世界认识了,认可了。
对的抗争挣扎做出了最美好的回应。
然而,钟应没这个消息告诉连君安,就先接到了连君安的电话。
“我们出院了。”
他声音疲倦,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你如果有空……今天、不了,明天吧,明天麻烦你来我们家拿点东西。”
“东西?”钟应困『惑』的重复,不理解连君安缥缈虚浮的话语。
那边沉默的呼吸,迟迟无法说明。
“东西,就是……东西。你来了就知道。”
说完挂断,仿佛不想多谈。
钟应心中惶恐不安,但他的全部不安都因为那句“我们出院了”强行安定。
他猜测,他拿的东西只是朝『露』。
也许于美玲不要熠熠再碰乐器,也许最后的《熠熠》让于美玲现了朝『露』的危险。
钟应想到了许多可,他都理解于美玲的做法。
那是一位母亲,就算生气的叫他拿朝『露』,或早或晚,熠熠也求着妈妈,让朝『露』回到自己的身边。
钟应一大早出,前往了熠熠的家。
环境清幽的别墅,依然是他第一次来时的模样。
开的是连君安。
他憔悴颓然,胡子拉碴,穿着一声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整个人像是沉入了黑暗。
“出了什么事?”钟应低声道。
连君安摇了摇,没有回答。
他眼睛通红的往里,于美玲在等待他们。
钟应没见过这样的于美玲。
黑『色』裙装肃穆阴沉,没有了他记忆中的钢琴女王,永远妆容精致,鲜红亮眼的『色』泽。
只剩下浓墨般的苦涩悲伤。
递过来一只琴箱,说道:“钟应,请你带给方兰吧。”
那是二胡琴箱。
钟应心中浅淡的惶恐,在这句话里掀起一片狂风骤雨。
“熠熠呢?”他轻轻,声音颤抖。
于美玲无神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
放下钟应没有接过的琴箱,仿佛沉重得提不起来,导致累得出了低沉的叹息。
倏尔,哀伤的母亲落下泪水,勾起了惨白的嘴角。
在眼泪中着说:“我们熠熠啊,变成了一只鹰,向着太阳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