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懵逼,更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在一辆车上,只是满车都是鲍鱼,味道极为难闻,散发着阵阵恶臭。
浑身无力,秦君感觉到了极度的饥饿,仿佛有十几天没有吃饭一样,饿的前胸贴后背。
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秦君在饥饿的诱惑下,被死亡的恐吓下,将嘴边的鲍鱼一口咬了下去。
吃鱼!
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强忍着尸臭与鲍鱼的臭味,秦君吃了一条有一条,终于感觉不到濒临死亡的那种饥饿了。
死亡的威胁接触,秦君才有余力思考其他。
秦君能够感觉到自己是穿越了,一身的华贵的衣服,乃是宽袍大袖的样式,与后世衣服大不一样。
而且虽然躺着,但他已经能够举起手来,他的手爪干枯,粗糙,就像是鹰爪一样,微微用力,就能够看到青筋暴起。
而且他在手上察觉到了尸斑,很显然,这具身体早已死去多时。
而且这是一个老人,五六十岁的老人,而秦君现年四十三,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纪,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身体。
“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念头一动,秦君微微恍惚。
在脑海之中,浮现出一方青铜大鼎,威武,霸气给秦君一种无尽的神秘。
青铜鼎之中,有着血红的酒浆。
秦君记得一座秦墓之中出土了无数的青铜器皿,他正在对一只青铜鼎修复,不料古墓发生了塌方。
心念一动,酒浆浮出一滴,化作万千丝线,转瞬消失在这具身体之中。一道道凉意席卷全身,秦君看到手上的尸斑正在褪去。
“鲍鱼,马车,帝王袍……”
这个时候,秦君已经根据已知的信息,推断出了自己夺舍了何人。
始皇帝!
那个举世无双,号称功盖三皇,德过五帝,称之为千古一帝的男人!
纵观中外历史,也只有始皇帝享受这样的待遇,被鲍鱼随身,以遮盖尸臭。
但是,这一刻,秦君却是越发的忐忑不安了。
他没有继承始皇帝的记忆,对于这个时代模糊至极,而且赵高与李斯已经狼狈为奸,背叛了自己。
这个时候,若是被发现,必然会逼得两人铤而走险,刚活过来的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
一想到这里,秦君就为始皇帝,也为此刻的自己感到悲哀。
始皇帝,号称千古一帝,霸道绝伦。但是他的人生,却是一部悲凉的书,初登王位,作为一介傀儡,受制于人。
人人尽知,吕不韦才是秦国真正的掌权者,而这个人也同他的母亲赵姬之间,有着苟且之事。
但是,始皇帝知道,却只能忍着。
其后,一国之太后,竟然在先王崩后怀上了嫪毐的孩子,嫪毐更是在一次醉酒后说自己是秦王假父。
这是奇耻大辱!
对于男人来说,不死不休的大仇!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大秦的王!
史书中从未有过嬴政的情史秘闻,或许,是因为母后赵姬,他怕了,怕会爱上的人,在他死后,转头又与别人缠绵。
于是他将自己所有的爱,所有的热血留给了江山,留给了宏图霸业。
秦君清楚,嬴政费尽心思想长生不老,最后却终究还是黄土埋骨,成了史书上的一页纸。
这一生,他活得太过风光,也太过孤寂,除了权势外,他什么也没有。
母亲同臣子苟且,儿子同臣子勾结。千古悠悠史书中,竟然找不到他的任何情史。
念头闪烁,秦君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到了此处,但是,尸体已经发生尸臭,这说明他们已经距离咸阳不远了。
……
“老师,王离将军信了么?”
胡亥神色紧张,看着赵高,想要得到一丝安慰。
假扮父皇,这是胡亥从未想过的事情,对于大秦二世皇帝,他也没有想过。但是假扮了几日始皇,他迷恋了那种高高在上。
不管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还是位居一方的大员,都对他躬身。
这种恭敬,让胡亥年幼的心头产生了野心,并且在迅速疯长。
“放心,老臣已经准备好了,你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咸阳宫中的那张帝座,就是你的!”
赵高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陛下已经归天,你就是大秦的二世皇帝!”
“有丞相支持,放眼天下,何人能与你争,马上就到咸阳了,等进入阿房宫,就公布陛下驾崩的消息……”
……
赵高与胡亥的对话,让秦君眼中杀机大盛,正是这两个王八蛋,才让大秦帝国在数年之间分崩离析。
一想到这里,秦君恨不得拔剑杀人!
只是秦君清楚,这支队伍的几乎全部都是李斯的亲信,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
一天过去了,马车也停下了,大军正在进食,饭菜干粮的香味飘入车中,让秦君只吞口水。
只是他却只能生吃鲍鱼,而且还不能多吃,生怕被换鲍鱼的侍从察觉。
……
“始皇,夺舍你,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若是能活着,我秦君必为你守护这万里江山……”
秦君闭着眼睛,心中乱想不停,他清楚自己此刻已经是一个四十九岁,马上五十岁的老人。
在这个时候,五十岁已经不算小了,毕竟这是一个短寿的年代。
就算是这一次逃过死劫,他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
“嗡……”
就在这个时候,青铜大鼎之中的血色酒浆再一次摇晃,在中间聚出一滴,然后化成一团血雾,融入了他的身体。
清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秦君只觉得身体之上的细胞仿佛违反了规律,在这一刻疯狂的分裂。
不断的改造着他这具行将就木的身体!
当清凉的感觉褪去,秦君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臂上充满了力量,整个人也比之前更加强壮,甚至于有返老还童的迹象。
当然了这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他一直躺着,并不能仔细的观察自己是否返老还童了。
秦君感觉到身体变化,心中自是欢喜,只是青铜鼎之中的血色酒浆,已经见了底,只剩下最底处的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