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森鸥外的办公室不算大,但到底是港口afia内部稀缺的技术型人才,所以装修采光以及各种器械都还算齐全。
“就算得到了这么多信息,现在也还是完全没有把握啊。”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从已知的信息来看,现在那位美艳过了头,桃色绯闻缠身的首领无疑不像是那些人以为的那样孱弱。
除了手段暴戾,性格冷酷自私这些方面切合afia首领的身份之外,“她”大概还有什么特殊且不方便显露的能力,也就是说,暗杀是不能够起到应有效果的。至于其他选择,都更需要深思熟虑,毕竟不方便显露的能力大多数时候不仅对拥有者是麻烦,对其他人更是危险性十足。
尤其是,就算刨除那位首领的特殊能力,黑死牟以及童磨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虽然就忠心程度来说,童磨大概是零,但黑死牟
森鸥外敲了敲桌面:“太宰,你怎么看呐,那个黑死牟,还有猗窝座,以及,童磨。”
“我说,森先生啊”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手术刀,“没有见过的人,能怎么判断呢,何况有没有办法对付这件事,你的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
他顿了顿,拿手术刀的刀尖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了几下,金属面反射了外面的阳光,使得那把手术刀看起来格外锋利。
“不过森先生你不是找到突破口了吗,还问我做什么,那个,‘禅院甚尔的小鬼’不就是吗。”
太宰治拖长了语调,边说边把手术刀的刃口按在了手腕上,手术刀的刀片很薄也够锋利,所以哪怕仅仅是接触到皮肤都在瞬间留下了一道血痕。
森鸥外转过身,打断了太宰治的动作:“太宰,割腕自杀的死亡率连百分之五都不到,而且仅仅是手术刀的话,割断动脉血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而可能造成神经损伤以至落下残疾。”
“至于那个‘禅院甚尔的小鬼’,”森鸥外顿了顿,“以太宰君的家世,‘禅院’这个姓应该不完全陌生吧,没有晶子在,就不能随便下重手,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突破口,作用也有限。”
太宰治放下了手术刀,不置可否地抬头看向森鸥外:“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没有理由帮森鸥外做事,虽然认同森鸥外的某些观念,并对能够达成的影响感到好奇,但本质上,在这之前,太宰治并没有加入到森鸥外的计划中。
他只是观察者,而不是森鸥外的命运共同体。
森鸥外却像没听出太宰治拒绝的意味一样,继续说道:“说到底还是要弄清楚现任首领和黑死牟的信息,果然还是要麻烦你了。总之,什么都不了解就不用提什么作战计划了。”
“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吧,太宰。”
太宰治站了起来,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给出了回复。
“我知道了。”
·
突然进来的少年嘴角噙着怪异的笑,那笑容似乎是很优雅也很漂亮,但却让人莫名发怵,他说话的口吻轻快且活泼,与他脸上诡异的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钢琴师停下了手中削苹果的动作,原本被削下来呈螺旋形连续且均匀的红色果皮于是就此断开,落进了垃圾桶里边,他手中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也就此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残缺感。
“你是?”严胜转头问道,在他眼里,太宰治是个异常的个体。
“太宰治,我是森医生的学生。”
森鸥外,前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没有异能力相关信息立刻出现在了严胜的脑海中,他看向嘴角还噙着笑的太宰治,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童磨类似的异常感。
严胜下意识皱了皱眉,就他的经验,有这种异常感的人都很擅长让事情变得复杂。
“你要汇报什么情况?”他问。
“是关于冷血的伤势的分析。”太宰治说完,看向了外科医生,“我没有想到外科医生今天会在这里,不过可能纸面的报告会更加详细。”
“那么现在就把报告给我,你可以走了。”严胜命令道。
他看得出太宰治并不是像他和童磨一样情绪感知异常的存在,但直觉告诉严胜,过多地观察和分析这个人同样不是应对的方法。
太宰治没有反驳,维持着笑着的表情上前几步把文件递给了严胜,指尖像是不经意地一样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指:“交给你啦,黑死牟阁下。”
严胜接过文件的一瞬间,忽然发现阿呆鸟没有再说话,公关官和外科医生正若无其事地在闲扯些废话,至于钢琴师,那只苹果已经被削好后切成块放在碗碟里了。
自己现在并没有接触应该是没有情绪感知的,但严胜此刻却感到一阵不适,一种突兀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太奇怪了,本来加入这个叫做旗会的目的就不是和什么人有融洽的相处,现在其他人也只不过是在避免影响自己完成任务而已。
严胜抿紧了嘴唇,把视线挪向手里的资料,通透世界却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外科医生,公关官,钢琴师的表情有细微改变,而他能够分析出那种改变是带了不安的,至于阿呆鸟,他就要直接得多。
在太宰治刚刚踏出病房的瞬间,阿呆鸟就气鼓鼓的看向了严胜。
‘来了,推测中的反应。’
严胜忽然感觉胃里空空的,酸水开始上涌,他想,如果这时候用指尖,哪怕是很轻地接触都应该会被恶心,厌恶之类的东西占据大脑,所以情绪感知异常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刚才那个家伙笑得真恶心啊。”阿呆鸟说,“小严胜,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得罪我了吗,今天竟然还说话遮遮掩掩的。”
严胜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僵住。或许只是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总之不会是害怕阿呆鸟接下来要说的话,严胜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面部肌肉一点点的绷紧,他想,反正资料,乱七八糟的情况都已经知道了,等阿呆鸟说完,他就可以走了。
“有话就要直说,小严胜,昨天起你也是旗会的一员了,我们可是同伴。”阿呆鸟说着,那副气鼓鼓的表情还没有消,“还有你们,公关官,钢琴师,外科医生,打什么哑谜呢!那个森医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他的学生看起来都那样讨厌!”
“抱歉,阿呆鸟。”严胜感觉一切又恢复了钝感,他思索了一下,才重新开口:“昨天的时候,无惨大人让我接手这个任务,今天我其实是来找冷血了解一下情况的,不过冷血的伤势已经够我确认情况了。”
停顿了片刻,严胜又解释道:“所以就没有必要再进行询问了。”
“你应该问我的。”忽然出声的是冷血,因为伤势的缘故,他的声音犹有些虚弱,脸色也呈现出一种失血的苍白,“那个‘羊之王’的异能力很强。”
冷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但伤势让他说话要比平时艰难,说完一句话便要平复一会儿。
“之前的情报是,子弹对他无效,可那只是表象而已。按照我的经验,他的异能力可能是和气流,重力这些有关系。”
冷血思索了片刻:“怎么说呢,他的攻击虽然还算有章法,但那和他的力道和造成的破坏并不相符,另外就是他避开攻击时候的轨迹,那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
严胜在意的不是这些,但他擅长做一个倾听者,再加上按照冷血的描述,那个‘羊之王’够得上强者的标准,他便下意识在脑海里开始模拟应当如何应对了。听到一半,严胜忽然注意到了冷血使用形容词——‘有章法’。
擂钵街以及横滨其他地方的街头小团体严胜还是见过的,不管是争抢地盘还是其他冲突产生口角进而打起来,那些人的战斗都止步于逞凶斗狠,也就是说,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更不用说‘有章法’了。
所以,猗窝座现在确实和那个‘羊之王’有关系,严胜得出了结论。但还是有些奇怪,严胜认知里的猗窝座,追求的只有更强,即便他认为那个‘羊之王’能成为很好的对手,他也不会只在擂钵街那块地方呆着,而应该是到处挑战强者才对。
“不过,我身上的伤口并不是那个‘羊之王’留下的。”
这一点,严胜是早就知道的。
冷血继续说道:“我没有看见伤到我的那个人,当时附近还有其他‘羊’的成员,当时我忽然有一种危险的预感,就像是被锁定上了一样,哪怕我在那一瞬间就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闪避,还是没有完全躲过那一击。”
“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之前一瞬间,好像是差点波及到附近‘羊’的成员了。”
严胜忽然对之前笃定的,猗窝座会来见鬼舞辻无惨这件事不确定了。